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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以前瞎過一段時間

  封安冷笑了一聲,帶著一身的酒氣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露不屑:「你要死要活,自然跟我沒關係,我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這酒鬼……八成是為了聖上賜婚的事情心裡屯氣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跑來她這裡耍起了酒瘋。


  「阿香先下去,需要的話我會叫你。」簡容沉聲對著阿香吩咐了一句。


  阿香退下后,簡容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你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我奪得國師之位,殿下重得聖上信任,在下不認為我和殿下之間還有什麼別的交集。」


  封安一拍椅柄,憤怒地瞪著簡容:「簡容!你少給我來這套,我與氿泉的婚約是你從中搗的鬼,你跟我裝什麼傻?」


  簡容一拍腦袋,笑了起來,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瞧我,竟把這茬給忘了,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啊,殿下不必謝我,這是微臣該做的。」


  「簡容!你要不要臉?」封安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這人,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與其一大早就來我這兒大呼小叫,不如省著力氣趁早回去張羅婚事去吧。」簡容半眯著眼睛,眸中隱約露出了一抹戲謔。


  「你立刻去跟聖上說,給我把這門婚事給取消了!」封安也不想繼續跟這人多費唇舌。


  「這是不可能的,殿下覺得我像是那種自找麻煩的人?」簡容沒什麼猶豫,一口回絕了。


  「你信不信我將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來?」


  「你要是夠膽兒,儘管去說好了。」


  「簡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封安氣結。


  簡容手指輕輕點動著椅柄,氣定神閑,聲音卻是明顯冷了一個度:「若非那日殿下非要在聖上的面前告發我,這髒水又怎會潑到您的身上?說白了,這是殿下您自作自受啊。」


  封安一時按捺不住,整個人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分明是你先給我和薛姝兒設下圈套,若非你,姝兒她豈能死?她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設計害她?」


  簡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殿下也知道我與她無冤無仇,既是無冤無仇,那薛姝兒當日卻又為何要想方設法在聖上面前非置我於死地?這世人皆是一張嘴,說來說去,顛三倒四,真的說成假的,假的說成真的,我害她便是罪,她害我便不是罪了?再者,你與宮中嬪妃安通款曲,本就是事實,何來我害她之說?」


  「你……你……區區一個賤民出生!你的命怎能與姝兒相提並論?」封安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揮著拳頭便要朝著簡容砸來。


  簡容微一眯眼,抬起一腳便踹在了那封安的肚子上,將其踹了個四腳朝天。


  「簡容!你好大的膽子,你膽敢行刺當今皇子?我要去稟告皇祖母,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封安雖是醉的亂七八糟,潛意識也還記得太后這個靠山,當今皇太后最是疼愛他,父皇偏又極其孝順,若是太后出馬,他看誰能保下這簡容!

  簡容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褲腳,絲毫不為封安的話所動,語氣淡淡道:「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就不是被踹一腳這麼簡單了。」


  說罷,她看也不看那人,轉身徑直走出了大堂。


  大堂外面,阿香見簡容出來,連忙上前攙扶著:「公子沒事吧?」


  簡容輕咳了幾聲,方才踹那封安的時候,無意中用了內力,故而顯得有些不適,她抬眸對洛小瑞吩咐道:「去將那酒鬼扔出府去,別再放進來了。」


  洛小瑞應聲下去,阿香則是扶著簡容緩緩朝著房間走去。


  「公子,奴婢看你氣色不對,莫不是昨晚上沒休息好?」阿香不知道簡容受傷的事情,只是大半夜的莫名其妙被洛小瑞從房裡揪出來,說是公子得了風寒身子不適,急需人來照顧。


  「哦,歇的還行,就是大早上被攪了清夢,著實讓人挺不快的。」


  阿香:「公子聽覺為何這樣好?這大堂距離內院寢室可是離得可不近。」


  簡容愣了一下,思緒不由得飄遠了幾分,她隨意地道了一句:「以前瞎過一段時間,現如今就算是閉上眼睛,這耳朵也會不自覺地豎起來聽著。」


  阿香微微一怔,隨即臉色一紅:「是奴婢多嘴了。」想不到自家公子原來瞎過,自己竟然歪打正著說到了公子傷心事。


  簡容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什麼,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是啊,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那是她上一世的時候,生來眼瞎,自小便被父母拋棄成了孤兒,后被一位通曉易經的大師揀下帶在了身邊。


