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暗潮洶湧
從床底下翻出了絲蘿留給她的匣子,匣子上已經生了灰,忙讓欺雪拿了帕子來擦凈,年韻才打開匣子。
卻不想匣子里放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些鑷子等工具。
上頭覆了兩張紙,一張是信,字是齊字,但是卻是年時勛的字,原來這是阿比王子讓絲蘿送給她的賠禮,這些都是易容秘術的工具,只是若是無老師教導獨自揣摩也並非易事。不過她隨口一提,知曉易容秘術乃是柔然的秘密,她也沒作他想,想不到阿比王子竟然將東西送給了她,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另有一些告別之語,卻是年時勛的。
原來二哥早已知道自己會走了,沒有告訴她未免她擔心。
年韻看完倒是有些悵然了,哥哥想多了,她會擔心卻不會挽留,她長大了,也知道即使是最親的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估摸著哥哥只是未料到細作之事,即便是離開也要鬧到這樣的地步。
這一回他們用的計謀鬧了一出齊國和柔然並未談盟的戲,應該能讓吐谷渾和魏國降低不少防備。
年韻拿起了另一張紙,那張紙上卻是這易容秘術的說明,年韻對照著紙,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以及磨具,其實那些瓶瓶罐罐大部分里只有一種粉,就是易容粉。這種粉是用柔然一種特有的植物,加水調和后,抹在臉上,便看不出痕迹,等臉上的易容粉幹掉之後,再抹一層,就可以增加厚度。
而其中最小的一個瓷瓶裡面,裝的是一種棕色的液體,這種是調和膚色用的,膚色深就加一點。普通的易容粉,就是在臉上局部地方進行高矮的增加,如果要做一整個易容皮的話,就很麻煩,這裡面也未留下方是,年韻只是個初學者,能得到這些已經滿足了,她之前聽宇文昊說了之後,去查了查,這柔然的易容秘術,最好的,不僅僅是一張臉,而是配合縮骨功,對於整個人的體型都有變化。
正好因為宇文昊剛離開,年韻也睡不著,便自己在房內鼓搗著這易容粉,欺雪來問了幾回,最後年韻便讓欺雪先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欺雪來伺候年韻梳洗的時候,卻發現,「誒,郡主,您的下巴怎麼圓了一點?是奴婢的錯覺嗎?」
年韻一聽,忙摸了摸下巴,咧嘴笑道,「可能最近長胖了!」
說來也奇特,這易容粉調和了比例抹到臉上的時候,竟然就變得和皮膚一樣,除了不疼,沒有知覺以外,觸感和看起來也都和皮膚一模一樣,因為她皮膚本來就偏白,所以也沒有加褐水。
但是如常來的時候,卻是看著年韻的下巴,好一會兒才道,「太子妃可是用了易容粉了?」
「如常師傅怎得知道?」年韻詫異,欺雪可都沒有看出來,如常師傅不愧是江湖中人,見多識廣,這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易容這等記憶,江湖中多有人研究,其中當屬羅剎子最為通透,他喜歡玩一些歪門旁道,手上的易容術神鬼莫測,加上他的一身縮骨功,所以縱使與他再熟悉的人,站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出來。」如常道。
「可是,易容不是柔然秘術嗎?」難道這易容秘術,就這麼泄露出去了?
如常想了想,「易容秘術最開始是由柔然傳出,可是從傳出道今日已經有了百年時間,這其中不少江湖人前往柔然只為學其秘術,縱使學不到精髓,可是總能模仿了七分。不過我卻是不會的,只是江湖中精通人少,聞名的也不過一個羅剎子。我只是看你昨日與今日不同,一個人若非中毒,體態不會在一日之內就有如此變化,聽聞前不久有柔然使臣到齊國,所以我猜測的。」
「師傅真厲害!」年韻這便明白了,看來這江湖中,果真厲害,「師傅,今日我們練什麼?」
「練氣,也被稱為內功,其實氣就是你身上的勁。從今日起,師傅會暫時住在東宮,教導你練氣,太子說日頭大,白日跑步會曬著你,所以晚上跑,睡覺時練氣。」如常說的平靜。
年韻卻睜大了眸子。
這,這練功怎麼白天黑夜都嗎沒個歇息了。
年韻想玩啊,可是梅花香自苦寒來,若是學有所成,不怕沒有玩的時候。不過說是練鞭子,這練了大半個月了,也沒有摸過鞭子。
晚上的時候,年韻跑完已經疲憊不堪,身上還帶著沙袋簡直累的很。
但是坐回床上的時候,如意卻是守著她,讓她盤膝而坐,氣沉丹田默默的冥想,冥想之時絕不能胡思亂想,一直到感覺到身體內,丹田處,有氣滾動。
