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六章 我身唯一（一）
「蓬！」
激戰在這一刻直接爆發，應無痕回首便是一拳，絕古爍今，將混沌霧海撕開一條巨大裂縫。
虛空破碎，古老世界的天穹上遍布殘痕，實在難以想象，這僅是一拳而已。
「轟隆！」
穆白毫不退避，同樣以神拳應對。
兩隻巨大的拳影隔著上萬里的虛無碰撞，一下掀起無盡風暴，四散的餘波瞬間將周圍的強者拋飛，十餘萬里的空間化成空無。
「你們都給我退下！」
應無痕沉喝，讓從遠方趕來的天族修士後退。
他看著穆白，高聲道，「看來你也到這一步了，很好，我們便來公平一戰，看最終誰能化聖，結出道果。」
「樂意奉陪。」
穆白淡淡回應，這正是他的想法。
此時此刻，他急需一戰，和同等級的強者大戰，但這樣的存在畢竟太少了，所幸遇見應無痕。
這是一尊大敵，兩人間有解不開的仇恨，穆白能完全放開手腳，不用存有任何顧忌。
「準備好了嗎？我證道之際，便是摘你人頭之時。」
應無痕縱聲長笑，自信超然，即便穆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修為與他相差無幾，其也不認為自己會敗。
「這句話，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穆白淡漠如故。他話不多，直接出手，以行動表明決心。
不出意外，今時今日，他將與應無痕分出勝負，了卻所有恩怨，斬斷因果，最終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嗡……」
穆白的身體拔高，化成一個參天巨人，現出三頭六臂，其中一手高指蒼穹，另一手指向地面，低喝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輪迴凈土出現，上為皓陽，下為太陰，氣運蓮華紮根中央，六扇道門封鎖虛空，大道之花憑空浮現，似雨一般飄落。
九天上，有莫名禪唱迴響，似是古老的神國重開，真仙從中走來。
一時間，混沌為之寂靜，許多強者都下意識停手，向這裡看了過來，深感震撼。
這種手段，不是聖人，勝似聖人，也只有那些至尊帝子，年輕禁忌，才能在化聖前做到。
「小技爾！」
應無痕不為所動，冷笑聲中，他氣勢勃發，頭頂飄出三朵道雲，結成大印，分別替代了天地萬靈。
他同樣祭出一方道界，神秘莫測，恢弘高渺。
在那世界中央，有一方祭壇，無數生靈跪坐周圍，點燃香火，高聲吟唱，念著應無痕的名號，以真神之禮待之。
「轟、轟、轟……」
剎那間，兩方真界碰撞，地動天搖，道法無量。
「開！」
應無痕對著虛空一抓，引來無盡香火，化成神兵，劈向輪迴凈土，要崩毀這方道界。
他出手果斷，殺意盎然，像是一尊魔神，驟然間，其沉聲喝道，「二十年前，你就該死了！」
「可我還活著，並將永遠活著。」
穆白淡泊超然，抬手指著天空，無數藤蔓出現，遍布虛空，開出一朵朵白色瓊葩，晶瑩剔透，猶如琉璃，仿似仙玉。
道音迴響，飄渺空靈，響徹古今。那仿如一部仙經，字字珠璣，蘊藏大道真意。
這是穆白的法，是他的道，古往今來，唯此唯一。
「轟隆！」
古土中，兩方道界不斷碰撞，神音回蕩，震耳欲聾，連天上的混沌，都在翻滾。
這是一場巔峰對決，一方持輪迴天界，一方擁香火凈土，皆空靈剔透，不食煙火，好像仙人一般，但他們交手的餘波卻無比驚人，撼天動地。
這種交鋒看不見殺氣，但卻無比兇險，非大能力者不能為，有半點不慎，就會被轟成虛無，徹底道消，連重活的機會都無有。
「快退！」
遠方，群雄變色，不敢攖鋒，皆舍下對手，逃入高空，站在混沌中觀望，擔心會被兩人交手的餘波鎮殺。
「二十年不見，你就這點實力么？」應無痕冷笑，字字殺機，均是仙音，可以鎮殺萬般敵人。
這是真言術，類似言出即法，可以動搖對手的心智，亂其心神。
他雖驕傲，但不輕敵。
不過，他依舊自信，認為自身無敵！
「呵呵，二十年前你腳踏洞虛，我甫入化龍，而今你我皆在道虛巔峰，你有何資格，評價我的實力？」
穆白淡笑，不為所動，亦以大道真言應對。
「你只貪速度，不務根基，便是道虛巔峰，也虛有其表，我照樣勝之。」應無痕朗聲長嘯。
他的道心何其堅定，豈會輕易動搖。
事實上，以他的天賦，如果不是為了將每個境界都走到極致，如今早已化聖，身成聖君。
「二十年間，我重開大道，行古今未有之事，豈是你能相比？」穆白不溫不火。
以他們的年齡，能走到這一步，道心都是何其堅定，便是同境界，同為天之驕子，也自信無敵，當世唯一。
這是強者之心，唯有自信，道心堅定，才能在那寂寞的長生路上，行走到底。
「閑話休說，看我今日摘你人頭，斬你道身。」應無痕高喝一聲，殺氣四溢。
在他那道界中，誦經聲回蕩，億萬生靈同燃香火，天地如一，恍如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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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道號迴響，一尊白甲真神赫然浮出，佔據無窮高處，垂下眼帘，雙眸銳利。
「滅！」
那真神探出手指，向前按來，直擊輪迴凈土。
天音迴旋，那竟是億萬生靈的祈禱聲，僅匯為一字，震的混沌翻騰沸滾，霧氣蓬勃。
「轟、轟……」
巨指點來，還未落下，便已天地震蕩，那古老世界中的地表，倏然下陷三寸，露出一個模糊的手指印痕。
輪迴凈土中，肅殺瀰漫，規則翻湧，滿天的瓊葩逐漸凋零，仙音也驟然黯淡。
這裡彷彿瞬間化為死地！
前一刻空靈如仙境，下一刻蕭索似厄土。
穆白盤坐其中，身後的紫金樹同樣枯萎，他的道袍染上一層劫灰，白髮遍布黃塵。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後，依然如此！」應無痕屹立高天，低頭俯瞰，形如仙尊。
「萬物枯榮，興衰有定，生亦為常，死亦是道，真我不朽，輪迴不休……」
穆白不動如山，整個輪迴凈土都「枯萎」了。
仙葩消失，道樹遭劫。
這時，虛無中突然出現一柄道劍，帶著腐朽之氣，萬物衰敗后的蕭殺，劈入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