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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匈奴來犯

  沒多久,衛渡遠手上就拿到了那葯的配方,大夫只說這藥方聞所未聞,古怪至極。然後衛渡遠從不關心這些,他只想知道這葯可會傷了身子。


  可那大夫卻也說不出個什麼來,那葯看著溫和,又藏著兇險,他們沒見過,自然也不甚了解此道。


  既如此,衛渡遠也不好再多問下去,只讓黑衣人同餘錦瑟去信去,讓她莫要再喝那葯,以免傷身。


  還有恭親王府被燒的那夜,她是被誰引去那地兒的。


  他腦子裡閃過一個人影——昱弘和。


  那日他說的話……螢火蟲……


  余錦瑟這邊的事兒也算是捋清了些思緒,衛渡遠也不再處於被動,可邊境那邊卻傳來了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匈奴來犯!


  往年匈奴都是要來犯上一犯的,今年卻是不同尋常,帶的人數可比以往多得多,但說能打個多大的仗又不至於。


  說來說去,受苦的都是百姓。


  這不,今兒早朝就這件事兒議論得格外厲害。


  無非分為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歷朝歷代文武兩官素來不相和,大昱朝也是逃脫不了的。這不,主戰的大多都是武官,主和的則大多都是文官。


  主戰派的意思就是該戰就得戰,若是退縮了,既有損於大昱朝威名,又寒了百姓的心,自然該當迎戰。


  否則,那匈奴不還認為我朝怕了他們去?他們還不得得寸進尺?


  主和派了就認為不過是匈奴的一場小打小鬧罷了,何必大動干戈?讓戍守邊疆的士兵同他們打一場就好了,再加運糧草,朝廷根本就不必派兵前往。


  匈奴不過區區兩萬人馬,戍守邊疆的衛士難不成這點都擋不住?豈不是笑話?


  說著說著,又是好一番爭吵。


  皇上身子本就不大好,聽著朝堂上的大臣們又是好一頓吵鬧,心中更是煩躁,皺眉道:「諸位卿家稍安勿躁,太子,依你之言呢?」


  太子向來會揣度人心,自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但又不能得罪了朝中大臣去,更不能寒了跟隨自己的那些個大臣們的心。


  「兒臣覺著戰與不戰尚可,匈奴此舉只為尋釁滋事還好,若是真傷到了邊疆百姓,絕不能姑息。」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旁人一聽就曉得太子這是來和稀泥呢,又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太子卻絲毫未覺自己說的話有何不妥,說完那句可有可無的話就站到了一旁去,到頭來也沒說出個章程來。


  衛渡遠很是不屑,這些個人說這些不過都是沒將匈奴來襲之事放在心上罷了。要是旁人來侵略自己的領土都不有所作為,還只顧著勾心鬥角,到頭來只會國將不國。


  他以前怎麼就覺著太子睿智呢?


  衛渡遠在心中又是好一陣嘲諷,這太子怕是心慌了吧!


  皇上近年來大病小病不斷,可偏偏都熬過來了,現今對他的態度更是曖昧不明,明面上他是個太子,但再拖下去指不定這位置什麼時候就成了旁人的了。


  可越是這般想,他就越是錯漏百出。


  皇上又點了恭親王來說,恭親王常年混跡軍營,手上也還握著兵權的,態度很是明確——主戰。


  當然,要是他出戰就更是好了。畢竟這次匈奴來犯的數量並不多,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京,到時候逼退了匈奴還能掙個軍功回來。


  何樂而不為?

  可太子一派當然不肯了。


  一時,爭論不休。


  皇上眉頭皺得愈發緊了,這關頭就是沒人提議讓他新組建的那支軍隊去迎戰。最後,他只得推說自己累了,擺擺手退了朝。


  理所當然地,今兒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要說那些個人為何不提,其實都是因著鎮北將軍府的態度。


  原先很是明確,說是站在太子那邊的。現今卻不一樣了,太子不甚信任鎮北將軍府了,而鎮北將軍府似乎也沒甚作為。


  而逮住那支只為皇上驅使的龍行軍的又是衛渡遠。


  要真讓衛渡遠去了,又讓他立了軍功,皇上不定又要給他升個品級,說不得還要擴大龍行軍的規模。


  到時候還有誰能耐鎮北將軍府如何?


