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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請求援手

  兩人一路小心提防,專揀小道行走,也不過半頓飯功夫,便到了紅梅鎮鎮口。丁靈立在鎮口略略猶豫,心道:“爺爺正在鎮中,若是將慕白二人帶去,萬一被羽山下山查訪的門人發現,豈不是便被一網打盡了麽?”想到此處,便對青華道:“我們不若到前麵的木兮鎮去罷,那裏鎮店大一些,也不易被人發現。”


  青華雖然擔憂慕白,但見少女所言有理,便點了點頭。二人加快步伐,不多時,便趕到了木兮鎮。這回少女在鎮中隻揀小路行走,兜兜轉轉,卻不去投店,徑直往村東行去。


  青華見連過了幾個客棧,眼見一路往村外去了,忍不住提醒道:“丁姑娘,我們再走就出了村了。”丁靈也不解釋,隻道:“你跟著我就是了。”青華見她似乎心中有數,也便不再問了。


  丁靈又走過兩條小巷,站在巷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便是上回她標注的木兮鎮被妖蛇所害的人家。她展開細看,又左右望一陣,辨明了方向,加緊步伐前行。


  青華跟在丁靈身後,見越走越荒,人戶也越來越少,一路上隻見得稀稀拉拉的幾戶人家,接近中飯時間,屋後升起煙柱,被風一吹,便四散了開去。


  他們走出一條小道,往右一轉,便到了東村口,再往前便是一座高山入口,一條小道沿路而上,望不見盡頭,道旁立著一戶茅舍。


  丁靈走到茅舍前便停了步。青華見她也不去敲門,伸手便去推房門,叫道:“丁姑娘,這是哪戶人家?我們這樣進去豈不冒失?”丁靈扭過頭來,將眼一瞪,嗔道:“你可真是話多?”說著手上不停,又伸手推門。


  青華心道這姑娘性子真夠潑辣的,但她也是一番好意,一路都是仰仗了她來,所以他隻得閉口不言。


  門未落鎖,吱呀一聲,兩扇門板便被推開了。


  丁靈當先邁步進屋,口中道:“進來吧。”青華將慕白往上托了托,略一猶豫,但想到為師兄療傷更重要,便也不管私闖他人屋舍,跟著丁靈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平常的茅舍,一明二暗。明間是日常待客之處,一張簡陋的木桌放在房屋中間,桌上倒著一個茶杯,和一把粗糙的茶壺,桌旁擺著兩個木凳,一個歪倒在地。青華見桌麵已然積了一層薄薄的灰,顯是有些日子沒人住了。


  丁靈轉入右手邊內室,探出身來道:“把他背過來吧。”青華走進房間,見內室中也極其簡陋,隻有一張木床,床上掛著一個青色粗布做的帳子。丁靈將帳簾打起,伸手在木床上一抹,瞧了一瞧,見沒甚麽灰,便道:“放他下來吧。”


  青華背對木床蹲下,丁靈伸手過來攙扶住慕白的兩腋,二人小心翼翼將慕白扶著躺倒床上。


  丁靈俯身瞧了瞧慕白,見他麵色慘白,一點血色都無,心中擔憂,皺眉道:“他如何才能醒?”青華麵有憂色,道:“大師兄被師叔用金針封了奇經八脈,已然受了重創,若是體內銀針不拔,沒有真氣護體,恐怕很難醒來的。”


  丁靈咬牙恨道:“你們這門規未免也忒狠毒了些!”


  青華輕歎口氣,道:“並非門規狠毒,師兄就算有罪,也不當受此處罰。隻因我派師叔平日便對大師兄諸般不喜,尤其是不喜大師兄諸事護著莫邪,今日好容易得了機會,又怎會輕易放過他?”


  丁靈又道:“你本派之針,難道你不知如何逼出體外?”


