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囚禁
看著暗星面山掛著的笑,連翹心下浮現一絲無奈,當初上船的人,現在就只剩下她和暗星了,連翹的面上浮現一絲苦澀,看向暗星,將面前的葯香茶遞了過去,輕聲道。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清源島?」
暗星接過茶盞,輕品了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輕點了點頭:「想不到這茶,你還留著啊。」
沒有得到暗星的回答,更加確定了連翹的想法,從一開始上這艘船的時候,暗星就已經在船上了,至於是那一邊的人,連翹現在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都已經物是人非了,等我明日將事情處理妥當了,便隨你一同前往苗族,可好?這是我欠你的,應該還你。」
當粗讓暗星陪自己上無憂的船,是用的先前暗星欠下的條件來交換的,但是連翹沒想到,這樣的選擇會讓輕風和木苓丟了性命,還害得暗星變成這樣子。
連翹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後悔自己決定的人,但不知怎麼的,現在連翹想著,如果再來一次,她正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
見著連翹面上湧起的淡淡憂傷,王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開了口:「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若是從來一次,我也不後悔自己的選址,只是可惜了輕風那小子。」
雖然暗星將聲線中的惋惜壓得很低,但連翹還是聽了出來,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暗星才輕嘆一聲,開了口。
「木苓也死了?」
連翹輕點了點頭,沉聲道:「在寒江州的事情,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當初我也曾尋過你們,但……」她自己也是重傷未愈,後面好不容易修養好了之後,卻發生了木苓的事情,一時間抽不開身,再加上暗星二人的下落實在是太難尋了,所以最後便放棄了。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終究是連翹自己放棄了,所以此刻無論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暗星將面前的茶盞輕輕拿起,看著連翹的眼睛,輕聲道:「當初的事情,怎樣都已經回不去了,就像這個杯子一樣,碎了,就不可能會復原了,即便是再被人粘好,上面的裂痕也會一直伴隨著它。」
言語間,暗星指尖微微鬆開,瓷器觸地的清脆聲音響起,一時間渣屑四濺,就像是他們之間的裂痕一樣。
其實暗星不怪連翹,但之後的事情,卻……
當初暗星就在跌落在離連翹不遠的地方,當時他就在那處山澗裡面,只要連翹回去尋他,輕風也不會為了救他而死,而他也不會再次回到苗族內,被迫做著之間不喜歡的事情。
即便是暗星不想將這一切歸咎到連翹的身上,但當看到或者是想起連翹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會想起輕風慘死時候的畫面,若是被早點兒發現,輕風也不至於會死,他也不會淪落至此。這樣的情緒和回憶是暗星不能夠避免的。
看著地上四散的茶盞碎片,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人死終究是不能復生的,即便是去了陰司殿也不可能會將木苓和輕風救回來。隨後,連翹冷聲開了口。
「不管做什麼,這裂痕都在,但若是不做,這就是一堆碎片,終究不復往日。」說著,連翹手腕輕抬,用鬥氣將地上的碎片全都聚集了起來,將地上的茶盞碎片全都聚集了起來,手掌輕握,將茶盞復原了。
暗星看著復原的茶盞,面上露出一絲冷笑,將目光轉移到了連翹的身上,開口的聲線微冷。
「我知道你是想從阮青雲的手上拿到苗族的族長令牌,但連翹,這東西若是,沒有苗族或者阮家的血液,你是摸不到令牌的,這也是苗族的令牌會放在阮家的原因。」
連翹眼眸微微眯起,看向暗星的眸光微沉,心下一驚,她知道暗星來這裡是因為苗族,但連翹沒想到的事情是他也是為了苗族令牌來的。。
「你想用什麼來換?我與阮青雲已經達成協議了,我能夠拿到苗族令牌,但你想用什麼東西來換?是你臉上的傷?還是用誰的命?」
連翹嘴角掛著的那絲冷笑,此刻就像是嘲諷一樣刻在暗星的眼中,暗星眉尖輕蹙了起來,若是以前,恐怕他真的會上了連翹的當,但現在什麼對暗星來言都不重要了。
「對,就是我臉上的傷,你會換嗎?」
