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令家父子
連翹故意上前將衣袖下淡淡的梅花印記露了出來。
葉綿面上儘是震驚之色,向後退了兩步,由於身形不穩,跌坐在地,地牢向來陰暗潮濕,而葉綿跌倒之地正好是一處水窪。
「你是閣主的第八隨侍,冥城的人。」
當葉綿將這句話說完,面上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眸眼眸色慌張的看向連翹。
之前她就聽說,冥城的人手段陰毒,又極其神秘,只怕自己死在這裡,奶奶都不會知道,她現在才開始后怕起來。
「先前你對我的不敬,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現在你若是敢對我有半句隱瞞,不說是你,即便是葉浣,也得為你陪葬。」
連翹挑眉,眼眸之中泛起狠厲,加之地牢之內光線昏暗,此時的連翹在葉綿看來,就像是煉獄里走出來的女修羅,穿著一身嗜血紅衣。
她連忙跪了下去,哆嗦著點頭稱是。
「你是否與令家令羽時常在葉院的荷花池見面?」連翹聲線之中透著幾許壓迫。
葉綿此刻已經被連翹嚇得膽戰心驚,連忙點頭。
「荷花池旁,令家小公子,還有木苓,我能說的就這麼多,至於你能不能想起來……」連翹朝著一旁到的奴婢遞了個眼色。
侍女會意,將一旁沾了藥水的刺藤鞭拿了上來。
看著鞭上滴落而下的點點血水,葉綿被嚇得一激靈,跪了下去,腦海之中極力的回想著,自己究竟是坐了什麼事情,關於木苓,又在荷花池旁,還有令羽。
莫非?
「我知道,我知道,那日我正約了羽哥哥在荷花池見面,沒想到羽哥哥沒到,先遇見了木苓那個小賤人。」
「嗯?」連翹俏眉一挑,雙眸微怒的看向葉綿。
葉綿一個寒噤,一雙手在陷在泥污之中,卻已經顧不得,連忙改了口。
「是木苓姑娘,我本來沒在意的,但是羽哥哥來了,他知道木苓擅長使香,便好奇將溶了香的水帶回去研究了。」
「那令羽可有同你說過,那香是做什麼用的?」兩千萬起身,抬步想葉綿走了過去。
葉綿看著突然走過來的連翹,渾身顫抖的越發厲害,開口的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的。
「羽,哥哥他,說,這東西他沒研究透,改日去問他爺爺,后,後來,我就被你帶到這兒了。」
連翹看了身後的人一眼,女侍會意上前,手起一掌將葉綿劈暈了過去。
看來這件事情連翹所料不差,和令家牽扯上了,十有八九,那名黑袍人便是幕後的主使者。
「你將她帶回紫玉殿,交給木苓吧。」這葉家的小丫頭,雖是蠻橫了些,但是心眼不壞,就交給木苓處置吧。
隨後連翹想著地牢內部走了過去,哪裡關押的正是連翹剛剛帶過來的令家的小廝。
那令家的小廝雖然嘴硬不肯透露半分,但連翹有的是辦法從他嘴裡得到真話。
離開之時,連翹將沾滿血跡的錦帕扔在地上:「明日天明之時,將他的屍體,丟到令家門前。」
這件事情,一個小廝與葉家小姐作證,四位閣老是不會信的,除非能夠抓住更為可信的人。
而現在對連翹有用的只有令家,黑袍實力太強,而且行蹤飄忽,自己是抓不到了,但令家就不同了,既然做了,就不該留下把柄的。
出了地牢,連翹就向著楠楓殿走去,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南溪親自出面,不然令家的人,怎會輕易的上鉤呢?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半路上居然還真就見到了黑袍人。
隱藏在黑袍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多顯得有些玩味:「不錯,這麼快就查到令家了,就是不知道,你會用什麼辦法讓這件事情了結呢?」
說話的人,雖然是帶著玩味的意思開了口,但出口的聲線依舊是寒氣逼人。
連翹緩步上前,每走一步都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在與黑袍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停了下來,輕笑著開口。
「事在人為,既然有人能布下這個局,那就必定就有人有解決之法,還有我很期待,你摘下面具的樣子。」
「你放心,那天不會遠了,只是相應的代價,你能付得起嗎?」
一股能夠結冰的寒氣在連翹的耳旁飄過,她心底一顫,隨即側身看向那人的雙眼,泛寒的眸子內藏著些許狠厲,還有些連翹看不清的東西。
但還不等她仔細看來,黑袍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眼前。
連翹冷哼一聲,加快了前往楠楓殿的步伐。
見到南溪時,他正站在昨夜呆愣之處,見到連翹過來,也沒有什麼反應。
直到連翹將身旁的一枚紫金花瓶打碎,花瓶落地的聲音才將南溪的思緒喚了回來。
連翹走到昨夜弘黎倒地的地方站定,抬眸看向南溪:「你在無極閣這麼多年,可有見過修鍊寒屬性功法,且具有斗宗實力的人?」
南溪以為連翹會告訴他關於控魂香的事情,但沒想到開口竟是這些,一時間呆在原地,沒有回應。
連翹蹙眉看著他:「赤霄今日沒來瞧你?」
「赤霄?她來做什麼?」提及赤霄,南溪的眼眸之中多了一分鮮活,不再那麼死寂沉沉。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自然是看看你有沒有被控魂香,將魂魄勾走,好給你煉上幾枚丹藥。」
