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算賬
江氏的反應有些出乎夜雪的意料,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就一直安靜的坐著,夜雪擔心她身體吃不消,便叫杜御醫開了一副安神湯,服侍江氏睡下后,已經過了三更天。
夜雪從東廂房出來,一個人走到天井中的桂花樹下,滿樹細碎的小花映襯著皎潔的月色,池中的魚兒時常浮出水面攪動起點點漣漪,留下靜謐的水聲,倒頗有幾分詩情畫意在裡面。
想來,月照城裡的天氣很適合花木生長,許多在那個世界不可能在一個季節開放的花,竟然同在月照城內爭奇鬥豔……
「此去陽關路萬里。終不知、伊人歲寒,心中難安。白首約盟猶在耳,無力強挽舊風華。夢裡回、東籬窗下。不忍驚擾玉琴聲,忽轉醒、心念妄成空。卻依舊,月自圓滿花自飄零……」
公冶墨沉冷的聲音突然敘敘的響起,夜雪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木榻上躺了個人,他穿了一身墨錦睡袍,又將身上的氣息收斂的乾乾淨淨,一時還真叫人難以覺察。
不過,公冶墨似乎也沒有發現夜雪。
夜雪清冷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卻突然想起他剛剛念出聲的幾句話,冷眸沉了沉,便徑自轉身,打算離去。
「唔,夜兒。」公冶墨叫住了夜雪,沉冷的聲音似乎比平日多了幾分柔軟。
夜雪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淡然道:「打擾你了。」說著便又要離開。
公冶墨緩緩坐起來,冷寂的眸子看著夜雪的背影,沉冷的聲音挽留道:「陪我坐一坐。」
夜雪唇畔不禁挑起一抹清冷,緩緩轉身,淡淡道:「正好我也想找個人來陪,是你,卻也不錯。」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驟然一暗,難得一見的溫存瞬間消失不見,優雅的站起身,沉冷的聲音道:「想找個人陪!是本王,也不錯!」公冶墨緩步走向夜雪,續道:「是誰給了你這份膽量,竟敢這樣跟本王說話?」
夜雪微微挑了挑清冷的眉梢,因為公冶墨的身上蝕骨的蕭殺而握緊拳頭,看來,公冶墨是要跟她秋後算賬了。
公冶墨走到夜雪面前,輕輕抬手為她撫了撫被微風吹散的鬢角,冷寂的眸中映出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沉冷的聲音輕輕道:「你說,本王應該怎麼罰你?」
夜雪清冷的鳳眸直視著公冶墨,一瞬不瞬,淡淡道:「你不喜歡我這樣說話,我便不這樣說就是。」
公冶墨冷寂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道:「聰明如你,難道不知道本王在說什麼?」
隨著公冶墨修長冰冷的手指緩緩游移到領口,夜雪忍不住微微有些喘息,意識到他在喉間若有似無的威脅,夜雪只得道:「除此外,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可以擺脫蕭別離的控制。」
公冶墨眸光一冷,道:「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本王合作,為什麼你不交出半月紋章來尋求本王的庇護?」
夜雪清冷的鳳眸飛快閃過一抹嘲諷,卻淡然道:「我以為你不想跟我合作。」
公冶墨猛地扣住夜雪的下頜,沉冷的聲音顯出了怒意,道:「本王要聽真話。」
夜雪微微皺眉,鳳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公冶墨,冷淡道:「我不相信你。」
看著公冶墨越來越暗沉的冷眸,夜雪清冷的聲音又道,「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你來擺布,更不會依賴你,不錯,我只會利用你,不會依賴你!不會信任你!」
見公冶墨墨眸中閃過紅光,夜雪擋開他扣著自己下頜的手,後退了兩步,冷然道:「還有,你可以利用我,可以算計我,但是,不可以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
夜雪說完,見公冶墨一雙冷寂的眸子已經便成了赤紅,知道他又被自己惹怒了,想起上次他身上可怕的氣勢,夜雪決定不再糾纏下去,轉身背對著他,淡淡道:「好了,我只想守住自己的本心,你放我一條生路,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夜雪說完便欲要離去,公冶墨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有力的大手驟然撕開她的上衣,立刻露出光滑的後背和誘人的香肩,夜雪心中一驚,還未作出反應,公冶墨竟狠狠一口咬在她圓潤的肩頭,鮮血順著光潔的肌膚緩緩滑下……
「嘶……」夜雪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
公冶墨猛地推開夜雪,顧不得唇角沾染的血絲,赤紅的雙眸沉冷如冰,沉冷的聲音壓得極低,道:「原來,你也知道痛。」說完便再也不去看被他推到在地的夜雪一眼,憤然邁步離開了梧桐院。
