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箭在弦上（二更）
楚逸輕輕一愣，而後扣著她的後腦勺便反客為主。
唇齒糾纏，越吻越深。
這一番暈倒，他夢到了他們一同經歷過的事。分明是夢，卻讓他感同身受。之前只是聽黑龍提及，明白他和她的緣分是從前世到今生，直到剛才夢到那些畫面，裡面那個自己的喜怒哀樂他能完完全全感受到，他才真正明白他們之前有著怎樣的牽扯。
她於他而言，遠比他所認為的要重要。
沒有她，他的世界是灰暗的，因她的出現，他灰暗的世界才得以被照亮。
他們之間的那一場追逐，好在她從不言棄才換得之後的相守。
遭到算計，看到她追來，他其實不想死也捨不得死。他知道若他就這麼死了，她必然會悲痛心死。誰料她比他想象的還要決絕，她竟拽著楚梟一同撲向那個殺陣。
最後一絲意識散開時，他看到她滿身是血的朝他笑，彼時他被她抱在懷裡，聽到她說：「阿逸，別怕，我來陪你。」
她真是傻，分明可以好好活著卻要陪他一起死。
好在上天眷顧，他們又回來了。
所有心緒彙集，他舌尖挑起她的粉舌反覆吮吻，怎樣都覺得不夠。
扣在她腰間的手狠狠收緊，將她整個貼向他，吻從唇上緩緩移到下巴，輕輕啃咬，轉而到她纖細的脖頸。將她推開一些，使得她微微後仰，吻一點一點落下。
穆芣苡雙眼迷離，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她異常配合，雙手抓住他肩頭的衣衫，就這麼任由他親吻。
夜深人靜，親吻的聲音格外撩人。
她淡藍色的長裙漸漸散落，他在她鎖骨上輕咬，而後唇一路往下……
他力道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聲聲低吟從唇瓣中溢出，「阿……阿逸，你……你輕點……」
聽到她的聲音，他放輕了力道，卻沒鬆開她。
唇又一次落到她唇上，雙手輕輕一抬，她的雙腿便纏在他腰際，他就這樣抱著她走向床榻。
輕輕放下，整個人附上去，又是一番糾纏……
*
回憶與現世的衝擊讓楚逸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即便此時與她纏綿，他腦中亦有些混亂。
那是他的記憶無疑，然那些記憶又是他於夢中找回，仿若夢境，亦真亦幻。
他有些分不清今時往昔。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總歸分明是想起來了，卻又莫名覺得那些記憶離他有些遙遠。
是他的，又好似不是。
楚逸不知，他之所以會覺得亦真亦幻，不過是他未記起所有罷了。他記得她和穆芣苡所經歷的大多事情，也知穆芣苡那時成就非凡，卻不知她具體成就。
也便是說，穆芣苡殺伐果決邪肆張揚的一面他並未想起來。
他也不知，凡事需要一個契機，如今他與穆芣苡一道來陵山，這裡有太過他們共同的回憶，他才得以找回與此相關的記憶。
不過不管是否完全想起，都否決不了他對穆芣苡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這個事實。
吻越發熱烈，縱是沒有想起全部，他也記得當初她給他的蝕骨感受，他念著她，也念著她的身體。
他身上的內袍因她抓著的動作鬆鬆垮垮。他附在她耳際，含著她圓潤的耳珠輕咬，灼熱的大掌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撫著。
氣息紊亂，呼吸越來越重。
他腰間系帶已解，暗紫色的長袍只鬆散掛在身上，光裸堅實的胸膛貼在她不著一物的身上。
她雙眼迷濛頭腦昏沉間，聽到他低靡黯啞的聲音傳入耳中，「月，我想要你。」
她心頭一跳，感覺意識清晰了些，睜開眸子看他。他雙眼有些泛紅，額上一顆一顆的汗珠順著他俊美的臉龐滑落而下，身體貼合，他身上的變化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抬起光潔的雙臂從他鬆散的長袍穿過，沒有任何阻隔的環上他的後背。
已算默許。
她的動作無疑給了他極大的鼓勵，略微赤紅的雙眸深不見底，滾燙的唇又擒住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糾纏。他的手緩緩滑下，扯掉兩人身上最後一層阻隔。
她白皙修長的雙腿已纏在他腰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然而，「叩叩叩」，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有那麼一瞬，楚逸想殺人。眸色赤紅，因忍得實在難受，全身都是汗，一頭長發也被汗珠染得濕透大半。
他不好受，穆芣苡也沒好受到哪裡去，被他這樣磨著，不進不退。
她雙眼全是水霧，見他停下，小手在他胸前撓個不停，「阿逸……阿逸……」她甚至忘了身處何處，感覺整個人都空虛難耐，只能一遍一遍喚著他。
楚逸垂首在她唇上輕吻，「乖，很快就好了。」正欲忽視門外的動靜準備動作……
「叩叩叩」又一陣敲門聲響起，「弦月丫頭，你師兄可是醒了？」
楚逸的動作被迫止住，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討厭道林這個師父。
「你總這麼守著也不是辦法，玉華那裡情況有些嚴重，不然你過去看一眼？」
