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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8.15晉江獨發

  毓秀不想薑鬱看到她眼中的哀傷, 就把頭埋在他懷裏, 掩藏臉上的表情。


  薑鬱誤以為毓秀在害羞,一時情動,低頭輕輕吻了她頭頂。


  毓秀以為薑鬱隻是淺嚐輒止, 就閉上眼放任他的親近。薑鬱錯意毓秀默許, 密密的吻從她眉間落到鼻尖, 再落到唇上, 從一開始的蜻蜓點水,到之後的輾轉深入,愈濃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毓秀感知薑鬱的勢在必得,理智才叫囂危險,不得已掙紮起來。薑鬱隻當她欲卻歡迎, 幹脆把她整個抱起來壓到床上,低頭吻上她側頸時, 眉梢的笑意怎麽也隱藏不住。


  毓秀身體受縛, 鎖骨處一陣痛癢,唇舌被吮的發麻。薑鬱的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 在笨拙地解她上身的衣服。


  毓秀把薑鬱流連在她身前的手抓在手裏,另一手用力推開他, 在兩人之間拉開距離。


  薑鬱感知毓秀拒絕的力道, 藍眸一閃, 才要開口說什麽, 就聽門外陶菁高聲道,“下士有要事稟報皇上。”


  毓秀如蒙大赦,薑鬱的笑容卻僵在臉上,惱怒之下大聲回一句,“皇上已睡下,有事明日再說。”


  “伯良休要如此,這般時辰,若非真有要事,他們絕不敢如此大膽。”


  毓秀雖也不信陶菁有什麽要事,可她總算找到一個借口從薑鬱身下掙脫出來,“有事進來說。”


  薑鬱滿心失望,殿門一開,他才長歎著坐起身。


  毓秀撫了撫頭發,坐到床邊對跪在下麵的陶菁與康寧問一句,“何事稟報?”


  陶菁抬頭看了毓秀一眼,笑道,“永福宮宮人來報,說淩殿下受了驚嚇,請皇上過去瞧瞧。”


  毓秀一皺眉頭,今晚一而再再而三遇刺的是她,淩音怎麽會受驚嚇。


  陶菁見毓秀默然不語,就笑著解釋一句,“據說是殿下聽聞皇上遇刺的消息,一時驚厥,頭昏心悸。”


  淩音看似柔弱,實則如狼似豹,什麽驚厥心悸十有八*九都是騙人的鬼話。


  毓秀看了一眼抑鬱不歡的薑鬱,輕咳一聲,正色對陶菁道,“既然他覺得不好,請禦醫用心診治,對症下藥就是了,朕過去有什麽用?”


  陶菁笑而不答,直直望著毓秀;康寧在一旁扯他的衣袖,不得已出聲回話道,“禦醫看過,說殿下的脈似有躁動不安之象。”


  毓秀這才有點擔心。


  淩音常年習武,莫非隱疾舊患複發,又或是練內功損傷經脈?


  所謂的驚厥心悸,是否與探聽刺客之事有關,難道是之前出宮辦差受了傷?

  “來人,擺駕。”


  陶菁見毓秀麵有憂色,慌慌要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薑鬱,“皇上當真要於此時擺駕永福宮?”


  毓秀明知陶菁刻意挑釁,皺眉怒道,“你們匆匆來稟報,不就是想讓朕去永福宮?既如此,還等什麽,準備轎子即刻起駕。”


  陶菁康寧領旨而去,嬤嬤們進殿為毓秀更衣。


  毓秀整理好衣服,對薑鬱笑道,“朕去看一看是怎麽回事。”


  薑鬱拉住毓秀的手,“皇上明知淩音故弄玄虛,卻要順遂他的心意?”


  毓秀不著痕跡把手從薑鬱手中抽出來,拍其手安撫道,“淩音自幼身嬌體弱,若真有不適,朕無法向左相交代。”


  薑鬱明知毓秀心意已決,隻能下床送她到殿門口,麵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傅容跟隨薑鬱多年,見主子如此,心知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兆。


  毓秀上轎之後冷的厲害,掀了轎簾向侍從要暖手爐。


  陶菁見毓秀打哆嗦,就悄悄遞給她一塊麥芽糖,“皇上吃了糖就暖和了。”


  毓秀將信將疑把糖吃了,下轎時果然就沒那麽冷了。


  永福宮的宮人聽說皇上駕到,一個個都跪出殿外,“下士等失職,請皇上恕罪。”


  毓秀揮手叫眾人平身,“晚宴時悅聲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


  侍從躬身拜道,“殿下聽說皇上遇襲,驚慌過度,心悸難安。”


  宮人打開殿門,毓秀進了淩音的寢宮,遠遠就看到他蓋著被躺在床上哼哼。


  “臣心疾犯了,不能下床叩拜,請皇上恕罪。”


  毓秀見眾人麵上都是一派焦急神色,心中更添不安,快步進殿奔到淩音床前,掀了虛掩的床帳,四目相對的一刻,她高懸的心陡然放下。


  淩音對著毓秀擠眉弄眼,哪裏有半點驚惶過度,心悸難安的模樣。


  毓秀不喜歡被戲耍,心中惱怒,不動聲色地叫眾人退下。待殿中隻剩下她與淩音,她就板著臉把他被子掀了,“悅聲好大的膽子。”


  淩音嘻皮笑臉跳下床,從後麵抱著毓秀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逃遠了,“臣並非有意犯欺君之罪,隻是心中實在惦念皇上。”


  毓秀哭笑不得,坐在床邊正色道,“悅聲深更半夜把我叫來,就是為了戲弄我?”


