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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8.31晉江獨發

  毓秀進殿之時, 華硯還沒從淩音手裏搶回玉佩, 二人一同接駕行禮時,他臉上還隱約有慍意。


  淩音手裏緊緊握著華硯的鯉佩,起身之後笑容款款地看著毓秀。


  毓秀看出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場, 笑著問一句, “你們方才在勤政殿動手了?”


  淩音心中驚詫, 他與華硯打架的時候十分收斂, 非但沒有打碎東西,連腳印都不曾留下一個,毓秀是怎麽發覺端倪的?


  淩音失神時,華硯已跪地對毓秀拜道,“臣一時衝動,舉止無狀, 請皇上恕罪。”


  淩音見華硯跪了,也不好不跪, 收斂笑意正色道一句, “皇上恕罪。”


  毓秀笑著叫二人起身,“朕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猜中了。我知道憑你們的武功修為, 即便真的動起手來也能做到悄無聲息,可勤政殿不同於別處, 今後還是謹慎為上。”


  淩音生怕華硯禦前告狀, 幹脆先下手為強, “是臣借了惜墨的玉佩來看, 隻是一場誤會。”


  毓秀見淩音欲蓋彌彰,忍俊不禁。華硯本還惱怒,見淩音誠惶誠恐,也覺得有點好笑。


  “玉佩是母上賜給惜墨的,悅聲玩鬧也要有分寸,快還給他吧。”


  淩音這才不情不願把玉佩還給華硯。


  毓秀把身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淩音,“如今宮中謠言四起,悅聲不要在勤政殿久留。”


  淩音接了玉佩,轉憂為喜,謝了毓秀告退走了。


  毓秀與華硯相視一笑,一同坐到桌前,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她方才去淑蘭苑之事。


  “惜墨可批到什麽要緊的折子?”


  華硯搖頭苦笑,“臣才批了幾封奏折,悅聲就來了。”


  毓秀笑道,“悅聲外表活潑,其實內心冷淡,又因他身份的緣故,自幼不曾與人真心相交,他既與你笑鬧,想必心中十分看重你。”


  華硯笑著點點頭,“皇上放心,臣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


  毓秀笑道,“如此甚好。惜墨入吏部一事,何澤不日會做出安排。”


  “皇上有什麽吩咐臣去做的?”


  “何澤不會為你安排機要職位,惜墨入部之後,興許會被指派到仕冊庫。”


  華硯思索半晌,試探著問一句,“皇上想要臣收集朝中各級官員的履曆資信?"

  毓秀點頭道,“惜墨查看官員籍檔時務必萬般小心,不要惹人生疑。”


  華硯笑著點點頭,見毓秀麵有憂色,猜到她心有煩惱,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陶菁,就笑著問一句,“皇上有心事?”


  毓秀一聲輕歎,“薑皇叔要我去永寧宮見舒雅。”


  華硯愣了一愣,“若隻是對麵相談,同桌共膳,似乎並無不妥。”


  毓秀麵上閃過一絲尷尬,“聽薑皇叔的口吻,似乎並不隻是要我與舒雅對麵相談,同桌共膳。”


  華硯聽出毓秀的言外之意,禁不住皺起眉頭,“皇上有什麽打算?”


  毓秀凝眉道,“博文伯將舒雅送進宮中,必有其用意。今日皇叔來做說客,究竟是舒家的意思,還是薑家從中挑撥,恐怕要我見過舒雅本人之後才有定論。”


  華硯道,“右相與博文伯關係匪淺,明中爭鬥,暗中卻未必沒有勾連。”


  毓秀點頭道,“恭帝在位時,舒家外戚專權,母上雖借舒家奪權,繼位之後,卻有意扶持薑家與舒家抗衡。如今朝上二虎相爭,各自為政,似乎比從前一人大權獨攬還要棘手。”


  華硯心知毓秀心中自有決斷,就不再多說,二人批完奏章,正是上燈時分。


  毓秀本想吩咐擺駕永寧宮,薑鬱的侍從傅容卻來勤政殿請毓秀到永樂宮用膳。


  毓秀猶豫再三,到底沒有推辭,與華硯一同出勤政殿,各自分別。


  薑鬱一早等在宮外,遙見毓秀沒有坐轎,就遠遠行了拜禮。


  毓秀走上前扶起薑鬱,“伯良何必如此。”


  二人執手進殿,薑鬱吩咐禦膳房準備了毓秀愛吃的膳食,二人起初默默用飯,中途說了幾句話,也都無關緊要。


  毓秀隻字不提前朝政事,薑鬱也有口難開,膳罷用茶,他才試探著問一句,“皇上要把惜墨放到前朝?”


  毓秀笑著點點頭,不答反問,“伯良也想去?”


  薑鬱似笑非笑地搖搖頭,“內臣入朝,並非名正言順,惜墨一人還可,若皇上再放臣去,豈不引人非議。”


  毓秀嫣然一笑,“伯良才學出眾,堪堪出仕,何必在意無關緊要之人的閑言碎語。今日時辰尚早,不如你我對弈一局?”


