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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晚了

  許錦容同許錦心自來也沒見這等場面,嚇得臉色煞白,就連許錦心懷裡的安哥兒都叫這場面嚇得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王映芝雖好一點,卻也沒好到哪兒去,拽著衛靜姝的衣袖,冷汗涔涔,嘴巴直哆嗦,壓著聲兒問:「這些都是什麼人?」


  自打李君澈沒了,衛靜姝便一直臭著臉,便是這會也是如此。


  素白的帕子依舊不緊不慢的抹著手中的牌位,聲兒淡淡道:「要殺我們的人。」


  李君淳離開雲州之時便料想過朝廷的人會趁火打劫,是以早早便安排了下去,外頭那一圈侍衛雖不頂用,可靈堂周遭卻還隱著弓箭手,誰人上前一步,便一箭穿胸膛,當場斃命。


  雖是不能突圍,可也能保這一府女眷安然無恙,只需天亮,等來救兵便可。


  甘當朝廷走狗的那一位正是離雲州最近的香州州知錢周業,團著手端著笑,一身肥肉兒顫了又顫。


  「各位夫人不必驚慌,只要你們按下手印,本官必保你們性命無憂。」


  香州本就是雍靖十州的屬地,雍靖王一向是個拎得清的,對下頭的人自也恩威並施,這麼多年也將這雍靖十州守得跟鐵桶似得。


  倒沒想,始終還是有顆老鼠屎。


  王映芝不認得這人,可其餘三個女子都識得,每年時節,雍靖十州的州知都會往雲州來。


  她們這些女子雖不會挨得太近,可遙遙瞧上一回,瞧得多了自也識得了。


  許錦心懷裡抱著孩子,能躲得多遠便多遠,許錦容卻是滿臉不忿:「錢大人,您自個情願去給人看門,倒還要將我們這些個骨頭硬的都拉下水。」


  看門就是狗,錢周業連她們這些女子都不如。


  錢周業雖叫許錦容罵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可也沒發怒,手一揮自有人捧著寫好的降書上前。


  「二夫人,人呢,貴在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官見你們都是一介女流才手下留情,不願意鬧得屍橫遍野,可你們最好也將眼兒放光一點,如今整個雲州都叫本官捏在手裡,你們就是拖延了時間,就覺得一定會有人來搭救嗎?」


  半是威脅,半是勸慰,可沒得一個人接腔的。


  送降書的人才一近前便又叫隱在後頭的弓箭手穿了心,一堆寫得冠冕堂皇的降書頓時漫天飛揚,染上血跡。


  錢周業立時便添了惱意,怒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又惡狠狠的道:「當真以為這些弓箭手還能護著你們不成?本官一把火將這靈堂燒了,一個都逃不掉,全給那死鬼世子陪葬。」


  他提起「死鬼世子」衛靜姝這才抬起眸子來,目光凌厲的看得一眼錢周業,將李君澈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擺上去。


  捏著帕子行到眾人跟前:「東西拿來。」


  錢周業面上一喜,只當她是最識相的,忙手一揮,立時有人上前撿起飄零在地的降書送過去。


  許錦容年歲不大,心氣卻高,嫁入王府幾年早將這兒當作自個的家,聞言立時上前,拽著衛靜姝怒道:「你是李家的媳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倘若你真箇簽下降書,世子爺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衛靜姝沒有理會許錦容,只冷冷道:「拿過來。」


