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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長琴中毒

  「這件事情,的確可以找神墨好好商量一下。」衛長琴道,「你想置孟昊軒於死地,為你自己和李貴妃出氣嗎?」


  顧珏清「嗯」了一聲。


  其實,她沒把原因說全。


  她心中很替他打抱不平,他本該是天之驕子,卻被迫與沈皇后流落到異國。


  皇后所生的皇子是嫡子,在奪儲時有一定的優勢,更何況,有些國家奉行『立賢不立長』,不一定只有嫡子與長子才能做太子,最聰慧最圓滑的同樣有希望,衛長琴把這些條件都佔滿了。


  論身份,沈氏皇后是天域國皇帝的結髮妻子,她的孩子,身份自然也比其他皇子更高一些。


  論聰慧,孟昊軒更是無法與衛長琴相比。


  論行為,孟昊軒的變態嗜好實在令人不齒,衛長琴卻是潔身自好,孤傲而潔凈。


  想想孟昊軒對外營造的人設:仁義溫和。


  實在令人犯噁心,覺得無比可笑。


  顧珏清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一隻野雞占著鳳凰的窩,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想一腳給他踢下去,摔死他。


  「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衛長琴的問話突然傳進耳中,把顧珏清的思緒扯回。


  顧珏清道:「沒什麼,咱們去找神墨吧。」


  她窺探了衛長琴的秘密,終究不對,都沒好意思在他面前直接說出來。


  兩人一同去了神墨的院子,遠遠地,就看見一片綠茵茵的田地,神墨正站在田地里徘徊。


  顧珏清道:「神墨這麼有閒情逸緻,在院子里種菜呢?」


  衛長琴低笑了一聲,「哪裡是菜?那些都是草藥,你走近看看。」


  顧珏清走上前一看,還真的都是些不知名的植物。


  神墨察覺到了兩個人的靠近,說道:「你們如果有事找我的話,得等我一會兒,我現在沒空跟你們聊,你們去遠一點的地方坐著罷。」


  「不急,我可以等你忙完。」顧珏清見他一直低頭徘徊,不禁問了一句,「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一直養著的五毒蟾蜍給跑了,本來我都是把它關在琉璃瓶子里,今天我在整理東西的時候,一不留神把瓶子打破了,蟾蜍一下子就跑出了藥房,我連忙追了出來,就看見它跳進了這片田裡,我得趕緊找到它才行。」


  「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找。」顧珏清說道,「那隻蟾蜍大概有多大?」


  她忽然看見了神墨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罐子,想必是要用來裝蟾蜍的。


  「你們可別來湊熱鬧了。」神墨道,「那隻蟾蜍可不是什麼善類,會咬人的,它齒間有毒素,若是被它給咬上一口,麻煩就大了,所以我才讓你們站遠些……」


  神墨說話期間,衛長琴的餘光瞥見右邊的田地里似乎有東西在跳動,轉頭一看,一隻小小的黑色紅背蟾蜍正趴在一株草藥上面,忽然毫無預警地便跳了起來!


  那蟾蜍所撲的方向,正是顧珏清。


  「小心!」


  衛長琴喊了一聲,同時伸出了手,把顧珏清朝著旁邊一推——


  他推得快,蟾蜍的速度也快,他還來不及收回手,蟾蜍就已經撞上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他便覺得手腕一疼。


  他被蟾蜍咬了一口。


  只因他推開顧珏清的時候,他的手代替了顧珏清本該站著的地方,蟾蜍自然就撲上他的手了。


  他蹙了蹙眉,一甩手,把蟾蜍甩在了田地上。


  神墨連忙上前,眼明手快地把罐子往蟾蜍身上一蓋!

  總算是抓住了。


  而顧珏清被推開之後,腳下不受控制地退了好幾步,等她站穩時,再看衛長琴,一眼就看見了他手腕上沁出的鮮血。


  她突然想起來,神墨剛才說——


  那隻蟾蜍可不是什麼善類,會咬人的,它齒間有毒素,若是被它給咬上一口,麻煩就大了。


  衛長琴被咬了,豈不是中毒了嗎?


