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北寒終於見到承歡
回到小院裏的承歡仿佛是失了魂一般,神情呆滯兩眼無神,一旁的雪影也不知如何開口打破沉默,隻好乖巧的站在一旁。
錢三的話在承歡心裏,烙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印,她不明白為何周夫子對村民們如此仗義,可最終卻落的如此下場。
“人情,終究有幾分幾兩?”承歡望著逐漸暗沉的天,喃喃自語。
“凡人有冤屈都去報官,我同你一起去報官吧!”。
雪影抬起眼簾,深情的凝望著她。
天色越來越暗沉,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不見了,原本嘰嘰喳喳的小鳥們此時全都靜了下來,這種寂靜似乎摻雜著一絲冷清。
良久,承歡點了點頭,跟著雪影的步伐回到屋子裏。
入夜,一切都靜的出奇。
承歡早早的就熄滅了燈,可這一夜她卻遲遲無法入睡,一直都在輾轉反側,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第二日,可能因為夜裏下了細雨的緣故,所以這早上的天氣顯得格外陰鬱,地上牆壁上都散發著一股黴味,使得人心情也格外煩悶。
承歡想起昨日雪影說去報官一事,便去他的房間喚他起床。
可剛打開他的房間時卻發現空無一人,而且被褥也都疊的整整齊齊。
“他不會先我一步去報官吧?”承歡皺了皺眉,心跳的更加快了。
她拿起掛在牆壁上的鬥笠便出門去了,雨水使泥路變得更加泥濘不堪,每走一步腳底都會沾染上厚厚的一層泥土,簡直是寸步難行。
因為雨天街上的行人格外少了,那些平常出來作妖的天師們今日也都不見了,雖然路人少了但錢三並不難找,因為他雙腿殘疾,一直都在狗棚下麵討飯,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昨日與我同行的男子,今日你可曾見到過?”承歡的語氣急促而有力,眼神也非常的堅定。
錢三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發現是承歡立馬正經危坐了起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此處,沒有見過昨日哪位公子”。
承歡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走了,剛走沒有兩步又折了回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官府一趟,我想為我阿爹阿娘申冤”。
錢三聞言又將頭低了下去,他不是不想幫她這個忙,而是懼怕天師的勢力,畢竟他現在淪落為乞丐全部都是天師所為,若牽連家人,錢三肯定是極其不願意。
承歡見他半天沒有吭聲,在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苦笑一聲便走了。
雨勢漸漸變大,遮住了承歡的眼簾,她早已看不清腳下的路,一個跟頭便跌倒在地。
“你沒事吧?”一個溫暖而有力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畔。
“我沒事”,承歡掙脫開男子的攙扶,卻又倒了下去。
那男子似乎有點心疼,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他將承歡一下子摟入懷抱,任由她怎樣掙紮也沒有放開。
“你幹什麽?”,承歡惡狠狠地看著他,渾身都是怒氣。
“我叫北寒,姑娘莫怪”,北寒往後退了一步,向她鞠了一個禮。
承歡發現他也並不是無禮之人,可心中還是還是有點介意,就向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公子為何綁我來此?”
北寒輕輕一笑,眸子晶瑩閃亮,他一邊俯下身子準備為承歡換下濕透了的鞋襪,一邊道:“姑娘誤會了,前麵有天師巡邏,我怕姑娘有危險”。
承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下意識到北寒正要為自己換鞋襪,便立馬將腳縮了回來,“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公子莫要失了禮數”。
門外的風雨越來越大,北寒向她點了點頭,便立馬出去將門給關了起來。
承歡看著他的背影,也有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總說不上來是在哪裏見過。
“姑娘此行可是要去報官?”北寒倚在門邊道。
承歡不想讓旁人知道此事,畢竟現在誰和天師作對誰就有可能有麵臨死的危險,她不想讓一個過路人受此牽連,便默默的搖了搖頭。
這一切哪能逃得過的北寒的法眼呢!好歹他也是天界的一宮主神。雖然官位不大,但想要知道凡人的命簿還是小菜一碟的事。
“其實姑娘不必瞞我,我乃是當今皇上的禦前侍衛,奉命來各個村縣體察民情,若姑娘有冤我一定為姑娘伸張正義”。
北寒夠了勾唇,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承歡看了看他,眼底立馬噙滿淚花,“謝公子,我的冤屈……”
她將事情的經過全部都告知北寒,說到動情處還流下了幾滴淚。
周夫子與王氏的冤屈,就是她飛升上仙的最大的劫難,若此劫不能順利渡過,她就要在人間再等百年繼續渡劫。
北寒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地為她拭幹淚水,“放心,我會為你洗刷冤屈”。
這一句話簡短卻格外的有力量,她挑起眼簾看著他,心底一陣溫暖。
雨停了,路麵依舊很是泥濘,承歡看了看路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的將濕了的鞋襪拿了過來準備重新換上。
可還未等她去拿,北寒又將她抱入懷中,“你替我撐傘,我抱著你鞋襪不濕,兩全其美”。
承歡支支吾吾說不清話,臉卻紅透了,她不敢抬起眼簾看著北寒,可頭低著卻能隱隱聽見自己的心跳。
“上沅此時在幹嘛呢?”一個念頭突然從她的心底生出,她抬起頭盯著北寒的臉,可卻看成了上沅,她立馬揉了揉眼睛,將視線挪到別處。
繞過荷葉巷又走了幾百米,才到承歡的住所。上沅緩緩地將她放了下來,“明日未時我來此處接你,我們一起去公堂”。
承歡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可心裏還是怦怦跳,鼻息之間還有一股熱氣,使得全身都在發燙。
北寒在門外一直看著她關上門後才離去,“上沅,晚舟無論如何都是我的”。
他邪魅的咧嘴一笑,使得原本眉目如畫的他,在此刻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沒有一絲儒雅之氣,反而像是入魔了一般。
天界,臨泉宮。
“你殺了她?你真的殺了她?”,林嬋顫抖著身子,不停的向寧樊發問。
寧樊始終沒有吭聲,溫度都快達到零點了。
林嬋雖然早就知道她會做這個事,可現在聽到鍾思的死訊,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覺得有點後悔。
“嬋兒,除了我沒人會如此真心待你了……”
寧樊噙著淚,怔怔地看著她難以置信的模樣。
“為何?”
林嬋這一聲小的出奇,可卻讓寧樊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