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藥浴
等到卿染醒過來，龍釋空已經不見了蹤影，卿染緩緩運氣調息，純淨的靈力在筋脈中奔湧，每一根血管都晶瑩通透的像是琉璃雕出來的。
丹田中浮現五枚小指頭大小的珠子虛影，所有的靈力在體內運轉一周之後回歸丹田便是被這些珠子吸收了，金，紅，藍，黃，紫五色的珠子將丹田做染成了五色。
“總算是醒了。”
龍釋空拎著一壺酒靠在門邊，“你都昏迷了三天了，再不醒我可就要找人來幫忙了。”
“睡了這麽久啊，怪不得精神充沛。”卿染挑眉訕笑一聲“我馬上就去把這幾天落下的訓練補上。”
“不急，你還是先把藥浴泡了吧，我又改進了一下可別浪費了。”龍釋空揚袖一揮，房間裏憑空多了三個大浴桶，濃鬱苦澀的藥味在嫋嫋白氣中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卿染頓時皺緊了眉頭。
滿臉嫌棄的看了看藥水顏色各不相同的三個浴桶，卿染捏著鼻子苦惱抱怨“老師，能不能不泡啊，就是泡也不要這麽多吧。”
“不行，老老實實泡完，這三桶是最後的藥了，先泡綠色的，然後是棕色的，最後是那桶白色的。”龍釋空難得嚴肅地叮囑完便化作一團霧氣消失了。
卿染苦著臉看了一會，無奈地將衣服一脫，隻著純白抹胸入了那個墨綠色藥汁的桶裏，“唔……”要死了，好特麽痛啊。
剛一進去水中，看似簡單的藥水竟然如同活物般纏上了的身體，伸手一撩，竟然如同漿糊一般粘稠的根本就撥不開，比此前任何一次都還要更痛的感覺，如蛆附骨般的刺痛從表皮一路燒進了骨頭縫，不過短短幾息的功夫她已經痛出了滿臉的冷汗。
雙手死死摳住了浴桶邊沿，指尖的指甲劈裂，絲絲縷縷的血跡蔓延著從手指到浴桶，緊咬的唇齒間血腥味彌漫，卻偏偏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就像渾身的骨頭都被活生生敲碎了又重新生長，比覺醒期的骨碎也不遑多讓了，卿染緊閉著眼默念起龍釋空教的禪心大明咒，漸漸的心緒不再執著痛苦何時結束，痛苦到扭曲的神情也終於緩緩平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黏膩附骨的感覺漸漸消失了，痛意也在緩緩消退，卿染睜開眼，抬手撩起水花，這次沒有如漿糊一樣撩不起來了，清透的水已經變成了淺淡的草綠色。
看來這桶藥已經都被她吸收了，雖然並不知道到底有什麽效果，她不知道的是這桶藥的藥效在不久的將來讓她感到慶幸。
第二桶藥顏色極深都快成棕黑之色了，伸手碰了碰，不黏稠也沒有感覺痛，有些小驚訝的邁進去，沒等坐下就是一個踉蹌，臉色瞬間爆紅，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酥酥麻麻的癢和熱像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一種陌生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讓她忽然有些慌亂，爆紅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忍不住低罵：“龍！釋！空！你個老不羞的！竟然給我下催*情！”
沒錯，這桶藥裏有一味藥的效果就是輕微的……那個效果，躲出去老遠的龍釋空聽到卿染怒不可遏的怒吼機靈靈打了個寒戰，“丫頭，你就忍一忍吧，老夫是為你好啊。”
該死的老不羞！卿染咬牙切齒地坐在浴桶中，這是一點點嗎？好難受啊。
渾身發熱還癢的要命，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癢，或者說渾身都癢根本沒有哪個地方更嚴重，無從下手幾乎要將她逼瘋，身上軟的使不上力氣，死死咬住嘴唇才勉強忍住不讓自己的呻吟聲脫口而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眼中都是血絲，粗喘根本就抑製不住，胸口劇烈的起伏。
意識已經開始出現了混亂，如果不是她的精神力遠超常人，隻怕此時早就不知在幹什麽了，緊守住最後一絲清明，卿染緊閉著眼努力壓製著升騰的欲火，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人。
恍然如錯覺，白衣如仙，黑中雜藍的長發，似乎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那一刹那間從她腦海中閃過像是自帶的清冷孤寂讓她的熱力被瞬間逼退了許多，那雙溢滿了憂鬱悲絕的清冷眼眸像極了點綴著漫天繁星的夜空。
你……是誰……
卿染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置身何處，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我要看到他的臉，我想知道他長什麽樣子，這樣想著她步步逼近，伸手去觸碰他，卻隻觸到了空氣。
“不要走！”卿染大喊一聲，“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狂兒，我一直與你同在……”男子幽幽的嗓音清潤磁性如一聲歎息，轉瞬間碎在了耳邊，卿染猛然睜開了眼，卻再也找不到那人那音那雙眼。
你到底……是誰？卿染抬手按在心口，手掌下一聲連著一聲急促的心跳還沒有平息，一陣陣的絞痛告訴她她剛剛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幻覺，他真的存在過，在她腦海中，在那段空白的記憶裏，他一定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那麽讓人心疼的眼神，那樣傷情。
你就是……飄雪聖帝花飄雪嗎？
我們的過去到底是怎麽樣的呢？卿染深吸一口氣，鼻子還有些酸澀臉上有冷意，抬手一摸水光粼粼，竟然不知不覺的流了滿臉的眼淚。
起身邁進最後一桶奶白色的藥浴中，這桶藥的味道與之前兩桶不同，淡淡的苦，淡淡的說不清的味道，莫名的有點憂傷的感覺。
什麽感覺也沒有，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空落落的。
桶下沒有加熱，浴湯卻持續升溫，瓷白如玉的嬌嫩肌膚被燙的一片通紅，卿染坐在浴桶中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般，如果她睜開眼就會發現浴湯的顏色正在漸漸的消失，從最開始濃鬱的奶白色漸漸變淡變得透明，所有的藥力都滲入了她的身體裏。
這半個月以來的藥浴幾乎掏空了龍釋空所有的珍藏，給她用的都是最好的靈藥和仙果，其中甚至不乏有許多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被龍釋空以這種溫和的方式讓卿染吸收。
卿染沒有注意到，她的相思黃泉已經很久沒有發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