  她連忙走上前,拿起衛長琴的手腕看。


  手腕上有一個很小的傷口,卻不是呈現正常的紅色,而是紫黑色。


  「神墨,蟾蜍是你養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顧珏清看向了神墨,「你快些給他治。」


  「我剛才叫你們走遠一些,就是擔心這種情況發生,沒想到跟你說兩句話的功夫,還真就發生了。」神墨說話時,眉眼間透出幾分無奈,「五毒蟾蜍的確是我養的,可這並不代表我就一定懂解毒的辦法……」


  「那怎麼辦?如果連你都沒法解決,更不知道應該找誰了。你一定能有辦法的!這個毒到底要不要緊?」


  「這個毒……反正沒那麼快發作,我們還有時間的,先把長琴扶到屋裡去,我再來想辦法。」


  顧珏清眉頭擰得更緊。


  衛長琴看出了她的擔憂,溫聲開口,「你不要急躁,神墨剛才說了,沒那麼快發作……」


  「你是為了把我推開才會被咬的。」


  此刻,顧珏清心中產生了愧疚,「你要是不推我,被蟾蜍咬的人就該是我了。」


  「推開你,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衛長琴道,「難不成在那樣的情況下,我還應該考慮一下該不該推你嗎?」


  他根本就不需要半點考慮,只想著讓她能夠躲開蟾蜍的攻擊。


  「那你也不應該拿手來推我,你手伸出來不是正好給它咬嗎?你要是一腳把我踹開,它就會撲個空了。」


  那蟾蜍跳得高,一下子能跳到人的腰部以上,衛長琴若是踹她,腿抬起來的高度,應該不會高於蟾蜍的跳遠高度。


  可他偏偏用得是手,正好跟蟾蜍撞在一起,蟾蜍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就那麼一個眨眼的事情,來不及權衡利弊了。」衛長琴無奈一笑,「我怎麼能夠想到用腳踢你?瞧你這話說的,就跟開玩笑似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覺得自己間接害了你!」


  「不是你的錯……」


  衛長琴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晃了晃,不禁伸手扶了一下額頭。


  緊接著,他整個人的身軀也跟著晃了晃,幸好顧珏清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這才讓他勉強站穩。


  「別說話了,先去屋裡躺著。」


  顧珏清把他的手臂繞過了自己的肩膀,扶著他走向神墨的房間。


  神墨望著二人的背影,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轉瞬即逝。


  顧珏清扶著衛長琴到了榻上躺下,扯過了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自己拉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床邊。


  「我不相信這個毒會把神墨給難倒。」顧珏清說道,「他一定能有辦法的。」


  衛長琴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但神智還算清醒,聽見了她的說話聲,便回了一句:「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好起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完,但我們不能把神墨逼得太緊,得讓他安靜地琢磨辦法。」


  「你不會有事的。」顧珏清嘀咕道,「肯定不會有事……」


  空氣寂靜了片刻之後,她聽見衛長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如果我這一劫真的躲不過去……」


  「你別胡說八道。」顧珏清下意識打斷他的話,「說點吉利的話行不行?」


  「你讓我說完。」衛長琴道,「我若躲不過這一劫,我沒做完的事情,希望你能幫我去做,只要盡你能盡的力便好。記住,無論何時,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若遇到危險,大可退縮,我不會怪你的。」


  顧珏清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替沈家軍報仇?


  他話里的意思是:事情有風險,能幫則幫,不能幫則退。


  「你一定要躲過這一劫。」顧珏清低喃道,「等你好起來,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我們一起做。」


  兩人說話間,神墨已經拿著藥箱進來了。


  顧珏清連忙起身退到了一邊,讓神墨坐到床頭來。


  「先給他針灸吧,延緩毒發。」


  神墨從醫藥箱里拿出了一個針包,取了一根長針,扎在衛長琴的手腕上。


  顧珏清安靜地站著觀看,並不出聲打擾。


  她不精通醫術,只知道神墨是在針灸。


  片刻之後,神墨把針從衛長琴手腕上抽開,又拿了另一根針,刺在衛長琴的額頭上,片刻之後拔出。


  衛長琴驀然起身,趴在床頭吐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


  顧珏清連忙開口問道:「這黑血吐出來,是不是等於排毒?」


  「哪有那麼容易啊?」神墨長嘆一聲,「五毒蟾蜍,毒性強烈,被它咬傷,鮮血就會沾染上毒素,並且在體內擴散開,毒素隨著人體血液的流動,流經五臟六腑,若不解毒,不出三天就會斃命了。我讓他吐出這口毒血,是要延緩毒素擴散,每天吐一次,體內的毒素就會少一些,讓他多活幾天,我也就多幾天的時間。」


  「那你有把握嗎?有什麼辦法能把毒素清除乾淨?」


  「我正在想呢,要是有辦法,我不早就用上了嗎?」


  兩人交談期間,衛長琴又躺了回去,背對著兩人,身軀不可抑制地輕顫。


  只因為吐出那口黑血之後,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流淌過四肢百骸,寒冷中帶著陣陣刺痛,彷彿在冰天雪地里被無數根針扎在身上。


  又冷、又痛。


  即使他再堅強,也忍不住要發顫。


  顧珏清看到了他輕顫的肩膀,連忙問神墨,「你看他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會顫抖?你那針灸有什麼副作用嗎?」