  淩音見毓秀麵色凜然,這才稍稍斂了笑容,跪到她麵前拜道,“皇上息怒。”


  他突然一本正經起來,毓秀反倒不習慣,忙扶他的手想拉他起身,“朕並未惱怒,也不用息怒,你起來說話。”


  淩音膝蓋挪了兩挪,順勢抱住毓秀的腿,“皇上不問我欺君之罪了?”


  毓秀拿食指點點淩音的額頭,“別得寸進尺,起來說正事。”


  淩音碧眼一閃,笑容燦燦,放開毓秀坐到她身邊,“皇上今晚受驚,是臣等護駕不周,自請重罰。”


  毓秀笑道,“悅聲說的是我在晚宴受驚,還是方才我在永樂宮外遇刺受驚?”


  淩音聽出毓秀的弦外之音,麵上再無笑意,“聞人離宴上對皇上不敬,臣沒有出手阻止,請皇上恕罪。”


  毓秀一派雲淡風輕,“你不出手自然有你不出手的理由。”


  淩音點頭道,“臣當時看清三皇子殿下刺向皇上的是刀柄,且皇後殿下已飛撲護在皇上身前。臣斷定皇上不會有大礙,就沒有貿然動作。”


  其實當時他也沒有十成把握,隻不過是放手豪賭了一把,幸而最後賭贏了。


  毓秀見淩音若有所思,就笑著問他一句, “依悅聲看來,聞人離為何在席間突然發難?”


  “臣以為他是為了試探我。”


  “試探你?”


  “不錯。那日我與聞人離雖匆匆交手,卻近身打了幾招,他似乎特別留意了我的眼睛。”


  “隻憑一雙眼睛就懷疑你是刺傷他的人?”


  淩音點頭道,“凡是自幼習武之人,識人辨物要比尋常人敏感許多,臣在大婚宴上看到華硯吹簫時,就猜到他的身手不凡。”


  毓秀回想那日二人琴簫和鳴的情形,禁不住會心一笑,“聞人離既已懷疑你的身份,自然也會懷疑行刺他之事是由我主使,好在現在局勢撲朔迷離,足夠迷惑他一陣。”


  “有件事臣十分肯定。“


  “什麽事?”


  “當日潛入帝陵打探與今日進宮行刺之人,都是北瓊人,且極有可能是聞人離的手下。臣一早已發覺幾個北瓊死士鬼鬼祟祟探查禦林軍換崗布防。他們今晚行刺皇上,似乎隻是臨時起意,皇上有禁衛保護,修羅堂就沒有貿然出手。”


  毓秀沉默半晌,複又問道,“修羅堂可查到聞人離指使暗衛私闖帝陵的目的何在?”


  淩音道,“自那日聞人離派去的暗衛在帝陵泄露行蹤,與帝陵守衛正麵衝突,北瓊人的行動就隱秘了許多,他們之後又密探兩次,單單隻查孝恭帝的陵寢。”


  毓秀聞言,越發肯定之前的猜想,一時陷入沉思。


  淩音見毓秀拿手揉頭,輕聲問一句,“皇上不舒服?”


  毓秀擺手道,“不礙事,大約是之前在殿外吹了風的緣故。”


  淩音上床整理了被褥,對毓秀拜道,“臣不該為了說幾句話,就任性將皇上攝來。”


  一句說完,他就提聲對殿外叫,“來人。”


  宮人應聲進殿,見淩音生龍活虎,絲毫沒有彼時的病弱,一個個驚詫不已。


  怎麽一見到皇上就精神了,莫非方才的要死不活都是為了爭寵耍的陰謀詭計。


  淩音顧不得眾人異樣的目光,吩咐人伺候毓秀洗漱更衣。


  陶菁康寧哪裏容得了別人動手,爭先上前。


  毓秀被脫了外袍,苦笑著問淩音一句,“悅聲要朕留宿永福宮?”


  淩音一愣,“已是這般時辰,臣自然不能任由皇上再往來奔走。”


  毓秀顧及淩音的顏麵,隻好隨他去了。


  宮人滅了半數燈燭,退出殿外。淩音在殿中點燃一支安神香,親自扶毓秀上床。


  毓秀本還擔憂淩音有所求,他卻笑著坐到琴桌前,“臣為皇上彈奏一曲。”


  用心如此,甚好。


  毓秀對淩音展顏一笑,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琴聲入耳,猶如天籟之音。


  淩音從前彈奏的曲子都十分奇巧淩厲,毓秀還是第一次聽他有意彈奏如此柔和舒緩,悠遠安寧的曲子。一曲未終,她已躺在床上睡著了。


  淩音適時收音,坐在床邊看了毓秀半晌,待她睡熟,才上床躺在她身邊。


  毓秀一覺睡得深沉,連昨夜做了什麽夢都記不得。


  淩音見毓秀睡眼惺忪,嬌態可掬,風流興起,搖頭晃腦地吟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毓秀見淩音麵泛桃花色,更添多情意,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胡說八道。”


  兩人你來我往,玩笑幾句。殿外等候的宮人聽到殿中歡聲笑語,麵上都帶著不可言說的笑意。


  眾人之中,陶菁的笑容最是別有深意。


  毓秀聞著殿中殘留的餘香,問淩音道,“悅聲宮中燃的什麽香?”


  淩音碧眼一閃,“自然是讓皇上對我動情的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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