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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選秀

  李君澈昨兒鬧了衛靜姝一夜,天色蔣亮他又起身準備上朝。


  衛靜姝一邊伺候他穿上朝服,一邊打著哈欠道:「住到王府來了,自由是自由了不少,可也離得遠了,你上朝也比往日要早起了。」


  本就還未睡醒,眼兒朦朦朧朧的,連小衣都未穿,隨手套了一件衣裳在身上,也沒發現是李君澈的,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腰身一彎便透過精緻的鎖骨將那抹風光看盡。


  李君澈抿著唇一笑,將衛靜姝扶起來,捧著她的臉親上一回:「雖遠了點,可也挺好的,至少能似昨兒夜裡那般叫得暢快不是。」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兒,衛靜姝臉兒一紅,眸中那股朦朧也散了去,咯咯笑著往他懷裡鑽了,勾著他的頸脖就笑:「原來不願意住宮裡還是為著這麼一回事啊。」


  又不老實的隔著布帛往他那戳得兩下:「先頭你還說這玩意不行了呢……」


  李君澈的確說過這話。


  宜王府有妻有妾,合王府如今便連個妾都沒得,朝廷既然要選秀,甄皇后自然一視同仁,要給大兒子添人,也要給小兒子添人。


  李君澈同衛靜姝感情深厚,甄皇后也將人叫到跟前來,暗示一番。


  皇家的子嗣,誰不知道後院一堆女人的。


  這事也是遲早的,衛靜姝心裡有所準備可也不喜,低垂著腦袋還沒說話呢,李君澈便紅了臉。


  將殿內伺候的宮人都遣了下去,這才結結巴巴的同甄皇后道:「母親要給兒子添人,這事本不該拒絕的,只是……」


  話兒未盡他倒是嘆口氣,神色更加窘迫。


  甄皇后眉頭一跳,還沒琢磨出他這話甚個意思呢。


  李君澈便又道:「母后也知道,小雙喜前頭還有個哥哥的,如今小雙喜都一歲多了,她卻再沒添過弟弟妹妹,兒子……」


  後頭的話越說越是小聲,到得後頭竟是隱了聲兒,滿頭的大汗,頸脖都漲得通紅。


  衛靜姝愣得一愣,才要抬頭就叫李君澈微不可覺的按住了。


  甄皇后神色大變,雖是說的隱晦,她如何沒聽出來,李君澈這是說自個那方面不行。


  李君澈從鬼門關里爬出來,身上是受了重傷的,聽聞他有好幾個月連平坦都不能,莫不是那會子傷得厲害,便……


  可既是不行,作何又一直沒宣太醫看過?

  抬眸看這夫妻二人的神色,眉頭越蹙越深,李君澈窘迫得不行,衛靜姝低垂著眉眼也不敢說話。


  她心裡咯噔一回,莫不是私下看過,這才叫他損了自尊心?

  甄皇后心中了悟,倒也信了七八分,可有些話也不能當面說,將衛靜姝支出去,又哭得一回兒子命苦。


  末了這才又道:「就算不能開枝散葉,可也要賜兩個老實的下去……」


  總不能真叫別個也懷疑起來。


  兩人從中宮出來,衛靜姝的眸子就沒從李君澈身上挪過,一進景麗宮便關了殿門,扒拉了他的衣裳笑話道:「我倒不曉得,爺還添了這麼個毛病。」


  那方面行不行,再沒得衛靜姝清楚的了,她隔三差五的就叫他折騰得腰疼,甚個時候還見過不行的。


  從那日以後,甄皇后連看衛靜姝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憐憫,還有些許不清不楚的欣賞。


  這會子衛靜姝便是故意將此事拿出去取笑李君澈的。


  李君澈一把拽了她的手,低低笑出聲:「行不行難道你昨兒沒體驗出來?」


  說著將人往懷裡一圈:「如果讓沅沅有甚個誤解的話,為夫倒不嫌麻煩同你好生解釋一下。」


  這會子天色尚早,日頭也沒曬出來,可兩人挨在一塊,軟軟的身子便跟火球似得,蹭的就叫他燒了起來。


  時辰算不得早了,宜王府雖離皇城不過兩炷香的時辰,可這會子也差不多該出門了,若是當真叫他動了心思再折騰一回,指不定進宮就得晚了。


  衛靜姝嗔他:「別鬧了。」又笑:「青天大白日的,總要矜持點。」


  「那是說,夜裡不必矜持了?」李君澈喉頭一滾,將她推開來,見衛靜姝瞪著眼兒,只覺好笑得不行。


  送走了李君澈,衛靜姝又往榻上歪著了,出宮立了府,便再不必日日到甄皇後跟前請安的了,只五日去一回便是。


  自個的地兒自個做主,便是睡到午時也無人說她。


  昨夜確實累得厲害,衛靜姝往榻上一躺,不多時便迷糊了,再醒過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了,屋裡頭也有了熱意,院子里傳來小雙喜清脆的笑聲。