  對誰都不利。


  諸位王公大臣一同從朝堂里走了出來,太子應付完那些個拉著他擺談的大臣們便直直向衛磐和衛渡遠走去了。


  衛磐和衛渡遠齊齊行了一禮。


  太子還是端著那副溫和的面孔,道:「都是一家人,行什麼禮啊。渡遠,不是舅舅說你,怎地當了將軍就不來舅舅的太子府走動了,是看不上舅舅那簡陋的府邸了嗎?」


  衛渡遠禁不住在心中嗤笑一聲,簡陋?太子府都嫌簡陋了,那只有皇宮能住人了。


  他心中雖是這般想的,但面上不顯,有禮有節道:「殿下哪裡的話,只是陛下信任臣,給了微臣一個一展抱負的機會,微臣自然得好好把握了,這才能不辜負陛下的恩典了。」


  太子臉上笑意不變,說出的話卻有些咄咄逼人了。


  「本宮是你的舅舅才同你多說兩句的。本宮近來聽聞了些閑言碎語,說是你經常往恭親王府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悠悠眾口難堵,父皇最是不喜拉幫結派了。你最是聰明,該是明白本宮的良苦用心。」


  衛渡遠立時做出很是驚訝的表情:「怎麼會有人這般想?微臣行的端做得正,陛下聖明,定然不會這般想的。」


  「況且……」衛渡遠刻意頓了頓,才道,「那裡有微臣的故人。既然殿下不拿微臣當外人,微臣就直說了。那故人是誰,大伙兒心裡都清楚明白,旁人能說什麼去?既然沒法子,微臣就只能常跑了。」


  太子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看了眼一旁的衛磐,而衛磐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只是徑自走著。


  太子哪裡還有臉留在這裡?他也算是曉得鎮北將軍府的態度了,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拂袖而去。


  衛磐見狀,微蹙了蹙眉頭,道:「得罪了太子不是好事。」


  衛渡遠不以為然,道:「你不也縱容我得罪了?那不也變相地說你也得罪他了?」


  衛磐還真是沒想過衛渡遠有一日還能同自己說笑,他明白這都得歸功於余錦瑟,想著自己這除了相貌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兒媳突然搖身一變多出了好幾重身份他就頗為頭疼。


  最為頭疼的是,那兒媳現今還什麼都不記得了,就住在恭親王府呢。


  連帶著自己兒子前段兒也頗不正常,如今好不容易正常了,他又往京中這波譎雲詭的泥沼里多走了幾步,是越陷越深了。


  但看著自己這意氣風發的兒子,衛磐還是忍不住一陣自豪。


  他眉眼間都禁不住柔和了幾分,搖頭擺腦地往前走著,嘴裡還不忘嘀咕道:「走吧,快回去吧,肯定免不得要被公主念叨了。」


  倒也是難得的說起笑來。


  太子一回到府中就摔了手中的茶盞,他能不氣嗎?當初好不容易爬上了太子的位置,結果那老東西一直不死,那也就算了,自己巴心巴肝地疼著的妹妹現今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了。


  就算這不定是她的意思,但她沒看好自己的丈夫,還優柔寡斷,將別人生的兒子當自己兒子養,還為這小畜生同自己慪氣,他光想想就分外惱火!

  氣著氣著他反倒冷靜下來了,這小畜生不是要出風頭嗎?自己父皇不也想磨礪磨礪自己的軍隊嗎?

  好,他就給他們這機會。到時候的事兒,就誰也說不清了。


  衛渡遠也沒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柳園的府上。


  小六身上的傷早就好了,活蹦亂套的,前幾日聽說余錦瑟病了,還鬧著要去看她呢,卻是被柳園一個眼神給阻了。


  這會子小六正在練槍法呢,見了他,同他行了一禮又繼續練去了。


  衛渡遠就和柳園坐在那院子里的一座亭子里看著小六練,不多會兒,柳園先是開口了:「你真要去?」


  衛渡遠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嫂子怎麼辦?」柳園輕抿了口茶問道。


  衛渡遠臉上盪起了抹笑,回頭定定地瞧著柳園:「不還有你嗎?」


  柳園似是被嚇到了,故意抖了抖整個身子,道:「可千萬別,別跟我用這託孤的語調說話。」


  衛渡遠忍不住撲哧一笑:「什麼話呢?你就不能盼我一點好啊?放心吧,也用不著你操什麼心,就是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必要時將她給帶走。她現今……」


  衛渡遠臉上更是真切了幾分,帶著絲絲甜蜜的喜悅就這般涌了出來:「她開始恢復記憶了。」


  柳園微微一驚,但喜還是大於驚的,同衛渡遠連聲道著恭喜。


  小六見衛渡遠來了,本就沒甚心思練槍了,見兩人說的開心,他也來聽了幾句,自然也是聽到了錦瑟恢復記憶的事兒。


  他忙拉著衛渡遠問東問西,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嫂子有沒有想起他是誰。


  衛渡遠見小六這副討喜模樣,忍不住就是一敲他腦袋,道:「別想了,我媳婦兒自然該是先想起我啊,你小子,嘖嘖嘖,一邊兒去。」


  自余錦瑟失蹤再被找到后,幾人難得像今日這般輕鬆愜意地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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