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千年寒蟾
「只是不知道,平民可有資格參加?」連翹眸色之中另含深意的看向容淵。
看懂了連翹眼中的意味,薄唇微微上揚:「我一會兒便派使女在中州各處張貼榜單,將十日後的武試開啟,公知於眾。」
其實連翹最初的打算,便是借鑒科舉一樣,提拔一些有實幹的寒門子弟,這些人可比富家公子更想出頭,自然付出的心血也會多上一倍不止。
而最重要的是乾淨的身世背景,這才是連翹最為看重的,因為她也是時候該在無極閣內安插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然而這邊剛剛將武考的基本事宜敲定,石城那邊便傳來了消息。
南溪身受重傷,隨時都會有隕落的可能,而且兵力部署圖也沒能追回。
得知此事,容淵大怒,讓那夜跟在南溪身旁的暗衛統統下去領罰。
而連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剛將為晴雨治傷的丹藥提煉出來,隨後便火急火燎的趕往君王殿。
進去之時,正好見著容淵發怒,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容淵氣紅了眼睛,責問手下的人是如何辦事,剛要傳令下去,他呀親自前往石城,就被一聲清脆的花瓶破碎聲打斷。
連翹將指尖的香鍋點燃,踏著破碎的花瓶,走上了殿,看向容淵搖頭:「不可,武舉的事情,還需要你留下把關,石城就讓我去,況且你去了又能如何?將南溪打傷的人早已經離開。」
而且更重要的是,南溪現在重傷在身,不能移動,稍有不對,就會在回中州的路途之上斃命。
見著連翹略帶警示的眸色,容淵浮躁的心,用力將它往下沉了沉,隨即一口大氣吐出。
現在的他究竟是怎麼了,先是被亂了心神,現在南溪出事明明就是一個引誘他出無極閣的圈套,若是往日他定能一眼就看破。
況且現在就算他前去也於事無補,最後的方法也唯有將他帶回無極閣內診治罷了。
連翹上前將指尖的香插在了大殿之上的滾金香爐內,轉頭看向容淵:「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你放心,石城的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雖然容淵還有些許的不放心,但中州確實有他走不開的事情,這兩日北家的事情,又鬧了出來,赤霄已經趕回去了。
眼下河涼南家已經出事了,兵力部署圖丟了,回收兵權的事情,恐怕已經被提上了日程,而容淵留在中州要一邊處理北家的事情,一邊還要想辦法將南家的損失降到最低。
委實抽不開身。
連翹離開君王殿,回到紫玉殿收拾東西,一是將煉製的祛疤葯拿給晴雨,二是命晴雨隨時觀察著無極閣內的動向。
隨後就動身了。
當抵達石城之時,石城的城主程江前來迎接。
「連隨侍大人,您來了,現在南隨侍在城外的一件草屋內,我這就帶您過去。」
城外草屋?南溪傷得如此之重?竟然連挪到城內都不能?連翹俏眉緊蹙。
「那離隨侍呢?這次上報,為何不見他人蹤跡?」
程江有些惶恐的將額間的汗珠擦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那日我接到信號,便從石城趕了過去,但當我到的時候南隨侍已經重傷陷入昏迷,氣息也是似有若無,屬下害怕便喚了城內有名的神醫前來照看,而離隨侍前一日還在照顧南溪,第二日便消失不見了。」
「消失?那你在承報無極閣的信中,為何不說明?你知道你現在這麼做的後果嗎?若是離隨侍因為你的原因喪命,你死了倒是不足惜,但石城一城的命,你可有想過?」
連翹怒視著一雙眸子盯著程江,似乎想要將這個人看透。
許是被連翹的模樣嚇到,程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喊冤枉。
「冤枉啊,輕連隨侍明鑒,我們也是昨日才發現離隨侍不見的,之前離隨侍只是說要為南隨侍去采些藥草,我等以為地處偏遠,所以才多日未歸,但隨後醫師說南隨侍已經是藥石無靈,所以這才發現的不對,昨日的呈交的信函之中,老夫已經寫明了,還望連隨侍明鑒。」
見程江不似說謊的樣子,連翹微微挑眉,示意手下的人將他扶起。
當來到草屋前的失魂,一抹白色身影出現在連翹眼眸之中。
在髒亂不堪的茅屋外,與那抹純凈的白色形成強烈的反差,使得連翹不得不注意到他。
