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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城池塌陷

  這幾日,朝堂中氛圍緊張。


  這樣的風言風語,越演越烈,再加上不知有誰透露出,昔日西蜀王也並非死於魏國箭下,當日魏國並無弓手出現在戰場,而是有人刻意想要西蜀王的命。西蜀王和汾陽王都是邊地藩王,自身在軍營中的威望不小,動搖無什大事,但是動搖軍心就不一樣了。


  加上老西蜀王確實不喜木兮,而木兮之所以起來,是因帶領西南子軍作戰,接管東北總軍並不順利,現在傳出如此謠言,於木兮不利,也於皇室不利。


  文武官面色也都不佳。


  「謠言越烈,很快就會吹向兩方總軍,動亂軍心。」兵部尚書道,「皇上應當即可派人前往兩軍安撫。」


  「江宇,你即可帶領聖旨前往東北總軍,安撫西蜀王。吳涇,你派人前往梁州,監視汾陽王動向……」宇文昊沒有聽兵部尚書之言進行安撫,如今安撫有用?而是派將領前往。


  很明顯這一次背後之人除了宇文志別無他人,他既已吹了這堂風,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若不安撫,那汾陽王……」兵部尚書再次諫言。


  「難道安撫了,汾陽王就能乖順嗎?此次風聲起,是背後有人推波助瀾,既然瑞,朕再安撫不過是默認此事,為今之計……賀言,民心之風你最為懂得,朕將此事交由於你,想辦法壓下民言……」宇文昊扶額。


  幾人聽令退下,南若才道。


  「皇上,這一回,我們還是中計了。」


  其實這些事情他們早有知道,但是誰也沒想到,汾陽王會下這樣的一步棋。


  難怪之前汾陽王一直籠絡民心,後來行事低調如此,便是為這一日準備。


  他們明知道事情早有異常,但是因為摸不清汾陽王到底想要做什麼,所以才按兵不動,只等著汾陽王出手,再另行策。


  「他既已掀起了這風,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能拿住軍心和民心。」宇文昊垂眸,「只是他會突然發動,必是有后招。南若,隱霧的進展如如何。」


  「新任珺璣還在進行,可是因為老珺璣已死,數據大多無效,不亞於重頭再來。上一次太子懷疑那些工人中有鬼,所以都清理了,現在幫著珺璣的人雖然少,但是絕對安全。」南若道。


  從停戰到如今,還不足一年。


  吐谷渾和魏國皆在休養生息,短暫時間內應當不會發動。


  齊孝帝雖然已經退位,可是他手上還是有人的。


  他怎麼都想不到,宇文徽死的時候他念在兄弟情分上,給了他足夠的體面,現在卻成了,對方到死,都要給自己的重重一擊,心口驀的一熱,一口熱血湧出,驚住了身旁的人。


  元殿傳來消息,太上皇重病,皇上朝堂政務繁忙,皇後代替皇上前往侍疾。


  這幾日宇文昊有些愁意,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年韻也知道此事影響甚大,想幫忙,卻什麼都幫不上。


  太后扶著齊孝帝,餵了些葯,眉頭緊蹙。


  榻上躺著的人,是她伺候了一輩子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她從來不會質疑他的決定。


  可是拋開當初皇后的職責后,太後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單純的一個女人心疼一個男人。


  「你這一生,尊崇一個孝字,除了是因為感恩太祖太后將你撫養長大,還是要告訴世人,縱使太祖帝棄你不顧,你還是惦記著你們之間從未有過一刻的父子之情。但是作為你的妻子,我就在想,這一生,如果你不那麼在乎太祖帝,不那麼仁孝,也許你會過的更幸福一點……」太上皇今年才四十多歲,可是一頭白髮似花甲,重病垂榻,太后終於有些明白了,昔日太上皇話里的意思。


  其實這些年來太上皇對她縱容偏多,縱使兒子與她不親近,可是太上皇在輕責中還是會順著她。


  現在這個順著她的男人倒下了,太后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堅持的,現在也不是那麼想堅持了。


  「母后,父皇該喝葯了。」年韻端過葯,遞給太后。


  太後轉過頭,看著年輕的皇后,嘆了一氣。


  扶著昏迷的齊孝帝喝了葯,太后才道,「皇后,你可曾怪過哀家。」


  「不曾。」年韻跪下,說的倒是真話。


  她不曾怪過,縱使太後幾番責過,可是她能理解,太后昔日所處的位置,對她造成的影響。


  「母後身處之位,亦有母后自己的顧慮,按照宮中規矩,母后思慮必定比兒臣更為周全。」


  「你是皇后,你也是皇上的妻子,這幾日政務繁忙,你可多照顧照顧皇上的身體,這裡有哀家,你也不必整日侍疾了。」


  太后的話,讓年韻微微詫異。


  從前,母后都是先遵從皇后之位,再言其他。


  而現在,母后竟先以她是宇文昊的妻子為主。


  年韻頷首,「有母后照顧,父皇定無大礙。夫君朝堂忙碌,兒臣侍疾,也是為夫君盡一片孝心,明日兒臣再來看望父皇。」


  回到昭陽殿,年韻覺得這宮中莫名的壓抑了起來。


  雖然戰事還未起,但是總覺得快了。


  很快。


  宇文昊派去的人傳回了消息,說兩方軍部中確有風聲起,西蜀王說軍心有所不定,但是在他的威壓下,倒也平靜了下來,只是怕是段時間的平靜。而汾陽王卻說,軍中一片和平,還未聽到任何流言與風聲。


