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再見暗星
當王之坐下之後,阮青雲才落座,連翹看了一眼這飯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就出了花廳,這樣虛偽的場面,連翹難得浪費時間和笑臉去應付,而且連翹相信,阮青雲會自己來找她的。
阮小七房門上的梵文,再加上王之母親的那副畫,連翹敢肯定至少見過那怪石的人不止連翹一個,而且阮青雲對著怪石似乎有著不小的興趣。
只是連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從花廳走出來的人不是阮青雲,而是王之,他面上的那層冰冷消失了。
「你在等阮青雲?」王之走過去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
是以前那個熟悉的王之,連翹輕笑著起身,指著阮小七房間的方向,輕聲道:「哪裡的怪石,我想好奇的不只是你和我,要不要一起等等?」
王之眉尖輕蹙,似乎是在思考,良久之後,輕搖了搖頭,輕聲道:「算了吧,我想我們在阮家呆的時間不長,我想要替母親將她想去的地方都走一遍。」
這裡被人布下了結界,這裡的樣貌和外界是一樣的,有太陽,有風有雨,有花有樹,而且這裡的面積好像還挺大的,從祭壇出去,那邊還有些山脈。
連翹就坐在花廳外的長廊上,看著阮青雲的這幾個兒子進進出出,最後出來的是阮小七,她紅著一雙眼睛,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小白兔一樣。
見著連翹的時候,阮小七剛剛抬腳想要跑過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住了腳,向著相反的方向跑了。
阮青雲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串鑰匙,各種各樣的全都掛在了一起,走到連翹面前,阮青雲將這一串鑰匙遞到了連翹的手上,面色微沉,冷聲道。
「你若是找到了那把鑰匙,我就帶你去找那尊怪石,和它相關的所有我都告訴你,但相同的,你要將你見到的全都告訴我,這才是合作,對嗎?」
阮青雲儘力將聲線壓製得很平穩,但連翹還是聽出了一絲恐懼,雖然狠微弱,但連翹還是聽見了。
而連翹在看到這一串鑰匙的時候,便看見了一把鑰匙上面布滿了黑霧,其上還有些梵文在,和刻在阮小七門上的有些相似,但這個明顯要古老些,阮小七房門上的要新些,雖然年月也是有些遠,但是一言便能夠看出,那刻梵文的人很生疏。
連翹指尖故意在那些鑰匙上停留,看著阮青雲的面色,當連翹最後落在那把可有梵文的鑰匙上的時候,連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阮青雲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連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將手收了回去,輕聲道。
「阮族長,這鑰匙我若是真拿對了,你會做什麼?殺了我嗎?我有理由相信,即便是此時你不殺了我,也會找時機下手的。」
聽見連翹的話,阮青雲將手收到了背後,看著目光直視著連翹的眼睛,沉聲道:「你身上不是有烈岩蟒嗎?即便是我動手,這勝負可不好分,更何況你可是我千辛萬苦尋來的合作夥伴,我可還指望著你去將這苗族的水攪得更渾些呢。」
言語間,阮青雲的面上帶起一抹輕笑,只是連翹看著這笑意有些僵硬,倒像是在刻意隱瞞些什麼,嗨喲阮青雲故意將她身上有烈岩蟒的事情說破,這就更加的可疑了。
一番思索之後,連翹將手上的這一長串鑰匙遞了回去,面上的笑意盡數收斂:「阮族長,還是等你真正想要與我合作的時候,我們再談論這個吧,畢竟我們的合作關係現在只是暫時建立在苗族的基礎上。」
轉身離開的連翹按照這裡原本的面貌遊盪了起來,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居然還遇見了王之,只是見著他的時候,他似乎是在想著些什麼,一個人坐在斷崖邊的歪脖子樹上,手裡拿著一個酒壺,斜陽的光輝灑在他的身上,倒生出幾分寂寥出來。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隨手從一旁撿起一枚石子,想著王之扔了過去,輕聲笑道:「你這是故地重遊,有感而發嗎?還是太久未曾如此逍遙過了?」
王之沒有轉過頭,當連翹出現在這斷崖邊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這枚石子也沒刻意的躲開,將手中的那壺酒一飲而盡,輕聲道。
「這裡的風景很美,是我母親畫里最美的地方,她此生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在這斷崖上再就著夕陽喝上一壺酒,母親不能完成的心愿,就讓我來幫她實現吧。」
