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高深，王子衍
二月十九日，午時，養生堂。
慕容瑾看完了最後一個患者，坐在食桌旁看著養生堂此時的情況：因為是午膳時間，所以客人並不多，王子衍趁這個空檔教庭生算上午的賬。
慕容瑉在跟夥計說明藥材的一些忌諱，以免出錯。沈洛則是趴在食桌上昏昏欲睡。
今天的客人比前三天都多了很多，想必是昨天沈浩天的行為，還有笙歌坊的功勞。
蓮澈已經動身去杭州了，慕容瑾打算最後一天再把他接回來，一起回京都。
王子衍低沉的聲音偶爾傳來，不突兀，像是醇酒一般，從心上掠過，有些醉人。
慕容瑾突然想起昨天在香園的時候，王子衍想都沒想地上前為自己擋花瓶，還有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還有沈婉玲咄咄逼人的時候，他默不作聲地站在自己身後，猶如保護神一般。
若不是她之前認識王子衍，她大概會以為，王子衍對自己有意思。
可是王子衍這麽做，是為何？
自己是沈瑾的時候，跟他相處，他雖從未過溫柔，甚至強硬霸道，但卻能看到他眼底的真誠，還有摻雜著隱忍。還以為，他是個不善言辭，內冷外熱的冰山美男。
可是當他麵對慕容瑾的時候卻不強勢，反而有時候細致體。可是卻從他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憐愛，還有疏離。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之人。
在夜笙坊的那個吻，還有幫自己當花瓶時的擁抱。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沈洛的聲音，打斷了慕容瑾的沉思：
“瑾表姐！養生堂的夥計們已經都熟悉了，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早點回府啊？”
慕容瑾回過神來，正好對上了好整似瑕地看著自己的王子衍的眼神。
“嗯，準備一下，回府吧！”慕容瑾迅速移開視線，然後便起身了。
申時，沈宅，洛園。
慕容瑾帶著小淩，剛走到洛園，便看到了沈洛在練武場跟莫西過招。
而王子衍坐在石桌旁，饒有興致地看著，莫北偶爾為他斟茶。
慕容瑾僅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見到群英的目光頭來，便繼續邁步走進來。
慕容瑾其實是不想來的，因為昨天的事情，她總覺得王子衍太過高深莫測，而自己遇到他容易心神不寧，這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她既然說了要照料他，總得盡責才是，所以她便讓小淩帶著藥箱來洛園了。
慕容瑾見到王子衍，禮貌性地笑了笑，問道：
“王公子今日覺得如何？”
慕容瑾看著他一雙猶如星辰一般的雙眸，隻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強烈，於是很快地移開了與他對視的視線。
“好似無礙了！”
王子衍見慕容瑾閃躲的眼光，也不惱，隻是嘴角泛著笑容，淡淡地回答。
小淩此時已經把藥枕放在石桌上了，王子衍便熟稔地把手放上去。
慕容瑾伸出右手，左手微微捏住右手袖子的邊，食指與中指搭在王子衍的脈搏上。
冰冷的手指與溫熱的手腕相觸，讓慕容瑾有一瞬間想要縮回手來，可是理智與專業告訴她要忍住。
不僅如此，慕容瑾還能感受到來自頭頂的視線，這令她無法集中精神。無奈之下，慕容瑾隻好閉上眼睛，極力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與集中注意力。
而王子衍卻對慕容瑾的心神不定渾然不覺，而是自顧自地看著慕容瑾。看她麵紗外麵修長的雙眉，看她閉著眼睛時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下陰影，看她露出外麵的鼻梁。
倏地，慕容瑾睜開了眼睛，一雙花瓣狀的眼型微微張開，隨即雙眸往上看去，猶如桃花盛開一般，美麗動人。
“王公子脈搏已經穩定，應該無大礙了！藥就不需要再吃了，秩序好好休息……”
慕容瑾說了什麽，王子衍並不在意，他隻聽到慕容瑾的聲音此時有些輕柔，還有些甜美，與平時的清冷迥異。
慕容瑾說著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發覺王子衍沒有任何反應，便抬眼去瞧，卻看到他雙眼似乎沒有聚焦。
想到自己剛剛說了一大堆，敢情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慕容瑾有些惱怒，連同聲音都變得有些冷了：
“王公子？你有在聽嗎？”
王子衍聽著慕容瑾突然變了的聲音，笑了笑道：“嗯，多謝慕容大小姐！”
慕容瑾聽得想翻白眼，看這樣子分明就是沒有聽進去！浪費口舌！
“要不我給慕容大小姐複述一遍？”王子衍似乎聽到了慕容瑾的心聲，開口問道，還帶著一絲戲謔。
“呃，不用了！記得就好！”慕容瑾嘴角抽了抽，他這是想給自己表演他有一心二用的能裏嗎？
“瑾表姐，你快看看我的功力有沒有大增？”沈洛剛也見到慕容瑾來了，他已經習慣慕容瑾每天都會來洛園幫王子衍真買了。所以他總會在慕容瑾診完之後，拉著慕容瑾看他跟莫北或者莫西過招。
慕容瑾哭笑不得，才幾天就功力大增？他當自己是骨骼清奇的天才嗎？不過慕容瑾還是認真地看著他們的切磋。
“怎麽樣？”沈洛滿頭大汗地從練武場跑到食桌旁，拿起一杯茶牛飲下去，然後問慕容瑾。
“還行吧！”慕容瑾笑了笑，又給沈洛倒了一杯，然後拿起另外一個幹淨的茶杯，也倒了一杯，遞給莫西。
“慕容大小姐，不可！”莫西受寵若驚，驚慌地看了王子衍一眼，連連擺手拒絕。
“還行是什麽意思？”沈洛對慕容瑾的答案很不滿意，便追著問慕容瑾。
慕容瑾也不在意莫西的拒絕，而是把茶杯放在他跟前，然後對沈洛說道：
“就是還行的意思。你的招式華麗，想必是從莫北和莫西身上學來的。但是你還沒有打好基礎就想一步登天，有些急功近利了！”
莫西在王子衍的默許下端起茶跟慕容紀念道謝，然後轉身喝了。王子衍聽到慕容瑾剛剛對沈洛的評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瑾表姐，你就不能鼓勵鼓勵我嗎？”沈洛聽到慕容瑾的話，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趴在石桌上，垂頭喪氣。
慕容瑾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然後開口問：
“我之前說過，你幫我辦養生堂，我便讓你既能作自己喜歡的事情，又能擔起沈家，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