  這一回弓箭手倒是沒有射殺送降書之人。


  衛靜姝將那一疊帶血的降書捏在手裡,一目十行的掃得一眼,簡直是胡說八道。


  許錦容就站在她身側,自也跟著掃過一回,面色極是難堪,伸手便抽了幾張過來撕得粉碎。


  「簡直狗屁。」她素來溫婉賢淑,卻是第一回氣得這般開口說粗話。


  衛靜姝見她如此,倒也不惱,伸手遞給一旁伺候的忍冬,開口道:「就錢大人這點兒才能居然還能在香州當這許多年的州知,怕是王爺眼瞎吧。」


  錢周業面上露出不悅來,跟著就瞧見忍冬將一疊降書都往銅盆里扔去,火苗子一蹭,瞬間便燒了起來。


  他大怒:「你們這些婦人,別逼本官做出出格之事來。」


  衛靜姝眼皮一瞌:「你做的哪一件不出格的?」


  許錦容方才還當真以為衛靜姝沒得骨氣,見她將那疊降書都燒了,心頭這才一松,腰桿兒便也挺得越發直。


  錢周業這才意識到自個壓根就不該跟這些女人將甚個道理。


  雖衛書啟同趙喻嬌的救兵沒得這般快來,可他也叫這幾人磨得沒了耐性,手一揮便道:「將人帶上來。」


  又道:「既然你們一個個的不想活,那本官就成全你們。」


  立時一老一少被推搡著上來,皆是錦衣華服,面容冷峻,正是今日坐馬車出城往弘法寺去的兩位。


  錢周業鼻子冷哼一聲:「雲州沒得主事的,本官將你們一把火燒盡了,強行拿下雍靖十州未必就不行。」


  說著轉過頭去,正道一句:「雍靖王……」一個「妃」字還未脫口,臉色便大變。


  「這不是雍靖王妃同郡主。」


  抬腳將壓著二人來的男子一腳踹倒在地:「瞎了你的狗眼,王妃你都不認得。」


  許錦容同許錦心,王映芝也都瞧見那一老一少,雖是衣著華麗,遇事不懼,可也不過是府中兩個得臉的丫鬟婆子,哪裡就是雍靖王妃同李君瀾,不由得皆轉過頭去看衛靜姝。


  讓雍靖王妃往弘法寺去的便是她,如今卻是這等局面。


  幾個女子都不是那等蠢鈍的,微微一想便知道,只怕衛靜姝早就知道有這麼一遭了。


  衛靜姝心中未起半分波瀾,眼角餘光望向外頭的天空,烏雲遮月黑壓壓的一片,甚個都瞧不見。


  錢周業謾罵幾句,知曉被算計了,生怕那些個救兵趕回來了,索性狠下心腸來,抖著手指著那靈堂:「給本官澆油,一個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燒死算了。」


  便當真有人提著桶上前潑油,一陣陣油味刺鼻得很,叫靈堂里那些個女子一個個驚得面色發白,驚叫連連。


  羽箭一發發的從暗處射出來,圍著前頭的侍衛亦是見一個便殺一個。


  錢周業急紅了眼,也不懼怕,羽箭總有用完的時候,侍衛也總有殺光的時候。


  一時間整個靈堂成一鍋粥,油潑得到處都是,丫鬟婆子都縮到一起瑟瑟發抖。


  侍衛圍了三層,前頭的有人倒下了,後頭的立時便有人補上,打得一場下來便只剩下一層了,到底還是他們吃虧。


  錢周業眼見差不多了,撥開擋在前頭的人,舉著火把嗤笑一聲。


  「過了今夜,雲州就是本官的了。」


  衛靜姝被丫鬟婆子簇擁著,卻還搭上箭,拉了弓,一見錢周業跟前沒人擋著了,立時將羽箭射出去。


  錢周業才得意上,就叫衛靜姝一根羽箭穿透了身子,痛得連呼聲都不及,手中的火把跌落在地,瞬間便點燃澆了一地的油。


  火苗瞬間蔓延開來,將整個靈堂都圍困住。


  王映芝同許錦容倒是都不怕死,總歸王家對王映芝也就那樣,她心無牽挂之人死了便死了。


  許錦容卻是有顆大義之心,為了雍靖王府犧牲倒也覺得是光榮。


  只有許錦心抱著嚇壞的安哥兒同衛靜姝挨得緊緊的,瞧著這混亂的場面,滿頭是汗,連聲問她:「怎麼辦,怎麼辦?」


  又怕別個以為她貪生怕死,眼淚兒一滾便哭道:「我死便也罷了,可安哥兒這般小,甚個都不懂得,二爺也就這一個孩子,如何也要想法子將他送出去才是。」


  衛靜姝斜睨她一眼,冷聲道:「晚了。」


  雍靖王妃要去弘法寺時,李君瀾便說過帶著安哥兒一道去罷,那時候許錦心生怕雍靖王妃又將過繼的主意打到安哥兒身上,當下便拒絕。


  「王妃是去靜心養病,安哥兒年紀小,多有吵鬧,到是叨擾了王妃。」


  她就那點心思,全放在臉上了,縱然李君瀾往昔同她有多要好,可到得這會子也有些瞧不上她了,淺淺一笑便當此事未開過口。


  可許錦心哪裡就知道雍靖王府的往日守得跟鐵桶似得,今日卻還有這樣一遭。


  眼見衛靜姝這般冷淡,便又當她記恨著自個不願意將安哥兒過繼給李君澈,立時哭得更厲害,拽著她的依舊哀聲求她:「安哥兒是李家唯一的小輩,嫂嫂,你救救他吧,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我求你了,求你了……」


  錢周業中箭未死,大火包圍整個靈堂,援兵未到,衛靜姝已是愁容滿面,哪裡還有心裡理會許錦心,當下便冷著臉對忍冬吩咐一句:「將人拉開。」


  雍靖王府一片火光滔天,而雲州城內也亂了起來,一群黑衣蒙面人,炸了城門,輕輕巧巧便進了城,直往雍靖王府去。


  城中有錢周業留下巡視的,遇到這群黑衣人,卻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可見這些人如何心狠手辣。


  眼見大火添著揚起的白帆越燒越厲害,被困的一行丫鬟婆子慘叫連連,只怕必然要命喪如此了。


  不僅是她們以為,就是錢周業以為這些人都該死在這兒了,可哪裡曉得那些個黑衣人一衝進來,先死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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