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中毒
還不等連翹開口,月念念便素手撫上了額間,身體開始搖晃起來,眼神有些飄忽的看向連翹:「連隨侍,你有沒有覺得好暈啊?」
連翹心下一驚,這香難道不是月念念下的?怎麼連她都招架不住?本來連翹還想再查看一番再下定論,但此刻月念念雙眼一閉,暈了過去,連翹本能的伸手將她扶入懷中。
不察間,連翹周身的丫鬟僕人搜橫七豎八的倒成了一團,隨即她將月念念放在一旁,上前查看那是什麼香,知道什麼香,才好解毒,但當她的手觸碰到香的時候,殿外便有人尖叫一聲,隨即月憐趕了進來。
眾人第一眼見到的場景便是,殿內的人都暈成了一片,只有連翹手裡拿著香,站在靈堂面前。
月憐大步跨進殿內,袖袍一揮將殿內的香氣驅逐,隨即一把奪過了連翹手中的香扔在地上,一腳將其熄滅,看向連翹的一雙眸子血紅得想殺人。
「你想對我孫女做什麼?」
言語間的怒火再是抵擋不住,抬手就朝著連翹的面上招呼過去。
在掌風即將觸及連翹臉頰的時候,連翹將月憐的手擒住,雙眸微寒:「嚴閣老,我敬你是長輩,但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連翹也不是好欺負的。」
自她有意識以來,還從未有人打過她,即便是懦弱的原主,也不曾有人敢扇她的巴掌。
「好大的口氣,今日你乾的好事,我們都親眼瞧見了,你還想抵賴不成,人證物證具在,我現在就稟報君王。」月憐說著,手腕翻轉,逃離了連翹的鉗制。
「呵,什麼人證?什麼物證?你們看到的不過是我拿著香,而我沒有昏迷罷了,這就要定我的罪,未免太過牽強了。」連翹看向月憐,沒有一絲的怯懦,言語間也毫不客氣,在氣勢之上還隱隱的壓過了身為閣老的月憐。
但月憐相信眼見為實,隨即冷哼道:「不過是我們提前趕到罷了,若是晚一步,還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不然所有的人都昏迷了,而你為何好好的站在這裡?」
「月閣老不是最疼愛自己的孫女嗎?怎麼見著孫女昏迷,不是先去查看她的傷勢,反而是來指責我這個外人?難道……」
連翹眸眼之中滑過一絲皎潔,言語間也不點透,但底下的奴僕們卻是明白了話中所指,隨即一道道隱晦的異樣眸光似有似無的掃過月憐身上。
就在月憐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連翹又輕笑著開了口:「還是說,月閣老也知道這只是普通的迷香,對人的傷害不大,而您的孫女藉機昏迷,你不過就是想著順水推舟栽贓我一把,對嗎,無極閣的月閣老?」
月憐一時間噤了聲,事實確實如連翹所說,她之所以在一進殿的時候,沒有先去查看月念念的身體,就是因為香氣入鼻之後,她便明白,這只是普通的迷藥,對念念六星斗宗的身體造不成什麼傷害。
但此時被連翹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她的面子上卻是有一絲的掛不住。
連翹卻是沒有因為月憐的噤聲而停了下來,她走到靈堂面前,重新燃起一炷香,微微欠身一禮之後,將香插在了靈位之前,才慢慢的轉過身,看向月憐緩聲道。
「我進入殿內之時,丫鬟便遞上來一炷香,本著對死者的敬意,這柱香我便像我剛剛那般插在了靈位前,而隨後念念小姐便暈倒了,我將她扶住放在凳子上,便前來查探緣由,想來月閣老應該知道我也是一名等級不低的煉藥師,知道了病,才好對症下藥,不是嗎?」
知道自己說的話,月憐不會全信,隨即木苓之前給的香料拿了出來,指尖輕輕滑過,縷縷青煙開始在大殿之內飄散開來。
見著所有的僕人開始轉醒,連翹輕聲開了口:「若是月閣老不信,現在殿上的丫鬟們都醒了,你大可以問問看,是不是如我剛剛所說的一般,再者還有疑惑,便開口問問您的親孫女月念念,究竟是如何,對於這件事情,我也是好奇得很。」
就在連翹說話間,大殿之上原本昏迷的人都悠悠轉醒過來,只有月念念!