夜雪鳳眸看著公冶墨離去的背影怔了怔,卻還是緩緩收了回來,淡淡的自言自語道:「男人……真麻煩。」
「啪、啪、啪。」
突然傳來的聲音令夜雪立刻警覺起來,她本想拉好自己的衣服,卻發現竟被公冶墨將整個後背都撕開了,夜雪皺了皺眉,只得用手抓住衣襟,才不至於走光。
夜雪慢慢站起來,一隻手抓著衣襟,一隻手的指尖已經有寒光閃爍,她冷冷掃視了周圍一圈,淡漠道:「既然讓我知道了你的存在,為什麼還不現身出來?」
「雪兒,今天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在等本王嗎?」
海水般優雅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夜雪驟然轉身,借著暗淡的燈火,她從那雙妖冶的桃花美眸中清楚的看到了**。
夜雪清冷的鳳眸一沉,更加抓緊了自己的衣襟,冷然道:「公冶清,這麼晚,你來做什麼?」
公冶清向前兩步,桃花美目流連在夜雪頸項間裸露的肌膚上,唇角勾起一抹妖魅的笑意,海水般的聲音透著戲謔,道:「你說本王來做什麼?」
夜雪後退兩步避開他,鳳眸清冷淡漠,冷冷道:「我沒興趣知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公冶清手中的桃花扇一伸,攔住夜雪的去路,又上前一步,逼她退到水池邊,靠在冰涼的石頭扶手上,撐起雙臂將她圈在身前,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氣息,卻又不碰觸到她,海水般的聲音在夜雪耳邊道:「雪兒,本王這幾夜一直在為你身上的毒奔波,甚至不惜去跟齊無病求葯,而你卻只顧著在王兄身下承歡,現在王兄走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慰勞一下本王。」
夜雪避無可避,便不再躲避,直面公冶清,清冷的聲音道:「原來是你……不對,杜御醫從一開始就說我身上的毒有些不同,你卻是近期才為我醫治,那麼之前又是怎麼回事?」
公冶清更加靠近夜雪的耳邊,海水般的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情人耳語,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王現在好想要你,你可知道,我在窗外每每聽到你意亂情迷的喊叫,那種慾火焚身的感受有多難熬,我本想向王兄討了你去,可是,等不及了,本王現在就要……」
夜雪清冷的鳳眸冷淡疏離,她本想躲開公冶清覆上來的薄唇,卻引得他整個人都貼了上來,他的體溫隔著衣服散發出來,暖的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升溫。
夜雪鳳眸閃過一抹殺氣,纖柔的指尖寒光一閃,直接向著公冶清的喉間直接襲了上去。
公冶清卻似早就料到了她的舉動,微微後仰便躲開了她的攻擊,大手一把握住她細弱的手腕,用力一翻便將她的雙手扣在了身後。
夜雪的衣襟沒有了拉扯之力,便向兩側緩緩滑開,露出裡面貼身的白綾軟兜,和被軟兜覆蓋著的誘人豐盈……
公冶清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起來,他將夜雪嬌柔的身子緊緊壓進懷裡。
夜雪掙脫不開公冶清的束縛,又想起這幾日來發生的事,心中便有幾分煩躁,清冷的鳳眸緩緩升騰起壓也壓不住的殺意,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道:「好,上床是嗎?可以,一夜情而已,我玩的起,不過……」
「不過什麼?」公冶清海水般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壓抑。
夜雪鳳眸中的寒光在燈火下若隱若現,令她原本就美麗的眸子彷彿映入了滿天星子般迷人。
公冶清越發難以把持,薄唇情不自禁靠近她水潤嫣紅的唇瓣,柔聲道:「告訴本王,不過什麼?」
夜雪不閃不避,視線直直望進公冶清的桃花美眸,冷聲道:「不過,你要用命來做代價。」
公冶清雖然早就意識到夜雪身上的殺意,卻有意去忽略,以至於夜雪手中的匕首刺進他胸口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痛。
公冶清看了看沒入胸口的匕首,又轉向夜雪,妖冶絕美的容顏竟顯出一絲笑意,道:「只差一點就得到你了,真不甘心,下次一定……」
夜雪清冷的鳳眸暗沉下來,看著公冶清緩緩倒在地上,冷冷道:「我不是不會殺人,只是不喜歡殺人,公冶清,你若不是太過分,我也不會殺你,」默了一默,又道,「如果是以前,我或許能答應你,可是現在,我已經做不到再跟他之外的男人親熱,算你倒霉吧。」
夜雪說完,便邁過公冶清的身體,徑自進了房間,她不是不想逃,而是這梧桐院本就有公冶墨的暗衛,就算沒有暗衛,公冶清的身邊也肯定帶了暗衛,更何況江氏還在這裡,她又能逃去什麼地方?
可是,事情卻沒有往夜雪所想的方向發展。
第二日,一切如常。
水池邊沒有公冶清的屍體,甚至連半滴血跡都沒有,如果不是夜雪夠清醒,夠冷靜,一定以為昨夜不過是一場夢。
夜雪雖然下意識的知道這件事一定不簡單,卻不想去深究,既然沒有人來追究她殺人,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