  呵!此事所有人都不信。


  越是平靜,暴風雨越是來的猛烈。


  宇文昊便派人從西南總君調兵,年四重鎮守邊地,如今緬甸與齊國是盟友之態,所以可放心讓年時遷帶兵緩進以防不時之需。


  十二月晚上,年韻和宇文昊正在睡夢中,被一陣輕顫給震醒。


  因為幅度不大,以為是小地龍翻身,大家都沒有懷疑。


  卻不想,上元郡一封急折連夜入宮。


  「皇上不好了!上元郡地底突然發生巨大爆炸,倒塌了多間房屋,造成數萬百姓傷亡。」上元郡的知州來人,上元郡便是不久前被削的一郡,如今已無郡王主政,卻不想突然發生如此事情。


  宇文昊在看清楚事態后,驀的想到了一個,「是火藥。」


  這樣的動靜,遠比之前在西南邊地山脈的那一次要大的多。


  前任珺璣之死,宇文昊便感覺有異,很有可能是珺璣已經成功,但是有人盜走了珺璣的成果,用火藥炸死了珺璣。


  當務之急,自然是先安頓好上元郡的百姓,然後查清那些火藥來自何地,又是誰準備的。


  年韻再一次提醒道,「之前德太妃說過,那些被削了爵的郡王私下有往來,也許,他們已經投靠了宇文志。」


  「他們是齊人!」宇文昊黑了臉,縱使年韻在前,也忍不住一把將奏摺揮拍在地。


  他們如此做,是以齊國的百姓作為威脅,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南若,派人前去,按照先前的呈遞的名單,查出是否還有人投靠宇文志,查出,還有何處埋了火藥!」之前德太妃說此事,他已經派人查,也將這些人控制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異常。


  驀的想到了他登基時,大赦天下的那些流奴和死囚。


  原來,原來在這裡等著他。


  昭陽殿,年韻抿緊了唇,這幾日都是親自下廚,為宇文昊準備。


  欺雪擔憂道,「娘娘,您怎麼還那麼鎮靜,這幾日奴才聽人說,好多大臣私底下都覺得是皇上無用,皇上一心削藩未能將後續安排妥當才導致如此。」


  此事,與昔日雪崩掩城一事,有異曲同工之由。


  年韻聽得心酸極了,「他是皇上,他也是個人。他生而負擔此責,可是是人就會犯錯,沒有人能篤定自己一輩子都不犯錯,他也許疏漏了這一次,可是在我看來,他不該擔任何的批判。收批判的那些,應該是身為齊人,卻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殘害過人的陰險狡詐之輩!」


  憑什麼,他就要擔下這大責。


  若是做的不好,便要受人責罵,從未有人問過他,他是否喜歡,是否願意。


  其實欺雪一開始也覺得,國中發生大小事,與官員朝政皇上息息相關。可是現在聽自家娘娘這麼說,怎麼突然就覺得高高在上的皇上,就這麼可憐了呢?


  「好了,我們去御書房。」年韻提著食盒,將自己裹的暖暖和和的,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和宇文昊一樣擔憂,宇文昊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好好用膳了。


  到了書房門口,卻聽裡頭傳來爭吵。


  「皇上,汾陽王已反!不僅如此,西蜀王麾下管理的二十萬東北總軍,也有十萬已投靠汾陽王。如是真的要開戰,對齊國來說,將是一場大戰,何況汾陽王手中還握著十三個無辜郡縣,難道皇上忍心看百姓遭殃!」


  「朕意如此!再提,殺無赦!」宇文昊的聲音陰沉的有些可怕。


  年韻從來沒有聽到宇文昊如此情緒,更沒有聽過他能將殺無赦三個字,說的如此輕便。


  「皇上糊塗!為了一個女子,難道要讓齊國百姓都對您怨聲載道嗎?」


  「此事誰也不能說出去,若有任何風聲透露,相關人一律按違旨處斬……」


  兵部尚書,還欲開口,古義就道,「大人,您先請回吧,這是不可能的,若真的如此做了,皇上還有何顏面?」


  門一打開,古義驚住了。


  「皇……皇后……」


  宇文昊抬頭,瞳孔泛著血絲,還來不及斂下,自己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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