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就是想和太後作對了?
第三日,陳府的明鳶郡主被賜婚戶部尚書顧崎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坊間。
華麗的惠妃寢宮,陳明鳶一邊哭著,一邊跪在地上,口中不斷喊著:「姑母,您勸勸陛下吧,不要將我賜婚給顧崎,他那種落魄門第,便是國公府在的時候,也不一定配得上我,更別提現在了,陛下這是在故意讓陳府難堪啊!」
陳惠妃坐在貴妃椅上,手扶著額頭:「你跟我喊又有什麼用?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不知道注意,你好端端地怎麼就跑去和顧崎喝酒了?還喝的不省人事!」
「我沒喝酒,我真的沒有喝酒,我就是喝了兩口湯,回去后還……」
還拉了滿褲子……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自己都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給熏的要死。
不過這種話,陳明鳶是打死也不會親自說出口的。
「你沒喝酒?你沒喝酒會被人抬了送到陳府門前?你知不知道整個陳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現在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和顧府公子私會的事情,你讓陛下怎麼辦?陛下若不賜婚……你以為你還能嫁的出去嗎?」陳惠妃被陳明鳶給吵得腦仁疼。
「姑母……」陳明鳶還在做著垂死掙扎。
陳惠妃揮了揮手:「你再喊也沒用了,事已成定局!」
陳明鳶哭的更厲害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抽泣。
陳惠妃頭更疼了:「別哭了,你讓本宮怎麼辦?你以為本宮願意把你嫁到顧府?現如今的顧府早就已經不成氣候,嫁過去對咱們陳府有什麼好處?」
她本來還在尋思著將陳明鳶嫁給寧王的事兒,想著在聖上面前好好美言一番,現在好了……白搭了她那麼多心思,還談什麼嫁給寧王?能安安穩穩嫁給顧崎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陳惠妃也是氣的很,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口中還在不住地念叨著,一旁忽然傳來宮女的呼叫聲:「不好了,郡主暈倒了。」
陳惠妃一驚,一睜眼就見陳明鳶一動不動地暈倒在了地上。
陳惠妃手忙腳亂地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快快快!快去請太醫!」
「什麼?你說陳明鳶哭暈在了惠妃寢宮?」簡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嘴角洋溢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
「可不是么?」老何也跟在後頭傻樂,「你說說這明鳶郡主之前不是喜歡寧王的么?坊間都快傳遍了,怎麼如今跑去跟顧崎私會去了?」
簡容扯了扯嘴角,暗道讓陳明鳶進寧王府,那她顧月笙上哪去?
一山不容二虎,這人不儘早解決,他日更是麻煩。
這次是他們動手動的快,想必陳府包括陳惠妃那裡早就已經盤算著將陳明鳶嫁過來的事兒了。
如今的封毅剛剛拿下南部都督府的兵權,南部各地皆已是他的地盤,這在所有皇子之中皆是前所未有的功勞,即便當今聖上沒有將他立儲的打算,他日也一定是朝堂之上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也是自成一派,既不屬晉王黨,也不屬於安王黨。
這兩方人必然也擔心會被對方佔盡先機,故而想盡辦法要將封毅拉入他們的陣營之中。
權謀之爭,不就是那麼回事兒么?
簡容輕輕吐了口氣,正尋思著事情,遠處傳來下人的聲音:「大人,外頭有人找。」
簡容眯了眯眼:「誰啊?」
「是一個婦人!自稱是姓繆。」
太後身邊的繆嬤嬤?
簡容眉頭蹙了蹙,還真是剛結束了一波麻煩,又來一波。
走到花廳,繆嬤嬤早就已經靜靜地候在了那裡,面容凌厲而又嚴肅。
簡容嘴角扯開一抹弧度,走上前去,對著繆嬤嬤拱了拱手:「嬤嬤!快坐!」
「就不坐了,我奉命為太后老人家傳話,話傳完了,就走。」
繆嬤嬤臉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然後從兜里取出一沓票子,扔到了簡容眼前的桌子上。
簡容不動聲色地望著桌上一沓子錢,下意識地將票子在手上數了數:「還是金票啊,這厚度……夠我買下小半個京都的宅子了吧?」
「國師大人喜歡就好。」繆嬤嬤笑了笑,淡淡道。
簡容笑了笑,然後將金票如數放回到了桌面上:「無功不受祿,嬤嬤還是拿回去吧!」
「你不聽聽條件?其實對於國師來說,一點也不難,只要你做到了,這些就都是你的。」繆嬤嬤再次將票子推到了簡容的眼前。
簡容承認,手癢加心癢,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要。
簡容乾脆將眼睛瞥向了別處,眼不見心不煩:「嬤嬤想讓在下做的事情,在下恐怕做不到。」
繆嬤嬤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望著簡容:「你都不好奇?」
簡容眯了眯眼,轉眸瞧著繆嬤嬤:「不好奇,都是送命的活兒,好奇什麼?」
她就不信,太后給她這麼多錢,辦的會是什麼好事?別是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繆嬤嬤淡淡望著簡容,在宮中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對錢不感興趣的人。
「那麼……你不要錢,就是想和太後作對了?」繆嬤嬤眸中掠過一抹危險的信號。
簡容面不改色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道:「太后硬是給我按上這個罪名,那在下也沒辦法,只是還望太后心裡清楚,在下的上頭是陛下,在下……只需要對陛下負責就夠了。」
竟然搬出聖上來壓太后?這人好大的膽子!他不知道太后和聖上私底下斗得很厲害?
