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笞(25)
司黎、花燃、賀暉和太陰四人圍坐在桌邊,聽著司黎之後的計劃。
重塑身體必須盡快,司黎打算越快越好,她在客棧屋內設了個結界,可以撐個一時半刻,待會兒太陰幫她重塑身體,花燃、賀暉和許子叢負責幫她護法。
得到心髒之後,司黎要重塑身體,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她請賀暉幫他裝了一小瓶的血,賀暉這幾天頻繁放血,臉色有些蒼白,司黎擔心他撐不住,請花燃幫忙送了他一顆回血丹。
賀暉的神魔血算是幫了她大忙,他撿到司黎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自己救的人是個什麽身份,同樣的,司黎剛來的時候,也沒有將之後的計劃規劃到每一寸細節。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巧合,也不知道是否是賀暉的男主光環,他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也成功讓司黎拋不下他,隻不過,貿然與司黎綁在一條船上,也不知是福是禍。
不過賀暉並不在乎,一路走到現在,看似是趕鴨子上架,因為特殊的體質被迫幫司黎做事,但對於他來說,司黎足夠強大,能夠為他報仇,或者讓他擁有能夠報仇的能力,大家各取所需,這就足夠了。
司黎的結界不僅能夠保護不被外人入侵,也能夠讓內部的氣息不會泄露出去,比如此時屋內這衝天刺眼的光芒。
太陰也處在漩渦中心,眼睛都睜不開,他天生擁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隻要是他想救的人,就算是用招魂的方法,他都會把人從帶回來,更何況現在司黎的心髒和最重要的神魂已經就位,本尊親自指導著他複活自己。
那七位長老認為司黎不會輕易死,其實那是天道騙他們的。
就算司黎因為自己遠古神的身份神魂堅固,精神力強大,三魂七魄不易消散,但她畢竟沒有飛升過,本身也是**凡胎,和常人無異,要不然在灰飛煙滅的瞬間她的神魂就已經逃竄了,何必等到三百年後,才勉強有一縷神魂從天地間凝集起來,終於生出意識。
太陰先用固魂的陣法把司黎的三魂七魄召回來,暫時困在陣法裏,但是融合神魂,還是要靠司黎自己。
融合神魂沒有說起來那麽簡單,就算明知道那是自己破碎的魂魄,但既然已經破碎了,想重新融合,還是難上加難。
在這過程中,將會遭到嚴重的排斥,比起當初剝離神魂的痛苦也不逞多讓,簡直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折磨人,而融合神魂,失敗率也非常高。
先不說死而複生是多麽逆天而行的事,懂得神魂歸位的人又是多麽鳳毛麟角,單說這融合過程中的痛苦,就是心智再堅韌的人都承受不了。
主位的神魂想要將所有精神碎片收回,需要一點點用精神力牽引,這中間她會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囫圇個兒地撕碎,然後渾身上下每一寸都爆發出極致的痛苦,就像周圍有一千個劊子手,沒人拿著一把刀,刀刀淩遲,每人同時把你淩遲一萬遍,全身痛到幾乎麻木。
而主位神魂在這個過程中,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哪怕是片刻分神都不行,隻要心智有任何動搖,就會立刻失敗。
太陰也在房間裏守著,擔憂地看著白光之中的司黎,看到她滿頭大汗眉頭緊皺,心裏急的像是雪崩一樣,但卻什麽都做不了。
待在外麵的三個人擔憂的心情也是如出一轍,但他們並不知道複活一個人的凶險,倒是意外獲得了因為無知得來的安心。
司黎縱然沒有了身體,可這具半神的身體,繼承了她原本的世界裏最強的攻擊技能之一,既她將靈力具化,形成一條紅色鞭子的能力。
這能力歸根究底是來自她的靈力,十分強悍,再加上司黎本身不死不滅的本源之力,這種情況下,即使是一縷神魂,設下的結界依然堅固無比。
可就在屋內司黎即將忍著毀天滅地般的劇痛,勉強把自己的神魂收攏起來的時候,守在外麵的三人卻陡然發現,身後那層薄膜般的結界,突然出現了巨大的波動。
太陰瞬間就發現了異樣,他皺著眉,看了一眼外麵,手上動作不停。
他正在讓手裏那瓶神魔血緩緩覆蓋住司黎那顆跳動的心髒。
鮮紅的心髒此時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突然散發出自衛的紅光,跳動的頻率加快,吸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太陰有些心急,一邊緊緊盯著司黎那邊的進度,一邊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融合神魂的過程中危險重重,可萬萬不能出一絲差錯啊。
此時,留在望神山的七位長老也正在朝著客棧的方向趕過來,每個人麵色都不太好看。
司黎離開,整個望神山結界消失,靈力像開閘一般往外流失。七位長老試圖修補結界,可就算是七人練手,能夠設出一個結界來,但堅固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語。再者,他們的結界想要守衛整個望神山已是艱難,更別說維持一個靈力充裕的環境了。
司黎一離開,望神山竟再沒有一個人能修補她的結界。
望神山亂成一團,在這樣的境況下,七位長老的威信大降,完全穩不住局勢。
但人被逼到絕境,須得背水一戰,就算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有些事逼到這裏,不得不去做。
為了尋求一線轉機,他們還是迅速趕到山下,和魔族守在外麵的人匯合。
魔族的人分散守在客棧周圍,為首的魔族十大首領之一,豫天。他的領地是魔界最大的,手下收攏了一大批實力強悍的魔將,而且其人手段陰狠,其他魔族首領非不要完全不想跟他對上。
此次行動居然是他親自帶隊,可見非同一般。
豫天此時正坐在客棧對麵的一家酒館的包廂裏,二樓的窗戶開著,位置絕佳,一眼就能看清這個局勢。
他並非不放心手下人的執行力,但此人掌控欲極強,必須親眼看著,隨時調度。
他手裏拿著一壇烈酒,酒香四溢,但他卻一口都沒有喝,鷹隼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周圍的環境,在門被敲響的那一刻,銳利的視線瞬間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