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木牌?身世?
「哐啷」一聲,卧房的門被良辰撞開,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後面跟著衣衫有些襤褸的露離,一臉恨鐵不成鋼,忙叫良辰穩當些。
屋內程煜披回添紅袖,正和黎開同向而坐,位於她身子的正後方,豎掌向前,抵在黎開肩胛骨下方,緩緩運氣輸送。黎開面色如常,也已褪去了潮紅,闔目養神,聽見門響才抬頭看過去。
「黎開,怎麼樣?」良辰擔心師妹的傷勢,恐怕有個萬一,趕忙衝過來,連太過著急走路帶起的陣風,也能理解此時月白少女緊張地心境。
程煜挑眉,懶懶地睜開眼睛,瞥了眼屋內的人,輕咳一聲,收了掌勢,翻身下榻,拾了杯早已涼透的花茶,一飲而盡,面帶些窘迫,看著同樣詢問的眼光盯著自己的露離,故作輕鬆地說道:「蠱毒已解,修養兩天應該,咳咳,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剛才在外圍支援的露離顯然聽到此話更為不解:「蠱毒?」
良辰立馬接過話茬:「我之前進來的時候,看黎開師妹面色潮紅,說是中了情蠱之…唔…」還沒說完,就被程煜塞抄起桌子邊一塊點心,塞進良辰嘴裡:「就你話多,蹦躂一晚上餓了吧,來,師叔喂!」
「情蠱?」露離稍作遲疑,想想程煜的表現頓時瞭然,頷首輕笑:「好好好,沒事就好。」說著走近榻前,兩個手指搭在黎開的腕上,氣力稍用,微微點頭,回過頭來沖黎開提醒道:「此番一劫雖是險勢,但於你也並非全無利處,陽氣入體,平衡了之前的陰濕之氣,又著程煜為你強渡修為,打通了周身大穴,日後氣運周天,定可事半功倍。」
黎開聽完,起身向露離敬施一躬,也隨即轉向良辰作禮:「多謝師父,也多虧了師姐捨身拖延,大恩難報,請受黎開一拜。」
良辰大大咧咧上前一步扶起黎開:「你這又是說的哪裡話,快省了這些個客套吧,我們所做也皆是舉手之勞,倒是小師叔讓我刮目相看啊,何時還學會了治病醫人的本事。」說罷也不顧突然面染緋色的黎開,繼續挑著話頭。
「良兒你與那女子交手之時,可識得其使用招式?」露離及時制止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良辰,將話題重新扯開。
良辰陷入了片刻沉思,半晌才抬頭道:「徒兒無能,並沒能看出是哪一派的招式,別說招式,就連那女子使用的武器,也並不甚清楚,只看到是兩枚鋼戒中間縷縷黑絲,手快得很。」
話音剛落,就從塌邊窗戶上翻進一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身白衣勝雪。黎開摸摸扶額黑線,難不成這些輕功卓絕的人,都習慣走窗不走門的嗎?
「那兵器名叫戒鳶,主戒由黑金鑄成,絲線乃百鍊的繞指柔纏繞而成,鋒利異常,吹髮可過削鐵如泥,神兵也,是不常現與江湖之物。」江拾燈解釋道,隨即頗有意味地看了露離一眼:「此次跟蹤,事情倒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那女子只要你徒兒身上那塊木牌的來歷,便將收押我妻兒之地和盤托出。」
此話一出,連同良辰在內,大家都有些不解,黎開整理著目前所知的線索,聽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一時間也有些摸不到頭緒。良辰拿起木牌攤於掌心,目光有些微微失神,秀眉輕擰:「師父說這是當初在狼窩撿到我時身上帶著的,真要扯到來歷,恐怕那只有狠心拋棄我的雙親知道了。」
露離心裡清楚,徒兒雖然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內心對於自己是被遺棄這件事也相當敏感,若當真這牌子是其父母所留,又是極其罕見的物件,也許能找到良辰的生身父母,知曉其身世也說不定。
「不都說你白日鬼極守信用,怎麼剛交換完條件,就把主家賣了。」程煜還對之前其對黎開的舉動有些介意,嘴上找找痛快。
江拾燈不急不惱,也知道程煜故意拿他開心:「你這算哪一撥的,再說,那女子只管叫我打聽木牌之事,又沒限制我與誰交洽,若是當事之人知道不是更好?」
「不管怎麼說。」良辰的注意力都在手中木牌關聯之事和那身份成謎的女子上,似乎是在對眾人說,也似乎是對自己說:「看來雲間寺,我們勢必是要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