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扯皮
菜都是買好的。
鮮活的魚，剛下飛機的北美對蝦，還有新鮮的海膽以及各種水果時蔬。
剛才李阿姨就想幫著顧沉夜先把食材處理一下的，不過顧沉夜沒讓。
他的意思是，想完全自己動手給沐淺淺做一頓飯的。
李阿姨在旁邊看著，不能說是手把手教顧沉夜吧，畢竟顧沉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什麼都想親力親為，但他也確實之前沒怎麼做過這些，只能語言上一點一點的提醒。
這過程啊，看的李阿姨簡直就是焦頭爛額！
顧沉夜這雙手，什麼時候干過廚房的活啊，更何況是做飯這種有難度的。
不過還好，顧沉夜又不笨，跌跌撞撞的，總算是做出來一頓飯。
魚也甭指望顧沉夜能做醋魚了，最簡單的一個清蒸就不錯了。
南美對蝦也就是白灼，海膽也是蒸的，再炒個最簡單的青菜，加上鍋里燉的雞湯，怎麼也算是豐盛了。
沐淺淺進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半了。
李阿姨也正好將所有的菜給端出來，湯給盛好。
也虧的沐淺淺回來的晚，要不然，就顧沉夜這速度，還真的跟不上了。
儘管都是步驟簡單的料理，不過因為食材夠鮮的關係，加上李阿姨這個老師在旁邊加持，想來也不會難吃，不過這賣相嘛……
果然，沐淺淺一坐下，就愣了兩秒。
這魚明顯是蒸老了的，平時李阿姨蒸的魚，蔥姜都是嫩色的。
還有這南美對蝦……李阿姨總是覺得這種蝦油燜的會更好吃，今天怎麼會白灼？！
青菜……沐淺淺有些不忍直視，也是炒的太老。
唯一和平時看起來基本上沒什麼不同的就是雞湯了，不過……有點油。
李阿姨平時做都是去了雞皮燉湯的，今天卻沒有。
沐淺淺動了動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問李阿姨，「李阿姨，是不是時間太趕啊……」
平時李阿姨就算是再怎麼樣，做飯也不是這個水準的。
其實她吃個簡單的麵條也是可以的。
李阿姨朝廚房裡正在盛飯的顧沉夜努了努嘴，低聲說道：「沐小姐，顧少是不到十一點就回來了，這頓飯，是他自己做的。我從洗菜開始，連把手都沒有搭一下！」
說完這話，李阿姨看著顧沉夜端飯出來，便自動自發的閃身回自己屋裡去了。
沐淺淺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這桌飯，是顧沉夜做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天公司里的人都在說今天顧沉夜早上其實是有個很重要的會議的。
這麼緊的時間，他怎麼還能跑回來做飯？！
「坐啊。」顧沉夜將米飯放到了沐淺淺的面前，他的動作和神態都有些局促，「我是第一次全靠自己做的這幾個菜，你試試。」
沐淺淺無法言說自己現在的心情，她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常一些，坐下來，去拿筷子，語氣也更自然一些，「我記得你今天早上好像有個很要緊的會？」
「是。」顧沉夜沒有拿筷子，而是挑了蝦給沐淺淺剝蝦殼，蝦肉在他的指尖露出來，他好生生蘸了作料放進了沐淺淺的餐碟里，「不過結束的早。」
沐淺淺的筷子戳在了蝦仁上，卻沒有夾下去，「你特意回來做飯的嗎？」
「是，你別多想，就是想好好的給你做頓飯吃。」顧沉夜沒有去看沐淺淺，自顧自的給她剝蝦。
沒有一會兒，她碟子里的蝦仁就堆了起來。
沐淺淺也不說話了，埋頭開始吃自己的飯。
顧沉夜看到沐淺淺低了頭，開始吃東西，這才問，「好吃嗎？」
他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
沐淺淺的鼻頭突然有點酸，她悶聲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顧沉夜笑了笑，又給沐淺淺夾了兩筷子其他的菜，這才開始吃自己碗里的飯。
…………
『銀盛』和『豫西』洽談合作的會議一談就是一個上午過去了。
其實整個過程里，傅珩遠和屈明曉都很少說話，光是雙方公司的律師團隊就已經就合同上的條條款款爭辯的唾沫橫飛。
沐楚楚原本對法律上的事情就是一知半解的，加上律師出身的人都能言善辯語速極快，這會議記錄難免記得有些吃力。
就這樣，還是傅珩遠看到了，中途不管以什麼原因，用眼神示意高寒，高寒出面打斷一兩句，好方便沐楚楚趕速，而且高寒所打斷的地方都是極為關鍵的，要不然沐楚楚也真的不可能全都記錄下來。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十二點的時候，光是合同才過濾到一半，就著一半也沒涉及到多少正題，大多是合作上的細節問題。