繆嬤嬤點點頭,目光驚訝地上下打量著簡容,她倒是第一次見到像簡容這種既不要錢,又不畏權的人,這種人到底想要什麼?真是可怕!
繆嬤嬤就這麼走了,就像從未來過似的,但簡容心裡清楚,自己這回算是把太后給徹底得罪了。
眼看入春,時隔三年的秀女選拔已經開始了,近兩日簡容可謂忙的分身乏術,與那欽天監的監正一同忙著為各個秀女計算命格。
簡容哪懂什麼命格不命格的?上輩子從師父那裡學來的東西早就忘光了,那監正又整天神神叨叨地對著星空各種卜算,簡容覺得……整個欽天監的人都不是很正常。
簡容大概不知道……在所有欽天監的官員眼中,她才是那個最深不可測的人。
既不用卜算,又不用看星辰,隨便兩句話就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個徹底,也不知道她使得是什麼神功。
大晚上,簡容還在「加班」,好在聖上給的加班工資妥妥的。
已經是快要戌時了,簡容伏在桌案上打瞌睡,門外忽然走進來個下人,遞給監正一張紙條。
監正意會地點點頭,接過紙條,走到了簡容的身邊。
「怎麼?」簡容從監正的手中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這都什麼?一堆生辰八字?」
「這是上頭的意思,這些都是各個大臣家中的女兒的生辰八字,意思是……這些人經手咱們欽天監手的時候,需多加照顧。」監正似乎是經常干這事兒,看上去很是熟練。
簡容「哦」了一聲,尾音拖的很長,然後目光在其中一個畫圈的名單上停了一下:「咦?陳靜嫻……這人是誰?為何要特別標註?」
「陳靜嫻是陳將軍的二女兒,是個庶出,主子們的意思是,將此人配與寧王殿下做妾,最為合適。」監正說著,便又用手指了指被同被畫上圈的封毅的名字。
簡容挑了挑眉:「做妾?」
「不錯。」
簡容捻了捻衣袂,面上露出一抹冷意:「看來寧王最近的桃花運很是旺盛啊。」
監正笑了笑:「這寧王驍勇善戰,在南部頗有勢力,再者府上也無妻妾,誰家不願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家?」
簡容擰了擰眉,越聽越心塞,將紙條扔到了一旁:「你們繼續吧,本官累了,回府睡覺。」
眾人瞧著簡容走遠的背影,一臉的茫然,自己是哪裡說錯話了?
秀女初選的第一天,欽天監一早就已經開始忙著整理資料。
待到聖上退朝,宮中的秀女儀式基本上陸陸續續已經辦置的差不多了。
簡容被監正拖著前去「主持」大局。
「我說國師大人,您就只管坐那就行了,下官來念命格,您坐那隻要別睡著就行了!」
監正一邊小心翼翼地為簡容開路,一邊小心提醒著:「大人小心前面,有台階!」
簡容是這監正硬厚著臉皮從國師府拖來的,他也是沒辦法,誰讓聖上發話了呢?選拔秀女務必由國師在場。
簡容推拒不掉聖命,只能前來,她心裡就是納悶,聖上怎麼就非要她在場?
總覺得今兒這場秀女選拔,沒那麼簡單。
簡容到的時候,整個大殿人還沒到全,除了待選的秀女,剩下的便是宮裡的奴才。
簡容站在一旁淡淡瞄了一眼,然後用手捯飭了一下一旁的監正:「哪個是陳靜嫻?」
「那個……第一排最邊上那個,國師為何對此女這般感興趣?」監正一問出這句話,似乎腦袋裡就已經蹦出答案,連忙感嘆了一句,「國師還請自律啊!」
簡容擰了擰眉,瞥了眼一旁的監正,這人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