  「針灸逼毒過後,他可能會覺得寒冷刺骨,伴隨著全身疼痛,這是無法避免的,因為我用的是猛葯,我那針的針頭,是用藥水浸泡過的,這一劑猛葯下來,能夠逼他吐出黑血,但同時,也得承擔一些代價,為了給他續命,別無他法。」


  顧珏清心底一沉,「有什麼辦法能止痛嗎?」


  「沒辦法,我可不敢隨便用藥,只能讓他忍耐著。」


  「那他的疼痛得持續多久?」


  「半個時辰吧。」


  「這麼久?!」


  「我真的別無他法,這兩日你幫我照顧他吧,我去琢磨怎麼治好他,也許醫書里會有解決方法。」


  神墨說完便離開了。


  顧珏清在床沿邊坐了下來,望著背對著她的衛長琴。


  雖然他身體顫動的幅度很小,她還是能夠想象到他忍受著怎樣的折磨。


  他是一個不會喊疼的人,即使疼,也不吭聲。


  她伸出了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是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她的手指觸上了他的臉龐,「除了陪著你之外,我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她可從來沒想過,她和衛長琴會面臨這種生離死別的情形。


  如果將來的日子裡不再有衛長琴這麼個人……


  她沒有想象過。


  此刻也不願意去想。


  上朝下朝,互相串門,常常都能見他在眼前晃悠,除了休沐日不上朝,或者皇帝偶爾犯個懶休朝幾日,他們真的可以稱得上……見面頻繁,一個月三十天,有二十天以上都能見到。


  她早就習慣身邊有這麼個人存在了。


  文武百官那麼多人,上朝的時候都聚在一起,可朝堂那麼大,她真正能注意到的,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人,後面的人壓根懶得去看,越後面越看不見。


  左右丞相,平起平坐,並排而站。她在左,他在右,一轉頭就能看見他。


  要是哪天,一轉頭看見的那個位置換了別人……


  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衛長琴對她而言,是最特殊的一個,不能不在。


  顧珏清坐在床頭髮愣,手指無意識撫摸衛長琴的髮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衛長琴轉過身來,說了一句——


  「我沒事了。」


  這四個字說得有氣無力。


  「半個時辰竟然這麼長。」顧珏清回過了神,「從前都沒覺得這麼漫長。」


  「我餓了。」衛長琴突然說道,「我想吃你做的椒鹽蝦仁。」


  「好,你躺著,我這就去做。」顧珏清起了身,「你還想吃別的嗎?」


  「再加一碗薏仁甜湯。」


  「好,等我一會兒。我快去快回。」


  顧珏清離開了屋子。


  衛長琴眼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又趴在了床頭,吐出一口血。


  不想被顧珏清發現,他便拿手帕擦拭了唇角的血漬,把染血的帕子摺疊了起來,塞到枕頭下。


  顧珏清很快就去而復返,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托盤上放著的,是一碗薏仁甜湯,以及一盤椒鹽蝦仁。


  顧珏清端著托盤走到了床前,把那盤蝦仁放在了床頭,端著甜湯在床沿邊坐下,用湯匙舀起來吹了吹。


  衛長琴靠著床壁坐著,見她吹甜湯的樣子,笑了笑,「你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溫柔。」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顧珏清嘀咕了一聲,把甜湯喂進了他的口中。


  雖然空氣中有甜湯和蝦仁的香味,她依舊沒有錯過夾雜著的血腥味。


  半個時辰前,他吐血了一次,那時候血腥味是有些重的,之後血有點兒幹了,大概是在空氣中揮發得差不多,淡了。


  現在,她又聞到了。


  她朝著腳下瞥了一眼。


  本來有血跡的那塊地方,又覆蓋了一灘血跡,進屋的時候沒認真看,壓根就沒發現。


  「我走了之後,你又吐了血嗎?」顧珏清擰起眉頭,「你是不是特意把我給支開?以為不會被我發現?」


  「沒有。」衛長琴道,「你走了一會兒之後,我才突然想嘔血。」


  顧珏清無奈道:「神墨說,每次針灸都會吐血,照這麼個吐法,得失多少血?我得去問問他,吃什麼來補最好。」


  她說著,便把薏仁甜湯放了下來。


  「明天再去問吧,不用這麼急,反正今天的血已經吐完了。」衛長琴抓住了她的胳膊,道,「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可好?如果我剩下的時間有限,就多讓我看看你吧。」


  「你能不能別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聽著真讓人心煩。」顧珏清朝他呵斥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要死了?衛長琴我警告你,你必須活下來,繼續在我面前晃悠,你要是敢去找閻王爺,我掘你的墳!我讓你死了都別想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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