  青華歎氣搖頭道:“我修為不夠,且不知曉驅除手法,本派銀針隻有師父師叔可除,除了師父師叔,恐怕隻有二師兄了,不過他是不會幫我們的。”


  丁靈歪了頭,似乎想起什麽,皺眉自語道:“二師兄?方才寒潭那處站有一人,我見他修為極高,莫非便是你們二師兄?”


  青華詫異道:“二師兄方才也在寒潭,但已提前離開,你怎會看見他?若是他在,我們恐怕脫不了身。”


  丁靈道:“那時你已走了,我鬥了一陣,為首之人便讓一人去叫‘二師兄’,我才要脫身,見小道上遠遠來了一人,神色冷漠倨傲。我假作發射暗器時,他並未阻攔,隻是冷眼旁觀,似乎有意放我走。”


  青華道:“你的描述倒似乎是他,他一貫冷漠倨傲,不過。”他忽搖搖頭,道:“不過丁姑娘你說他放你走,那恐怕是姑娘你看錯了。”


  丁靈詫異了,問道:“為何?他修為莫不是很差?”忽又搖頭自語道:“不會,他站在那裏,如嶽臨淵,修為必是極高的,恐怕和你大師兄不遑多讓,就算我眼力再是不濟,這點我絕不會看錯。”


  青華擺手道:“那倒不是,他修為的確極高,羽山除去師父師叔和大師兄,就屬他修為最高了,或者可以說,他和大師兄不相伯仲。”


  丁靈道:“那你又說我方才看錯了。”


  青華道:“我並不是這意思,你不知道我二師兄這個人,他心高氣傲,和我大師兄平日裏那是最過不去的,同門時,我便見著他在大庭廣眾下多次頂撞大師兄,恨不能自己做了大師兄。這次慕白師兄受難,他最該高興才是,又怎會放我們走?”


  丁靈聽了此言,微皺秀眉,將一縷發梢反手繞到胸前,用指尖繞成圓圈,歪著腦袋,在房中踱了兩步,自語道:“那便奇了。”不過想想既然已將慕白救出,這件事也就拋下了不理。便又問道:“還有別的辦法麽?”


  青華神色黯然,緩緩搖了搖頭。丁靈皺眉不語,忽眨了眨眼睛,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我爺爺,他就在紅梅鎮上,他老人家修為頗高,而且見多識廣,或者可除銀針,我去求他援手。”


  青華聽得慕白有望獲救,心中大喜,甚是感激,抱拳道:“幸得姑娘相救,若能援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待我大師兄醒後,我一定告知他姑娘的厚恩。”


  丁靈倒給這話唬了一跳。她本是玄門口中魔教之人,並不想與玄門染上關係,忙擺手道:“別別別。”她瞧了瞧慕白,麵露薄嗔,道:“這人黑口黑麵的,我救他不過圖一時好玩,我可沒想他感激我,你可千萬別告訴他。”


  青華奇道:“咦?原來姑娘和我大師兄早已相識?”丁靈道:“隻是有過一麵之緣。”


  青華笑道:“不過我大師兄雖不喜熱鬧,卻也最是溫和有禮,卻不知姑娘怎會說他黑口黑麵,怕是有什麽誤會罷?”


  丁靈方才本是托詞,隻是隨口一說,見青華為他分辨,隨口道:“我看他那溫和有禮,全給你們那小師弟了。”


  青華一時不知她說是誰,片刻才明白過來,“哦”了一聲道,“你說那小莫邪呀,那是自然,他是我大師兄一手帶大的,所謂長兄如父,大師兄對他自然是疼愛有加。”


  丁靈聞聽此言,忽來了興趣,想及山道上那羽山二人閑聊之事,問道:“你們小師弟難道沒有父母嗎?”