經這麼一鬧，楚逸也清醒了大半，看著她哼哼唧唧可憐兮兮的模樣，突然覺得不能這麼隨便就要了她。
額上青筋直冒，輕吐口氣，回頭看向房門處，「你先過去，我待會兒帶她過來。」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卻莫名透著一股冷意。
門外的道林聽著楚逸這個聲音，都來不及高興他終於醒了，面上就是一陣尷尬。
他剛剛好像，壞了別人的好事。
道林摸摸鼻子，悻悻轉身離開，心底還不由想著，好在他方才想著敲門，若是直接就這麼打開門進去，他這張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這麼血氣方剛。
房間中，楚逸忍著身上的渴望，按住她不斷扭動的腰肢。
穆芣苡動不得，迷濛的雙眼睜開，控訴的看著他，這一個眼神差點讓楚逸好不容易穩下來的衝動再次失控。
安撫的吻吻她的眼睫，「時機不對，我們下次。」不僅因突然被人打擾，還因他清楚的意識到他還未完全記起當初。
內心深處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可是……我難受。」她眼眶布滿水霧，聲音沙啞軟糯。
兩人身上都是汗，她難受，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感覺都要炸了。
強忍著，唇附在她耳旁輕咬，「沒事，我幫你。」
說著他的溫熱的大掌順著移下。
*
終於得到緩解的時候，她感覺整個人都是虛脫的，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他輕輕抱起，換了個方向，她在上他在下。
「現在換你幫我。」
穆芣苡這才看到他雙眸因隱忍泛著血絲，額角青筋直冒，汗珠大顆大顆的順著他臉頰滾落。
明明已是這副狀態，竟還先照顧著她，穆芣苡滿心觸動。
她不知道都到了這一步他還在堅持什麼，但她明白他定有他的原因，他既心有顧忌，她自不會讓他增添更多煩擾。
其實不做到最後，也是另一種情趣。
*
結束的時候，穆芣苡整個趴在他身上，動都不想動。
好半晌，她才雙手撐在他身上，注視著他因欲變得愈發惑人的雙眸，「你……想起來了嗎？」
他灼熱的大掌在她光潔的後背輕撫，聽到她的問話，輕輕頓了一下，「未記起全部。」
穆芣苡愣了一下，轉而淺笑，「不要緊，其實有沒有那些記憶我這一輩子都會賴著你。」
楚逸原還有些凝重的心情因她這一句略顯無賴的話散了少許，雙手環著她，將她整個抱著。
下巴靠在她發頂，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對不起，當初是我沒護好你。」
穆芣苡心思一動，抬起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頸側，輕輕蹭了蹭，「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說對不起。」
手掌撫過她的背脊，引來她輕微的戰慄，他才滿意的停手，「我會儘快都記起來，不會讓你等太久。」
他有一種直覺，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她說是不在意，但其實面對沒有記憶的他，她的心一直都是不安的，便是為著她能心安，他也該記起來。
且他能感覺到，他無法控制住自身情緒的病症，隨著記憶的恢復已有所好轉。曾經他的病被她治好過一次，本就是心理上的疾病，若恢復記憶，想來這病症便再也影響不得他。
穆芣苡埋頭在他頸間沒說話。
楚逸撫著她的長發，心下輕嘆一聲道：「師父既是這個時候過來叫人，想是玉華前輩那裡情況確實嚴重，起來換身衣服過去看看？」
楚逸不是什麼良善人，但心底終究是承認道林這個師父的，在他眼中道林就是長輩。若非如此，剛才敲門的換作旁人，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
更況玉華會有此一劫還有一些他的緣故，若非師父擔心他安危與玉華做交易，讓其去護著他三年，或許玉華也不會出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楚逸和穆芣苡一樣，不想欠任何人情。
二十分鐘后，楚逸和穆芣苡進紫玉空間快速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
一入空間，楚逸和穆芣苡都愣了一下，顯然都想到了剛才若兩人不是在外面而是選擇在空間，也不會被人打斷，那他們現在……
那時情到深處，根本沒想到空間這一茬。
*
看到兩人攜手出現，道林頗為不自在的咳嗽兩聲，對上楚逸涼涼的眸光，又覺一陣無語。
這小子，他突然暈過去害得他這個老頭都有些後悔當初所做之事，甚至懷疑當初做法，他竟醒來后也不說一聲直接溫香軟玉在懷。
誠然，道林也僅是那時有些後悔而已，如今反應過來，縱是心中仍有算計過穆芣苡的愧疚，卻也沒後悔當初所為。如果沒有他施展的這一場玄醫門秘法，楚逸的命格便改不了，死劫也破不得。
若沒有這番身死魂歸，撇開楚逸的命格和死劫不說，他和穆芣苡就會像命運開始的第一世一樣，沒有任何交集。
嚴苓和冷少若不知道林撞破過兩人好事，見穆芣苡和楚逸一道出現，齊齊鬆了口氣。
此刻的穆芣苡與今日在房間守著楚逸時的她完全判若兩人。一個死氣沉沉毫無生機，一個眉眼含笑生機勃勃。