聽出了連翹口中的譏諷之意,南溪當下怒從中來:「到現在,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與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你當真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連翹將木苓給的幾枚清神的藥丸拿了出來,「你現在精神恍惚,一是你自己心力不定,二是控魂香內加入了配方內不該有的東西,產生了異變,你現在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你自己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南溪撫上額頭,看著連翹手上的淡藍色藥丸,遲疑了一下,還是服了下去。
見南溪將藥丸吃下,連翹抬起的手收回,整理了下衣裙,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你今日是在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嗎?」
南溪點頭,剛剛連翹過來將他的思緒全都打斷了,有些不悅的蹙眉,但所幸,發現了一些疑點。
「昨夜我應該是先被人用迷藥弄暈了,當時我躺在床上,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翻弄東西,後來聲音停止了,每過多久,又有人進來,接著我就聞到了淡淡的荷花香氣,接著記憶出現就是在你出現之時。」
聽到南溪這麼說,連翹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唇角一勾,紅唇輕啟。
「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顯示寒江州的人將你迷暈,先來尋找兵力部署圖,再是殺害弘黎的人進來,放了控魂香,嫁禍於你,而先前尋圖的人,許是沒有離開,也或許是去而復返,見到這一幕,便將計就計,這樣一來,占星殿發生的事情也就說得通了。」
經過連翹這麼一分析,南溪心中斷開的線,似乎連接了起來,面上帶著一絲喜意,但隨即又陰鬱了下去,有些無奈的搖頭。
「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不過時我們的推斷罷了,四位閣老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我現在找到燃香的人了呢?」連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緩聲道。
南溪驚訝得雙眼睜得圓圓的看著連翹,隨即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是誰?」
見南溪如此模樣,連翹心下嘆了一口氣,輕輕搖頭:「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只要你配合我演完這場戲,明日真相便會水落石出。」
……
黑夜之中的無極閣顯得格外的靜怡,輝煌的宮殿,來往的婢女丫鬟,顯示著這座城的雍容華貴,只是黑夜下的平靜粉飾,並不意味著這座城很太平。
當天空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來時,葉家內卻是人心惶惶。
早上打開門的家丁,發現令羽的隨身小廝慘死在門外,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忙大聲呼喊著,令家就在這驚恐的叫喊聲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令府的管家立馬出面將局勢穩住:「都吵什麼?昨日他是隨著連隨侍離開的,今日這般回來,自然是衝撞了貴人,你們這般喊下去,小心自個兒頭上的腦袋。」
說著便命人將小廝的屍體抬走,隨後將第一個見到屍體的人帶到大廳。
今早令采聽到那小廝死訊之時,正在用膳,心底一沉,將一桌子的飯食全都掀翻,命管家前去將這件事情安撫住,隨後便去了令司的房間。
此時令司猶如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氣息也是出的多,進的少,看著底下跪在的兒子,嘶啞的開口:「對於為父的選擇,你可曾怨懟?」
令采抬頭看向令司,眼中有著些許的痛恨,不過這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不曾,父親這般做也是為了令家好。」
令司輕咳出聲,自那日面見容淵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了,但他若是死了,令家該怎麼辦,所以只能兵行險招,答應了黑袍人。
他自認為這件事情有了寒江州的摻和,能夠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