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檀香，喚醒蟲
慕容瑾十分耐心地對觀音廟的病患都問了一圈，仵作隨行做筆錄，問完最後一個病患的時候，天色已漸漸昏暗。
“慕容大小姐，可有什麽發現？”
鄭鈞今天一整天眉頭就沒舒展過，病患越來越多，這讓他怎麽能不擔憂？
“鄭大人，屋裏說吧！”
慕容瑾此時也是眉頭微皺，她是找出了導致瘟疫的源頭了，可是還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秋菊突然急急忙忙跑來，看到慕容瑾便停下了匆忙的腳步。
“怎麽了？”
慕容瑾有些頭疼，問著秋菊。
“小姐！紅袖姑娘她！她也出現瘟疫的初期症狀了！她說她要斬了自己的手臂！冬梅好不容易才攔住她，您快去看看吧！”
秋菊聽著慕容瑾清冷的聲音，這才稍微定了定神，告訴慕容瑾。
慕容瑾二話不說便向觀音廟前院走去。
紅袖自從上午看到那天跟自己一樣喝了幹菜粥的人都有了瘟疫的初期症狀，就不願意跟這慕容瑾去病患之間走動了。
反正她也幫不上忙，慕容瑾也不管她，她就呆在前院，利埃納佛殿都不進去，就在香爐旁邊的石頭上坐著。
“……放開我！要是得了瘟疫，那就是等死！寧願不要這隻手臂，我也不能死！”
紅袖不知從哪拿來的一把匕首，對著挽起袖子的手臂，就要紮下去，可是卻被冬梅攔住了。
“放肆！”
慕容瑾厲聲喝道，紅袖和冬梅都停下了動作，看著慕容瑾。
“這裏是你們可以隨便胡鬧的地方嗎？”
慕容瑾此時覺得太陽穴跳得厲害，她還差一步就能向世人公告，瘟疫的源頭了，她們沒幫上忙就算了，還在給自己添麻煩！
“小姐！”
秋菊趕緊走過去，拉著冬梅跪下。
“慕容大小姐！您都找了整整三天還沒找出應對瘟疫的法子，與其等死，我還不如砍了這隻手臂，以保性命！”
紅袖說著便雙眼泛紅，咬著下唇揮起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臂砍去。
“啪——”
匕首應聲落地，紅袖也跪倒在地。
“來人，把她綁起來！”
慕容瑾一聲令下，侍從便眼疾手快地，把紅袖綁了起來。
紅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幾個漢字五花大綁了。
“慕容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麽？雖然燕王殿下派我來照顧您的起居，但是您無權利處置我，我可是燕王殿下身邊的人！”
紅袖直到此刻還不忘用燕王來恐嚇慕容瑾。
“帶下去！”
慕容瑾看都不看紅袖一眼，便讓侍從把她帶走。
慕容瑾看這次是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秋菊冬梅，又看了看著觀音廟的前院，開口問：
“紅袖今天可有去了哪些地方，吃了哪些東西，見了哪些人？”
觀音廟的前院，除了一隻青銅香爐，還有旁邊的幾塊大石頭，並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沒有！我和冬梅一直在佛殿，紅袖姑娘也一直坐在這塊石頭上。剛剛突然叫了一聲，我和冬梅就看到她掏出匕首了，我就讓冬梅攔著她，然後我就跑去找您了！”
秋菊如實說來，幸虧她一直都在關注這紅袖，否則怎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她要自殘呢？
“我知道了！”
慕容瑾走過去，站在紅袖坐過的那塊石頭旁邊，看著明亮的佛殿，又看著這院子裏香火不斷的青銅香爐，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鄭大人！屋子裏說！”
慕容瑾此時終於找到了關鍵的答案，雙眼睜得比平時大了些，看著鄭鈞的眼裏，仿佛有星光，熠熠生輝。
屋內的油燈火苗因為春風侵入而上下竄動著，屋裏忽暗忽明。
“所以，慕容大小姐的意思是，幹菜上麵的蟲卵，是瘟疫的源頭。雲城百姓吃下幹菜後，蟲卵進入體內，依附在人的體內。
靠吃血液和肉成長，長到某個階段，就會吞……吞掉人的五髒六腑，最後，導致死亡，是嗎？”
鄭鈞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他剛剛聽到慕容瑾的解釋之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如今又再次梳理了思路，想象了那場麵，頓時覺得惡心。
“大致就是這樣！”
慕容瑾點了點頭，雖然鄭鈞總結的不一定專業，但是她實在無法向一個古代人，普及寄生以及吞噬等知識。
“怎麽可能？雲城幾乎每個百姓都吃蕨菜，但並沒有全程都染上瘟……病啊？”
鄭鈞原本想說“瘟疫”，但是聽到慕容瑾剛剛的話，如果是真的，那就不是瘟疫了！
“這些寄生在人體體內的蟲卵，需要喚醒！蟲卵被食用進入體內後，必須在兩天之內喚醒，否則則會被排除體內！”
慕容瑾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麽多，所以解釋起來，帶著現代醫學的專有術語。
“那這些病人，體內的蟲卵，是被什麽東西喚醒了？”
鄭鈞實在覺得這個說法太荒唐了！如果蟲卵需要喚醒，那喚醒的人得耗費多大的精力？
“是檀香！”
慕容瑾語氣堅定。
“檀香？”
鄭鈞脫口而出問道。
“沒錯！我今天與仵作一起，詢問了所有的患者的情況，他們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在發現自己生病之前，都在吃蕨菜！還有，都來過觀音廟燒香，或者在家裏燒香！”
慕容瑾之前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麽喚醒了寄生在病患體內的蟲卵？
紅袖出事的時候，慕容瑾從秋菊口中得知紅袖從沒離開前院，那麽她指接觸到，並且接觸得最多的，就是擺放在前院，香火不斷的青銅香爐。
所以，香爐裏的檀香引起了慕容瑾的注意！沒錯，如果是檀香，那麽一切都合理了！為什麽在觀音廟裏的病患會覺得病痛減輕？因為檀香不僅能喚醒那些蟲卵，還能讓病患體內那些寄生蟲安定。
“可是這雲城所有百姓一直都是吃蕨菜，這觀音廟也一直香火不斷，這麽多年來都相安無事，怎麽就這個時候出事了呢？”
鄭鈞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果按照慕容瑾這麽說，那麽吃了蕨菜的百姓，兩天之內聞過檀香，不就必死無疑嗎？
“不！雖然病患是吃了蕨菜才生病的，但罪魁禍首卻不是蕨菜，而是附在蕨菜上的蟲卵！”
慕容瑾剛剛已經讓仵作去拿了一些蕨菜，所以此時，慕容瑾指著桌子上的那把蕨菜。
“怎麽會有蟲卵？這些蕨菜，都是用過農藥的！”
鄭鈞不敢置信地看著桌上那熟悉的蕨菜。
“準確來說，這些是毒蟲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