程江見連翹的眸子在那人身上停留,立即上前道。
「這人是雲遊到我石城的醫師,他用醫術已經在石城治好了不少百姓,不僅醫術高明,而且還免費為窮苦的人家施針贈葯,在石城可是有命的大善人。」
連翹眸子暗了暗,看向程江:「擅自用來路不明的人,為南隨侍診治,程江,下去領罰吧。」
程江心下也是無奈,當時城中的醫師都素手無策,只交代了一句不宜移動,便走了,只有這位醫師願意前來照看。
但畢竟是壞了無極閣的規矩,對著連翹行了一禮,隨著前來的侍衛下去領罰了。
而連翹蓮步輕移到這所謂的大善人面前,輕聲問道:「近日來都是公子在照料南溪?連翹在這裡謝過了。」
暗星擺弄藥材的手微微一頓,一雙鳳眸看向連翹,唇角勾出一個弧度:「剛剛連隨侍已經責罰了程城主,莫不是現在要連同我這醫者一起罰了?」
站在暗星身後的小廝聽風向前跨了一大步,將暗星護在身後,一雙眸子惡狠狠的瞪著連翹:「我家公子是好心前來救人,你們現在難不成想卸磨殺驢?」
連翹輕笑出聲,指尖點向聽風的手臂,將他的手放下,越過他,在白衣男子面前站定:「剛才不過是無極閣的規矩,還請二位不要見怪,我也不是來責問公子的,只是想問問南溪的狀況。」
既然那些醫師都離開了,不願將這殺頭的事情攬上身,她倒是有些好奇,難道這位大善人,會不懂?
暗夜將手中的一株藥草遞給連翹,示意她接住:「病人他現在全身經脈盡斷,體內也有大量的淤血,不宜移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這一點我與其他醫師的觀點是一樣的。」
連翹看著手上的藥草,可能以為乾枯的緣故,已經辨別不出原貌,將它放在鼻翼之下輕嗅,連翹的眉蹙成一團
「公子莫不是打算用毒將南溪體內的淤血排除?」這樣做太冒險了,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能夠想到這樣的解決方法已經是實屬不易。
但連翹卻不能讓南溪冒險。
暗夜點頭,他本來是好奇南溪傷成那便為何沒死,再見著他病症奇特,便一時手癢,想試試看能不能將他醫好,這才在石城留了下來。
本來按照他的法子,再過兩日南溪便會醒來,到時候自己再殺了他,便是,但此時他見著連翹眸中的不贊同之意愈發明顯,按難不住與人比試比試的心,開了口。
「不知道姑娘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將面前的主僕二人打量一番,這二人沒有半點兒氣息,難不成是不會鬥氣的人?但連翹心下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兩人的實力怕是在她之上,而現在這般是佩戴了某種隱藏實力的寶物所致。
但連翹此時在暗星面上只是看到了對醫藥的痴迷,大約是她想多了,將心底的疑慮打消,紅唇輕啟:「我會施針將他體內的淤血排出,再用換血丹再生血脈,比起用毒來說更為穩妥。」
暗星的眸子閃過一抹亮光:「不知道姑娘救治之時,我可能夠再一旁看著?這樣的打算我之前也有過,但是對施針者的手法要求極為苛刻,若是一個不留意,血脈逆行,就回天乏術了。」
對於自家公子對醫藥的痴迷程度,聽風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給目標治療了,而公子每次都是將他們救活之後,便殺掉。
並且公子向來自負,這還是聽風第一次聽到公子要看看別人施針的技法,因為在他有記憶以來,他家公子的醫術是舉世無雙,哪怕是醫聖的名號都是擔得。
一時間有些詫異的盯著連翹看了起來。
這女子,是生得極美,而且在美艷之中,還有一股動人心魄的吸引力在,只是不知道她的醫術會不會如同她的容貌一般驚艷。
不然到時候,又將成為公子手下的一道亡魂了。
連翹輕笑道:「雖說醫者父母心,但是我這套針法是祖上傳的,不能示外,除非?」
聽風會意之後,怒道:「你這人竟然如此市儈,我家公子行醫救人無數,就是想看看你的針法……」
「聽風。」暗星將聽風的話打斷,從納戒之中拿出一隻寒玉盒。
「這是我之前救人之時,別人送的千年寒蟾,方才見姑娘一眼就認出了毒草,想來是懂得這千年寒蟾的用處,那也就不必我多說了。」
連翹心下一喜,這人能夠在石城之中施醫布葯如此久,想來是不在乎身外之財的,但是沒想到被自己這麼一誆,倒真的詐出了好寶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