如常就在年韻眼前守著她。
年韻靜不下來啊,一會兒又忍不住睜眼,「師傅,難道你們練功都要這般麻煩?我觀太子也會武功,但也未如此。」
「練氣到最後,便是隨心息,談笑作息間隨心而動。」如常解釋后,冷聲道,「閉眼。」
年韻只能閉上眼,努力的吸氣呼吸,突然,丹田一疼。
「哎喲……不行了師傅,疼疼疼……」
年韻連忙捂住了小腹,也說不上來哪兒疼,就是抽氣的時候感覺很疼。
如常眉頭一皺,連忙在她身上一拍,又順著她的身前大掌一撫,氣緩緩的順了下來后,如常才道,「岔氣兒了……」
其實如常覺得,年韻這個時候開始學武,已經有些遲了。
往往都是小時候,孩童時心思最乾淨的時候,斂氣是最為好練的。
但是沒有氣,這鞭子在手,光有手腕的勁兒,鞭子也不過如同外物,只有有了內勁,才會得心應手,她欠了宇文昊一個人情,自然也要還的盡心。
遂對年韻的教導雖然嚴厲,但也是認真。
但是另如常有些詫異的是,年韻性子赤誠,十分單純,沒有那些個歪門的心思,這鬧騰了兩天,倒也能靜下心來。
遂在半個月後,年韻終於如願以償的開始摸鞭子,但此時宇文昊的生辰,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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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的宇文昊是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隱霧山谷,珺璣一門,乃是尋找有天賦的弟子,為齊國研究軍事戰略。都言珺璣乃是軍事家,殊不知珺璣並非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名號,從師傅起,師傅身死弟子則成為下一任珺璣。而這一切是太祖皇在江湖中覓了知己,而那知己乃是齊人,當時齊國戰亂有滅國之危,是珺璣造了弩車,在戰場上,可以一箭發萬箭射的武器,讓齊國起死回生,太祖皇便意識到,除了人,武器,戰略,利用地勢以及當前局面最為重要,而普通的軍將,只能隨機應變,這種需要有人悉心專研才能眼中,而這種人往往都是手不能抬肩不能挑,腦子卻轉的極快的文者而非武者。
從第一任珺璣,到現在不過百年,但是卻已經死了三任,所以齊國以為珺璣只有一人。但是這個秘密,只有齊國歷任皇帝知曉,未曾告訴他國,一旦有戰事發生,別人就會想方設法來殺珺璣,上一任珺璣被殺正是四十多年前,先帝與吐谷渾一戰。
也許他國隱隱有猜到,卻也沒有明說,如今珺璣所在的地方就是秘密。
但是現在,西南邊地的那座山頭,不止炸了一次,而是炸了兩次。
但是第二次,卻是將山上的緬甸鷹王的人也炸傷了,所以無法確認這是否是刻意而為之,是未成形的新武器還是什麼?
緬甸鷹王的人要拿下不再話下,可是那無人能猜測那是什麼,所以要請動珺璣去看一看。
隱霧山谷,年時雨從地管內聽到動靜后便出來查看,見是宇文昊有些錯愕,「太子殿下。」
宇文昊沉聲道,「一家人,不必客氣。」
年時雨笑了笑,「太子來的突然,茶廬還未準備妥當。」
珺璣一向只需要研究自己的事情,若無特殊,一般的下人也不知珺璣在何處,一切都是為了珺璣的安危。而若是沒有皇令,也沒有人能影響珺璣,若是發生了特別之事,珺璣會有特殊的方法傳遞出來。
「無恙,此事匆忙所以未曾提前告知,本宮才親自前前來請珺璣出馬,珺璣現在可在廬里。」
「在。」年時雨回。
茶廬中,年時雨進門后,拉響了門口的鈴,鈴一共響了五聲,三長兩短。
房屋內逐漸下沉,帶著宇文昊等人進入暗室。
暗室中用螢石燈照亮,最裡頭的,亮的宛如白日,一名披頭散髮的男子,立於中央,對著一鐵具看的認真,而室內的另一側,有一巨大的地泥塑,若是年韻在便能看出,這地泥塑便是年時雨親自所做。
在來見珺璣之前,宇文昊的人就帶著年時雨去往了齊國各地。
這地泥塑像是一個縮小版的齊國。
這一任的珺璣其實才三十多歲,但是頭上已經禿嚕了一塊兒。
宇文昊道明了來意,珺璣一聽威力巨大,爆炸聲響,霎時眼睛就亮了。
不過一個時辰,年時雨就為珺璣收拾好了行囊,宇文昊讓南若親自將珺璣送到邊境,並且囑咐一定要讓珺璣完好無損的回來。
離開隱霧山谷,侍衛問道,「太子,咱們不現在去邊境?」
「不,珺璣不會騎馬,帶著他要慢一些,我們先去栗倉郡走一趟,再去西南邊地。」宇文昊沉聲道,這裡離栗倉郡不遠。
自從二皇子離宮,他們之間一直是書信來往,有些事倒是要見面才能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