  伸個懶腰叫款冬伺候著起了身,推開窗柩就瞧見葡萄架下的小人兒正叫小丫鬟伺候著盪鞦韆。


  穿著大紅的衣裙,扎了兩個小鬏鬏,額前的碎發都叫汗水黏住,眉眼彎彎,咧嘴一笑便瞧見一排小巧的乳牙。


  原先修繕這王府的時候,工部的圖紙都是送到衛靜姝手上的,大笑事兒也都叫她操持著,哪兒要添的,哪兒要改的皆是她做主。


  李君澈只得了空瞄了一眼,點明浴房裡頭要造個池子,院子裡頭要搭起葡萄架,做個鞦韆。


  姑娘小的時候,都喜歡鞦韆這玩意,衛靜姝雖然也喜歡,可總覺得自個這般年紀了,鬧那些個小姑娘的玩意有些矯情。


  李君澈卻道:「你想多了,這是建給小雙喜的……」


  先頭衛靜姝還當李君澈為了全她面子才這般說的,可這會見著小雙喜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這才笑得原是自個自作多情了。


  面上覺得好笑,可又有些酸意。


  隔著窗柩喊得小人兒一回:「小雙喜……」


  小人兒轉過頭去,咯咯笑著,奶聲奶氣的喚一聲:「娘……」


  心頭那股子酸意,瞬間便又叫壓了下去。


  小雙喜原先出生的時候還有幾分似衛靜姝,如今越是長大了,那幾分相似便越是不見了,反到越發同李君澈似得多起來。


  母女兩個隔著窗柩笑一笑,衛靜姝梳妝好,同她招招手,小雙喜便邁著小短腿走得不甚穩的進了屋。


  外頭太陽大,她又玩了好一會,身上早出了汗。


  衛靜姝拿巾子替她擦得一回後背,又拿乾淨的墊上,款冬取了蜜水來,哄著她喝下,這才又叫丫鬟帶著她出去玩。


  雖是在宮外開了府,可要管的事兒比原來還多,衛靜姝用了些點心喝得盞茶下去,這才打起精神來準備將昨兒還未看完的禮單取出來再順一順。


  只還沒坐得半刻鐘,昨兒醉酒不醒的銀鈴便同王映芝一道來了。


  許是昨兒醉得厲害,銀鈴這會兒瞧著面色泛白,唇上都無色,進得屋內請了安,便捧著茶水一口喝盡,這才後悔萬分得道:「以後再不敢了,可難受了。」


  昨兒她被綠顎扶回廂房裡,倒是乖巧得不行,挨著枕頭便睡著了,到得夜裡頭這才覺得難受起來,連著吐了幾回。


  守著她的小丫鬟折騰了半夜,又是收拾屋裡頭的污物又是換床單被子的,直到吐得胃裡頭連黃疸水都沒了,這才點了安神香安份下來。


  晨間也起得晚,在王映芝那兒歇了好半響,又喝了碗解酒湯下去,依舊覺得頭疼。


  衛靜姝見她面色不似作假,便笑打趣道:「我瞧你喝起酒來倒是挺豪爽的。」


  銀鈴叫她說得不好意思,低下頭去絞著帕子。


  原先宜王還未立府的時候,銀鈴住在景麗宮也沒甚個,可如今分出來了,她一個姑娘家便也不好在王府多待。


  衛靜姝讓四書套了馬車親自將人送進宮去。


  待人走了,王映芝面上的笑意這才徹底散盡,壓低了聲兒垂著腦袋同衛靜姝說得一句甚個。


  只見衛靜姝點一點頭,面上笑意依舊,應得一聲:「我曉得了。」


  離去歲李建同登基也有一年了,到得六月中旬之時,李君瀾鳳冠霞帔從宮中發嫁,十里紅妝羨煞旁人,三朝回門還未到,南方便傳來捷報,李君淳領兵多日,總算奪了個小城池。


  雖是個小城,可到底是往前進了一步,總比駐足不前要好得多。


  成興帝再是高興不過,往德仁宮賞賜不少好物下去,這才又想起李君淳身邊沒得個知冷知熱的,又催著甄皇后將選秀的事兒早點辦下來。


  選秀的事兒早就已經準備了,各處早就將秀女挑選了起來,不過為了避開公主出嫁,這才要晚些進宮。


  成興帝既是不催,甄皇后也有著緊辦的,待李君瀾三朝回門,便立時擇了最近的日子,讓秀女門進宮。


  因著曉得不是給成興帝當嬪妃,一個個的進了宮還甚是高興,宮嬤嬤教規矩也都學得認真。


  娶妻娶賢,甄皇后給女兒挑夫君時便打著燈籠,這會子要給兒子添人也不隨意。


  秀女進宮先還不召見,只按身份排了屋子下去住著,不論是官家女,還是民女都一視同仁,一道習字讀書,一道做針線學規矩。


  甄皇后雖不日日看著,可宮嬤嬤的眼兒卻厲得很。


  一通選秀下來,便已到了秋日,手裡捏著六個最是出挑的,送了兩個到宜王府,餘下的卻要等著李君淳回京再看定哪個做正妃。


  李君淳自奪下那個小城池,到得八月又同亂軍打得一回,再次奪得一個縣。


  那一戰之後,到得深秋時分,便再也沒捷報傳來。


  成興帝念著兒子要開枝散葉,便傳信過去,讓他趕在冬月里歸來。


  哪曉得李君淳在歸來的途中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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