  薑鬱搖頭辭道,“從前與皇上對弈,皇上皆手下留情,給臣留了一絲餘地,今日如何敢再與皇上拚鬥棋藝?”


  毓秀見薑鬱推辭的冠名堂皇,就笑著說一句,“伯良若是贏了,朕許你一個心願。”


  薑鬱勾唇一笑,“皇上許臣什麽心願?”


  “隻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你都可以求。”


  包括出宮與心上人終成眷屬……


  薑鬱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若是臣技不如人,又該如何?”


  “伯良若輸了,就要答應朕一個要求。”


  薑鬱並不問毓秀有什麽要求,痛快答應一句,“皇上一言九鼎,臣必全力以赴。”


  毓秀見薑鬱胸有成竹,猜他是被激起了好勝之心,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預備與他一決勝負。


  薑鬱親自擺正棋盤,笑著對毓秀問一句,“皇上取白子還是黑子?”


  毓秀望著棋盒中的棋子笑道,“若是朕選白子,伯良也選白子,那是最好不過。”


  薑鬱明知毓秀話有深意,卻笑而不語,默默取了黑子落定;毓秀自取白子。


  二人一開始布局謹慎,都在極力試探對方,棋到中盤,毓秀就漸漸占了上風。


  若穩紮穩打,毓秀必勝無疑。


  薑鬱之前沒想到毓秀的布局會如此精密,初現敗跡時著實有些著慌,豈料後程毓秀出招激進,急功近利,反而露出破綻,讓他找到一個空當,兵出奇招,給了她致命一擊。


  毓秀元氣大傷,看似敗局注定,思索半晌,卻突然掀翻棋盤說一句,“不下了。”


  薑鬱見毓秀麵有怒色,非但不覺得畏懼,反而覺得她耍賴的樣子惹人憐愛。


  “君無戲言,皇上輸了卻不肯認輸?”


  “一局未完,勝負未分,朕並沒有輸。”


  毓秀麵有羞愧之色,起身欲走,薑鬱卻追去從後麵抱住毓秀,


  “皇上答應要許臣一個心願,如今臣心願未嚐,怎肯放皇上離去?”


  殿中服侍的宮人見到這般情景,都悄悄退出門去。


  毓秀掙紮兩下,一張臉紅透,“一局未完,勝負未分,朕還沒有輸,隻是今日乏了,待來日再與伯良決一勝負。”


  薑鬱伏在毓秀耳邊笑道,“皇上何必嘴硬,棋盤雖然被你掀了,可棋盤上那些棋子的位置,臣都記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把它們再擺出來,讓皇上輸的心服口服?”


  毓秀輕咳一聲,“伯良記得,我不記得,誰知你複盤時會不會動手腳。你我勝負未分,自然談不上兌現承諾,我既然說了以待來日,就絕不會食言。”


  薑鬱與毓秀打鬧一場,多日來潛伏在心的陰霾掃去大半,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真心。


  現下正是緩和關係的大好時機。


  “既然皇上耍賴,那臣也隻好陪著皇上一起耍賴,皇上說隻要是你力所能及的事,你都會應承,臣並非貪婪之人,眼下所求的隻有一人而已。”


  一句說完,他就笑著吻上毓秀的後頸。


  毓秀被觸碰的皮膚像被燙了一樣灼熱,不得已動手掙紮起來。


  薑鬱一把抱起毓秀,將人壓到床上,“臣要的東西,皇上早該給我,可你卻先給了別人。”


  毓秀從薑鬱話中聽出怨懟之意,心下一片淩亂。


  薑鬱見毓秀眼神慌亂,微微冷笑道,“大婚之時,皇上在金麟殿冷落臣三日,大婚之後,你雖偶有踏足永樂宮,卻還與臣恪守君臣之禮。皇上若天生冷情便罷,可你卻在金麟殿寵幸一個油腔滑調的侍子,還準他夜宿龍床,在你寢宮養傷。”


  毓秀眼神有一瞬飄忽,思索半晌,到底還是沒有出言解釋。


  薑鬱見毓秀沉默無言,語氣越發冰冷,“皇上與侍子廝混已是不妥,昨夜你竟於大庭廣眾之下同內臣親密無矩,之後更夜幸三妃,你將我置於何地?”


  毓秀閉上眼再睜開,深深呼出一口氣,仍舊不發一言。


  薑鬱問毓秀這一番話本為試探,不料她竟不辯解,如此一來,便是盡數默認了。


  曾幾何時,她的目光隻追逐他一人,滿心想的也隻有他一人,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她對他失去了勢在必得的執著與非君不可的鍾情。


  毓秀眼看著薑鬱變了臉色,一雙藍眸中明白寫著交纏不清的愛恨與不甘,說話的語氣更帶著要將她噬骨吸髓的狠絕,“不管你曾屬於誰,總有一日,你會隻屬於我。”


  剖心示人的欲望外露一瞬,薑鬱已撿回溫柔姿態,輕柔細密的親吻與愛撫,讓毓秀一瞬失神。


  一吻完了,他伸手去解她衣帶時,她才抓住他的手,訕笑著說一句,“皇叔催促我早選吉日留宿永寧宮,來永樂宮用膳之前,我已吩咐侍從知會靜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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