「大表姐，楚家主，你們來了？」嚴苓其實是想問穆芣苡，楚逸的情況如何，又怕勾起穆芣苡方才那副情緒，便直接帶過。
穆芣苡淡淡點頭，「嗯，玉華前輩如何？」
聽她問起玉華，嚴苓就有些低落，「剛醒過一次，這次醒來比之前都清醒，認得出人。不過師父發覺身上不剩一點修為後，情緒有些不穩定，不顧勸阻也要試著修鍊，好在道林前輩及時趕來給師父施了兩針，師父才鎮定下來，現在又暈了過去。」
「別看師父平時一副老頑童的樣子，他其實很在意他這一身修為，畢竟我們茅山派只有我和師父兩人，而我也還不能算是真正出師，師父是怕茅山派後繼無人。」
聞言，楚逸幽幽看向道林，「所以，您就是因為這樣一件您完全能解決的事去敲的門？」
穆芣苡也沒想到是這樣，看到楚逸臉都黑了，是又無語又好笑。
道林乾笑，「老頭子還不是擔心弦月丫頭一直這麼坐著恐會出什麼問題，這才想著去轉移她的注意力么？哪裡想到你們……咳咳……你是沒看到你昏迷過去后這丫頭的樣子，跟失了魂一樣……」
見楚逸表情微變，道林便忙止住，「總之都過去了，幸得你們都好好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昏倒？」
楚逸微頓，「記起了些事。」
「記起什……」說著道林便猛然瞪大眼睛看他，「你是說你……但這不合乎常理啊……」目光在楚逸和穆芣苡之間流轉，「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穆芣苡來陵山找道林時，他便信誓旦旦的與她說過，這個世界的楚逸與那個世界的楚逸並非一人，她和他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道林畢竟是這一場身死魂歸術法的主導者，他能在明知穆芣苡會傷心難過的情況下還說出那樣一番話，便是說那絕非妄言。
而如今他們兩人能再走到一起，可以說是楚逸重新對穆芣苡產生感情，卻不代表楚逸能有那個世界的記憶。
道林百思不得其解。
穆芣苡其實也不明緣由，看那邊完全聽不懂他們說什麼的嚴苓一眼，道：「玉華前輩既無大礙，阿苓就好好照看著，至於他修為的事，待他醒來后多多勸誡就是，在這裡有師父照看著，慢慢修鍊總會回到從前。」
看向道林：「師父，到前廳說吧。」
看著他們離開，想了想，冷少若也決定跟上去，「阿苓，你照顧好玉華前輩，我過去看看。」
「哦……好。」什麼記起一些事？難道楚逸還失去過記憶不成？她完全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
前廳里，道林坐在矮几一側，穆芣苡和楚逸在他對面落座，而冷少若則單獨坐在一側。
矮几上的茶還熱著。
穆芣苡拿起壺正準備倒茶，手中的茶壺便落到楚逸手中，不一會兒，四杯茶倒滿。
頭一次喝到楚逸倒的茶，道林有些受寵若驚，接過茶杯時冷少若也有些心驚肉跳。雖然前世時他便是穆芣苡的娘家人，可楚逸怎麼說都楚家家主，是永遠讓世人望塵莫及存在。
怕是楚家老家主都沒喝過他倒的茶……
倒是穆芣苡接得坦然。
收了收心底的複雜，道林直接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芣苡不解，直覺里楚逸會知道原因，便側頭看向他。
楚逸看她一眼，眸色有幾分柔和。
將黑龍一事緩緩道來，幾人這才知，原來那時他身邊就帶著一隻上古神獸，只未醒來故而沒發現。
也知是黑龍的緣故，楚逸在身死時才得以保住一魄，附在穆芣苡被紫玉護住的一魂之上，隨著歸來。
聽罷，道林瞭然，「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說你不可能有記憶，卻原來是多了這麼個變故。」
楚逸端著冰冷的眸子看他，「師父作何如此肯定我沒有記憶？」
道林面色一僵，「……猜的猜的。」
雙眸微眯，「當真？」
在他這番眸光注視下，道林險些直接說實話，卻被穆芣苡出言打斷：「好了，既已知曉緣由，能記起也是好事，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阿逸，我有些困了。」
楚逸銳利的眸光盯著她看了片刻，而後牽起她的手，「我這便帶你去休息。」
看著兩人朝房間走去，道林才鬆了口氣，卻突然對上冷少若打量的眼神，道林嘴角一扯，「少若啊，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冷少若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起身，「道林前輩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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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完全恢復記憶，是這樣的話未免有點著急，給一個緩和的時間。
而且如果恢復記憶，兩人就要為愛鼓掌，時機也不對，所以……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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