看著暗星面上揚起的熟悉笑意,連翹臉色一沉,看著暗星的眼睛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輕聲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即便是將你的命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拿我想要的東西來換,冷血冷心便是我,你認識的連翹!」
「知道你不會聽我的,所以我也沒打算和你商量或者交易……」
言語間,暗星將桌上剛剛被連翹復原的茶盞輕拿了起來,在手上輕輕把玩著,眸光之中的色彩變得詭異了起來。
此時連翹才覺得腦海之中有些眩暈的感覺襲來,雙眼開始發黑,眼前暗星的模樣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當連翹陷入昏迷的時候,才看到那破碎掉的茶盞之上的一絲血跡。
連翹剛剛陷入昏迷,房間的門就推開了,進來的人穿著一襲白衣,臉上帶著半張面具,若是現在連翹還醒著,一定一眼就能夠認出來這人是誰。
……
望著手上特製而成的手環,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她早該想到的,從進入那個小島的祭壇,和烈岩蟒的臨時倒戈,連翹就應該想到的,這一切都是有人策劃的,但這目的是連翹現在都沒想清楚的。
來到這裡已經有些時日了,除了平日里送些飯食的聾啞小丫鬟之外,連翹這月余來,一個身生人的面孔都沒瞧見,只能是透過被封住的窗戶縫隙里照進來的陽光來分辨白日黑夜。
今日來的小丫鬟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將手上的飯食放下就出去了,連翹看了眼這特製的手環,現在她體內是一絲鬥氣都提不起來,就連召喚出來的異火都極其微弱,期間連翹試著聯繫戾,但卻是石沉大海,沒有絲毫的回應,就連九轉銀鱗蟒也像是失去了聯繫一樣。
隨後將目光落在了桌上,連翹興緻缺缺的瞄了一眼之後,便輕閉上了眼睛,這半月余來,她是滴水未進,若是她還有些作用的話,應該不出三日暗星或是王之就會找來。
將桌上的飯食收走的同時,那小丫鬟又端了些飯食過來,只是這次她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將一封信放到了連翹的手上,指著信封點了點頭,示意連翹一定要打開這封信,便出去了。
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跡,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烈岩蟒恐怕從頭到尾都是聽命於他的吧,現在想起來當真是疑點重重,一個苗族的大長老,居然見著苗族前任族長的兒子恍如未見一般,王之,不,苗玉之,究竟騙了連翹多少,連翹現在心底也是有些茫然的。
「連翹,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成為了苗族的組長,將你牽扯進來,我很抱歉,但是我確實很需要阮家的族長令牌,這算是我欠你的,等我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就來找你,將一切都告訴你。」
「但,在這之前,你得活著,否則有些事情,你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知道了。」
連翹的指尖有一簇火苗升騰而起,直接將手上的信紙燒了個一乾二淨,隨後才輕笑著起身,將桌上的清茶端起,輕飲了一杯。
「真以為這裡能夠困住我一輩子嗎?」
在屋內走了一圈之後,連翹透過窗台上的縫隙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如同火焰般的紅色,居然是海棠花,這和阮小七的院子真像啊,若是連翹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王之母親的住處了。
環顧四周,看著書桌上的字畫,一時間連翹來了興趣,走過去,將書桌的抽屜打開,一張畫露了出來,是一幅美人圖。
畫上的美人,膚如凝脂,眉若柳梢,她的眼眸裡面似乎裝著星辰,一張精緻小巧的鵝蛋臉上卻布滿了憂傷,青絲在指尖纏繞,就像是有著數不清的憂愁將她環繞著一般。眉宇之間倒是與王之有些相似,這應該就是王之的母親了,阮翎兒了。
那幅畫像的背後有一處暗格,連翹想要將其打開,但發現不管怎麼用力,這暗格就像是原本就生長在一起的一樣,愣是打不開,隨後連翹在房間內四處都看了,卻沒找著一處機關。
回蕩床榻之上,連翹將銀針拿了出來,這也是連翹唯一慶幸的事情了,就是他們沒將自己的納戒收走。
將自己身上的血脈封住之後,連翹試著聯繫依附在手腕上的九轉銀鱗蟒,那絲微弱的氣息,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良久,一絲低語傳入了連翹的耳朵。
「我現在很虛弱,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你若是願意用精血潤養我,我可以抽調靈力,將你手上的鉗制打開,但這麼做是有風險的,你可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