不應該啊,就在連翹疑惑的時候,月憐已經上前,手搭上她的腕間,查探著她體內的狀況,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月憐的臉變得越來越陰沉,最後看向連翹的眸子中帶起殺意:「你究竟做了什麼?」
隨即連翹跨步上前想要查探月念念的情況,但是被月憐攔住:「你還想要下毒不成?現在看你還有何抵賴的,來人去請君王和赤霄過來。」
下毒?連翹何時下毒了?她自己為何不知道?簡直可笑:「月閣老,現在殿上會祛毒煉藥的人,可只有我,若是她真的中毒了,越是拖延下去,即便是斗宗也會隕落吧。」
月憐被連翹的話說得有些動容,但是她卻不能將自己孫女的性命交到連翹手上。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連翹已經跨過了她,走到了月念念面前,指尖的絲線鬥氣探入她的體內。
不多時,連翹眉尖微蹙,這種毒,她還真的沒見過,月念念面上是沒有什麼中毒的跡象,但在探查的時候,一股毒氣正在她心門處轉悠,不管是什麼毒,只要攻破了心門,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雖然連翹弄不懂是什麼毒,但她卻知道怎麼治,因為她手上有從毒醫雙聖手上拿來的千年寒蟾,隨即她將納戒中的寒玉盒拿了出來。
剛剛沒有阻止連翹查探月念念的傷勢,是因為她也想知道這是什麼毒,以她的閱歷竟瞧不出半分,但此刻見著連翹拿出了寒玉盒,立馬擋在了月念念的身前。
「不行,我現在不信你,等到君王和赤霄過來了再說。」
連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即便是赤霄來了,也會選擇我這樣的治療方法,所以何苦耽擱時間,若是等毒氣侵入心脈,到時候就真的成了藥石無醫了。」
其實連翹是不想插手管這件事情的,但若是月念念死了,面前的月憐非與自己不死不休不可,所以還是趕緊將她救醒,把今天的事情說清楚,明日便啟程前往邊境了。
雖然她覺得今日迷香與月念念中隊不是巧合,但卻不會有旁人信她,除非月念念醒過來,親自說。
但月憐死活不讓連翹靠近,所以連翹只能賭,這是一個局,月念念設下的局,若是這樣,即便是她再如何生命垂危,也不會正正喪命,若是真的只是為了陷害她,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有人陪葬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此時,容淵到了。
按照君王殿到月殿的距離,容淵到此,起碼需要一刻鐘的時間,但此時就見著了容淵,連翹的心裡頭卻有些不是滋味,聽見月念念中毒,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
容淵一入殿內,眸光便一直在月念念身上,指尖輕觸月念念的手,眸眼微閉,片刻之後睜開雙眸,看向月憐,輕聲道:「念念這是怎麼了?為何會中這麼古怪的毒?」
聲音之中滿是關切。
容淵的做法倒是讓月憐十分的受用,但隨即想起念念中毒的事情與連翹脫不了干係,眸眼之中的笑意蕩然無存,指向連翹厲聲道。
「那你就要去問問這個妖女了,今日早膳的時候念念都還好好的,但自從她來了殿內,先是一殿的人都陷入了昏迷,隨後念念就中毒不醒了。」
聽到月憐的話,似乎是才看到大殿之上的連翹,容淵眉間微抬:「事情真就入月閣老所言嗎?」
連翹輕笑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同樣挑眉看向容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該說的我都說了,念小姐的毒我能解,但月閣老卻不願意,我能如何,便這樣等唄,等赤霄來了,再看看,只是嚴閣老,赤霄來了,即便是你求我,我也不會出手相救。」
連翹輕笑著將手掌之上的寒玉盒收起,有本事無極閣就去再找一隻千年寒蟾來。
「你,」月閣老此時明顯是被連翹的態度氣到了,「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你難道就不應該負責到底嗎?」
連翹笑著起身,抬手將月憐的話打斷:「等等,什麼叫因我而起?我不過就是恰巧在此罷了,我相信是非黑白,主上一定會查清楚的,反正月閣老您也不相信我,餓哦若是替你孫女治出個好歹來,到時候會不會給我再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其實連翹的醫術,月憐是知道的,之所以想要等到赤霄來,就是害怕連翹在念念的身上動手腳,只有赤霄在場,她才會安心些。
但此刻聽著連翹說不救了,她才是有些慌了,這毒她是第一次見到,連名字都不知道,如何能夠知道解讀之法?
就在月憐為難的時候,容淵開了口:「出了什麼事情,我擔著,月閣老放心,連翹的為人,我信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