  修習玄學之人必遭受五弊三缺之苦,用她師父的話說,身有殘疾之人,天生有著修習玄學的優勢,於是她便自小跟在師父身邊走南闖北,算命看風水,故而自小耳濡目染倒是學到了不少玄學思想,只可惜終究沒能成體系,只因那時年紀小太過貪玩,師父教她的時候她總是三心二意。


  這一來二去也就成了個半吊子,哄哄人倒還可以,遇上真行家那是絕對要露餡。


  師父屬命缺之人,後來得了癌症眼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那年她十七歲,跟著師父來到一家隱居於世的寺廟靜養。


  平日里師父便給廟中來客算命看相,而她則是跟在那群和尚後面學起了氣功。


  說起來,簡容現在的這一身功夫,那可是如假包換的少林寺功夫,沒有一絲雜質。


  只可惜,去到廟中短短半年,師父便逝世了,只留下了她一人。


  於是她留在廟中活到了二十七歲,某一天某一時,地動山搖,那山那廟以及廟中的人便通通葬在了廢墟之下,無一生還。


  簡容的前一世算不上多麼精彩,但她很清楚,倘若沒有上一世的沉澱,這一世怕是也難以活在這殺人不見血的朝堂之上。


  「公子身子不適,這會兒天還早,您再歇會兒。」一旁阿香的聲音恍然將簡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換下衣裳,又重新窩進了榻上。


  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了。


  阿香按照簡容事先吩咐好的時辰前來將她叫醒,晌午她和封毅在醉仙樓有一約,上次已然放了人家鴿子,這次絕對不能再大意。


  晌午時分的醉仙樓依舊是人滿為患,喝酒的、飲茶的、吟詩的、說閑話的。


  一襲凈白錦衣的少年手中拿著酒盅,靠在樓閣上,淡淡望著樓閣下方的長街,人群熙熙攘攘、攤販叫賣不斷。


  正在這時,一旁忽然伸來一隻手,一把奪去了簡容手中的酒盅。


  「本王何時允許你喝酒了?」封毅取過簡容的酒盅,仰頭一飲而盡,一口便見了底。


  受傷居然還喝酒,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簡容笑了一下,伸出大拇指:「封校尉好酒量!」


  「坐下吧。」他拉著她的手腕,帶到了桌前。


  兩人各自坐下,封毅:「菜點了沒?」


  「還沒,等你來點。」簡容微傾著身子,手端著下巴,眯起一雙狡黠的眸子,笑呵呵地瞧著男子。


  封毅頓了一下,對著包廂門口的方向:「小二!」


  站在門口的小二連忙笑呵呵地跑了進來:「兩位爺有何吩咐?」


  封毅抬了抬下巴,示意簡容:「點菜!」


  簡容笑了笑,目光注視著封毅:「還是讓給這位爺來點。」


  封毅:「無功不受祿。」


  簡容歪了歪腦袋:「那你來這是為了什麼?」


  封毅垂下眸子,輕描淡寫道:「不為吃飯。」


  簡容挑眉:「那是為了什麼?」


  封毅眯了眯眼,凝目注視著她,曜石般的眸子閃若星辰:「你猜?」


  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店小二:「……」所以,到底點不點?

  簡容身子閑閑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戲謔地瞧著男子,口中對店小二道:「小二,把你們這兒最好最貴的菜都給爺來一份!」


  封毅垂眸掃了眼桌旁的小白,口中又補充了一句:「再來一份糖醋排骨。」


  小白趴在地上的腦袋猛地抬起,一雙眼睛亮閃閃地望著封毅:「嗷嗷嗷!」


  「狼……狼,這是狼!」店小二嚇得兩條腿直哆嗦,要不是一旁的簡容一把扶住他,怕是現在已經坐到地上去了。


  「小二莫怕,這就是一隻叫聲很像狼的狗而已。」


  小二一聽簡容那滿臉誠懇的模樣,竟也信了她。


  「原來是這樣啊!」小二甩了甩額頭的冷汗。


  「嗷嗷嗷!」小白不滿地嚎了兩嗓子。


  小二嚇得又是兩腿一哆嗦,又是被簡容一把扶住,小二哥苦著臉:「公子,你確定這是一隻狗?」


  簡容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又瞪了眼小白:「小二哥還是趕緊去下單子吧,這狗頗有狼的野性。」


  菜上齊,正是吃的高興的時候,門外樓梯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包廂的門被敲響:「公子,我是洛小瑞!」


  「進來!」說話間,簡容又是扔了一塊排骨給一旁的小白。


  洛小瑞聽聞連忙推門而進:「杏林閣出事了,顧月瑤帶了一大波下人跑來鬧事,還當眾毆打咱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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