  青華拉過一張椅子,撣了撣灰後坐下,瞧著床上昏迷的慕白,緩緩道:“那年大師兄隨著無塵掌門去青峰山剿滅魔教,回來便帶回一個嬰孩。我們問他身世,大師兄從來都說是被人棄於林中,不許我們多問,更不許我們在小莫邪麵前提什麽魔教。但是眾弟子私下都紛紛猜測,恐怕是與魔教有關。”


  丁靈隻聽到“圍剿魔教”四字,便覺血氣上湧,咬牙道:“原來你們大師兄也參與當年圍剿魔教一事?”青華未聽出她話音有異,道:“大師兄去倒是去了,不過他沒參與圍剿,不然哪能遇見棄在林中的小莫邪。”


  丁靈沉默半晌,方才冷冷道:“隻要去了,便也是有心了。”


  青華見丁靈忽然神色冷淡,不知自己何處說錯話了,不敢再言。丁靈忽想到他方才提起莫邪和魔教之事,回過神來,察覺自己失態,幹咳一聲,微微掩飾,又問道:“方才你說莫邪和魔教有何關係?”


  青華見丁靈麵色和緩下來,便道:“這我便不知了,大師兄對莫邪的身世向來隻字不提,即便我和他交好,也暗中旁敲側擊過幾次,他也不曾告訴我,一談及此事,臉就沉下來,幾次後,我便也不敢再問了。”


  丁靈輕歎一聲,道:“你們舉派上下均如此猜測,想必這小莫邪的日子怕也是很不好過。”


  青華歎道:“是呀,說來小莫邪也是可憐,師父雖然不介意他的出身,但常年閉關,難以照拂,其他大多子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他身上不知有何緣故,又無法修煉本派真氣,所以常受欺負。”


  丁靈冷笑道:“你們身為玄門正派,不想也是如此容不得人。”


  青華見丁靈又說到羽山門派,似有輕蔑之意,本想辯駁兩句,但麵前這女子畢竟才救了他與慕白,他不便爭辯,隻得道:“不過莫邪遇見大師兄也是他造化,他簡直就是大師兄的命,大師兄日夜護著他守著他,我記得小時候為了保護莫邪,大師兄被師叔打了九十戒鞭,躺了好些日子才好呢。”


  丁靈瞧著床上的慕白,神色溫柔下來,半晌輕歎口氣,道:“看來今日也是合該我救他,我這便走,去尋我爺爺,你等著我。”說著又叮囑道:“你萬萬不可隨意亂走,我若不回來,誰來也不可開門。”青華點點頭,丁靈便走出門去。


  丁靈走出客棧,往紅梅鎮行去,一路思忖道:“爺爺讓我別招惹玄門,我救下慕白,已然違背了爺爺之意,如今要讓他老人家援手,怕是萬萬不能,需得怎生想個法子才成。”一麵想一麵走,走不多時,已然到了鎮口,又沿路心不在焉的行著,抬頭已到了客店門前,心中雖然焦急,但仍無計可施,便呆呆站在門前徘徊,隻不入內。


  心中忽又想道:“那小子竟真是魔教少主,倒是沒想到,看來玄門中人也不盡是大惡之人,想那慕白分明知曉莫邪身世,仍待他很好,可見慕白這人不壞。”想到這裏,不覺便甜甜一笑,忽然驚覺,忙收斂心神,搖搖頭,將那胡思亂想拋開,忽然喜道:“有了。”便推門進了客店。


  老者正在房內喝茶,見丁靈推門而入,道:“靈兒,回來了?”丁靈還不及坐下,喜道:“爺爺,我們找到少主了!”


  老者身子一震,霍地站起身子,兩手撐住桌上,探過身來,急問道:“他在那裏?是誰?”桌子受力一晃,桌上茶杯隨著顛了兩顛,茶水濺了出來,白色桌布上立刻暈開兩個圓點水漬。


  丁靈笑道:“此番上山收獲頗豐,我打探到,當年慕白從青峰山帶回一個嬰兒,便是那莫邪,怪道那日爺爺您說莫邪和教主長得有七八分相似,我還笑您,卻不想竟是真的。”說著笑著往床上看去,不覺一愣,隻見床上空空如也,莫邪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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