聞言,連翹本想轉身就走的,但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什麼,連翹的腳步一頓,向著王之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斷崖邊上,連翹腳尖輕抬,但前方已經沒有路了,王之見狀立馬一把將連翹拉住了,輕聲道。
「連翹,你想要幹什麼?」
連翹此時腳尖已經踏在了那懸空的地方上,哪裡就像是有著一處透明的玻璃一樣,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向王之,輕聲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先墓的時候嗎?哪裡的玻璃橋,這裡也是。」
聞言,王之輕輕將連翹的手鬆開,見著她踏空而行的模樣,此時才醒悟過來,方才的是自己關心則亂,亂了方寸,即便是連翹從這斷崖上掉了下去,她自己也能夠召喚火雷翼飛上來。
冷靜過後,王之也踏了上來,但卻一腳落了空,憑藉著鬥氣穩住身形,看向連翹的雙眸盡顯震驚之色。
「這上面只有你一個人能走!」
連翹看到王之腳下流轉的鬥氣時,也是有些驚詫,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看向王之沉聲道:「應該不止是我,還有你母親!」
若一次是偶然,那麼第二次就是必然了,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這裡的一切,連翹眼中的一切,也曾經在另外的一個人眼中出現過,是因為什麼?
起初,連翹見到那尊怪石的時候,以為是戾的緣故,所以這島上的一切,她都能見著,但現在連翹開始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只是在連翹思索著這一切的同時,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輝消失在了地平線上,連翹腳下的玻璃棧道消失了,一腳踏空,瞬間來的下墜感,連翹還來不及召喚火雷翼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王之直接帶著連翹落了下去,腳尖點地的時候,連翹才將緊蹙的眉尖鬆開,方才她之所以沒召喚出火雷翼是因為,體內的鬥氣在玻璃棧橋消失的一瞬間出現了滯懈,即便是現在連翹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召喚出火雷翼。
「走吧,明日我會拿到苗族令牌,到時候我們就啟程前往苗族,你母親的畫,你帶在身上了嗎?我想研究一下,這裡確實是十分新奇。」
聽見連翹的話,王之從納戒內拿出了幾幅畫,沉聲道:「其它的被我藏在苗族內了,這些是我臨時拿出來的。」
聞言,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心底一個年頭蹦了出來,但連翹卻不願相信,只是笑著接過了王之手上的畫,輕點了點頭,輕笑道:「好,那等到了苗族,我再看,你放心,這幾幅畫,我也會好好保管的,不會有絲毫的損壞。」
王之說過,這是他母親唯一的遺物還有心愿都在這些畫里了,那王之離開苗族不可能不會將這些畫帶上,現在這樣情況的話,只能有兩種答案,一是,王之離開苗族是一個幌子,他真實的目的沒人知道。
二則是王之在騙她,畫在他身上。
但無論是什麼,連翹現在還不能猜到王之如此做的目的,回到阮小七的院落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今夜沒有月色,能見度不高,但此時阮小七的房間內卻沒有點燈。
連翹輕蹙著眉尖走了過去,在指尖燃起一絲異火,一番搜尋之下,這屋內沒人,這不正常,即便是阮小七沒回來,這裡也不應該連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連翹袖袍輕揮,將屋內的燈全都點亮,坐在桌前。
從納戒內拿了些暗星之前調配的藥茶,輕品了品,輕聲道:「既然來了,不如見上一見,也是許些時日未曾見過了。」
這房間內除了連翹之外,空無一人,但卻在連翹正前方的位置上,憑空出現了一道人影,穿著一身黑袍,那白皙陰冷的面色,除了暗星還能有誰。
只是此時的暗星似乎是帶著半張人皮面具的,連翹心底一沉,面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沉聲道:「臉上的傷,是因為上次從船上跌落造成的嗎?」
暗星將右臉上的假面撕下,露出那一半猙獰的面容,就像是被魔鬼撫摸過一樣,那溝壑交錯的傷痕,即便是連翹見了也覺得有些難受。
「若我說是在船上受的傷,你會因此而感到愧疚,直接隨我一同回苗族嗎?」暗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向連翹的時候,眉眼之中依舊是那樣的自信,就像是絲毫都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疤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