陸晨和唐韻，以及『豫西』所請的會計師行的人，連用武之地都沒有，這種談判方式，確實也真的是夠磨人的。
其實這半個合同聽下來，沐楚楚就算是再不懂，也看得出來『豫西』這種就算是給了錢我也要在細節上膈應你一下的小肚雞腸的心思了。
至於『銀盛』這邊的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豫西』這種心思沐楚楚都看得出來，別說是早就將各路合同以及傅珩遠處事風格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律師團了。
爭鋒相對，在所難免。
沐楚楚這會議記錄的難度，以及口水仗的程度，也可想而知。
眼看都快一點了，沐楚楚多少有點撐不下去了……
「暫停一下。」
許久沒有做聲的傅珩遠突然開了口，他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客觀的說道：「這都快過了飯點了，我看著一上午也沒什麼太高的效率。不如這樣好了，我讓同事給大家點餐，大家吃過飯稍微休息一下，兩點的時候會議室準時集合。下午……屈少，咱們倆該談談了吧？」
屈明曉這會開的也是頭疼無比，說真的，『銀盛』比他們有資本耗。
原本他們這初版合同定下來的時候，屈明曉是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的，讓他就這麼心平氣和的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出來，他是不樂意！
但不樂意也確實是沒別的辦法，畢竟現階段除了傅珩遠的手腕，沒有人能理得清『豫西』這個攤子。
所以，下面的人在合同上扣條條款款，扣字眼，他也沒說什麼，反正膈應一下『銀盛』算是現在『豫西』上上下下共同的觀念。
料想到『銀盛』的律師團不是吃素的了，沒想到竟然這麼能打！
結果一早上就跟打口水仗一樣，一個重要的點都沒談出來。
「行。」屈明曉很痛快的答應了。
這樣談下去，也確實不是辦法，總該是需要時間整理思路的。
傅珩遠淺淺的吩咐了高寒兩句，高寒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銀盛』有自己的休息室，『豫西』這幫人就被高寒給安排過去了。
出了會議室，傅珩遠直接讓沐楚楚跟自己回辦公室，另外吩咐唐韻和陸晨吃過飯之後也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高寒這邊去安排訂餐這類的瑣事去了。
唐韻和陸晨伸了個懶腰，拿眼角的餘光睨了眼沐楚楚和傅珩遠消失的方向……
「這傅少是打算親自帶沐楚楚了嗎？」陸晨還是有些搞不明白的。
唐韻笑，「有什麼好奇怪的，早晚有這麼一天，傅少這次真的帶著沐楚楚把項目做出來的話，能預見沐楚楚能有多大的進步了。」
陸晨蹙眉，「可沐楚楚的底子……」
唐韻挑眉，「底子怎麼了？沐楚楚笨嗎？沐楚楚不夠用功嗎？即便專業能力上不如你我，可我們這一行，有時候思維和資本，也就彌補了。行了，你別想那麼多了，沐楚楚也不是你能想的人，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的吃頓飯，一會兒去傅少的辦公室看看，下午怎麼和『豫西』那幫王八蛋較勁兒吧。」
陸晨沒說話，也只是笑了笑。
傅珩遠的辦公室里。
他先是看了看沐楚楚做的一早上會議記錄之後，才問道：「你也聽了一早上了，有什麼想說的？」
「有點扯皮。」沐楚楚算是實話實說，「當然，也可能我認為的不對，不過我覺得一個上市公司過來談項目，而且之前算是很明顯的接觸過，也都是算半知根知底了，臨到談合同的時候還這樣搞，怎麼都是有點扯皮的。」
傅珩遠笑，「你這麼想就對了。不過我能看得出來，『豫西』不甘心啊，屈明曉也不甘心。所以，我也願意給他們這一上午的時間讓他們把這股不甘心給撒出來。橫豎，他們也得不了什麼好就是了。」
沐楚楚吐了口氣，「累得慌！」
傅珩遠合上了沐楚楚的筆記本，「有時候談項目就是這樣，廢話得聽，有用的話更得聽。」
話音剛落，高寒送飯進來了。
沐楚楚想到自己一早上沒看自己手機了，便想著吃飯這會兒功夫去看看。
傅珩遠倒是熟門熟路的開始給沐楚楚擺飯，沐楚楚去自己位置上拿了手機，一邊往傅珩遠的辦公室里走，一邊嘩啦開。
推門的時候，沐楚楚看到了沐淺淺的好幾個未接來電，且，也有信息，信息里雖然沒有說什麼具體的事情，但沐楚楚看得出來，沐淺淺是有些著急的。
她擰著眉，想著自己是這會兒功夫把電話給沐淺淺回過去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