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攤牌
第381章 攤牌
來到門房,從小廝口中得知原委后,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思,房遺愛也沒多想,匆匆將行蹤說給高陽后,便跟著小廝趁著還沒宵禁,藉助朦朦月色遮掩面貌,緩步朝襄城公主府走了過去。
來到公主府,心存報復的蕭銳出奇的在門口等候,二人寒暄幾句后,房遺愛便在蕭銳的帶領下,踱步走進了久違的襄城府中。
懷揣心事一路低頭行走,等到停下腳步,房遺愛這才發現,飲酒的宴席並沒有設在二堂,而是被擺放在了襄城的卧房之中。
見酒宴設在卧房之中,房遺愛先是一怔,隨後便升起了退意。
「蕭兄,襄城公主的卧房小弟哪裡進得,我……」話語剛說了一半,便被蕭銳打斷了。
「房駙馬,不想見見襄城公主?」說著,蕭銳不等房遺愛回應,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半拉半勸的將滿頭霧水的房遺愛扯進了房中。
進到卧房,望著虛掩閉合的青蘿幔帳,房遺愛目光流轉,心中更是陰晴不定,唯恐襄城出了岔子。
伸手將門閂倒扣后,蕭銳合上窗扇,站在酒桌前,溫言笑道:「房兄,坐下啊。」
見門窗被蕭銳關上,房遺愛眉頭微皺,心想,「蕭銳跟我素來不合,今天怎麼沒來由的請我喝起酒來?還特意將酒席設在卧房當中,現在又將門窗全部關上,難不成是想故技重施,再次誣賴我輕薄玉兒?」
望著若有所思的房遺愛,蕭銳背地冷哼一聲,「房俊表情不定、目光虛浮,看來賤人失憶跟他果然有關係!」
想到這裡,蕭銳露出偽善的笑容,拱手道:「房兄,莫非有什麼心事?」
「額……」思緒被蕭銳打亂,房遺愛支吾了一聲,含笑搖頭,「蕭兄說笑了,我一個富貴閑人能有什麼心事。」
說完,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思,房遺愛緩步走到酒桌前,特意坐在了背對羅帳的座椅上。
進門時見羅帳落下,房遺愛斷定襄城身處其中,因為憂心失憶藥酒藥效的緣故,隨即借口詢問道:「襄城公主身體不舒服?」
見房遺愛詢問襄城的情況,蕭銳暗罵一聲做賊心虛,接著說道:「哎呀,不是房兄問起我倒忘懷了。」
「房兄先吃些開胃小菜,我去喚公主起來。」說著,蕭銳走到羅帳前,伸手掀開了羅帳一角。
望著睡得香甜、面帶微笑的襄城,蕭銳轉頭朝房遺愛看了一眼,在看到房遺愛那筆直的背影后,眸中隨即閃過了一道陰鷙的目光。
「房俊,你不是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嗎。今天就來噁心噁心你!」
妒恨令蕭銳的心理變得有些扭曲,羞辱房遺愛的念頭一閃而過,這位蕭駙馬隨即伸手對著襄城的胳臂狠狠掐了下去。
「啊!」
襄城睡的正香,感受到手臂傳來的劇痛后,不由驚呼一聲,接著睜開了惺忪睡眼。
若有心事的房遺愛正要舉杯喝茶解渴,忽然聽到耳畔傳來襄城的驚呼,不由身軀一顫,衣衫隨即便被溢出的茶湯浸濕了一片。
從睡夢中驚醒,襄城望著表情猙獰的蕭銳,夾帶哭腔的問道:「官人,你掐玉兒做什麼?」
看著襄城那滿是淤痕的手臂,蕭銳閃過一絲快感,故作偽善的說:「玉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快起來吧,府中有貴客到了。」
「好,玉兒這就起來。」揉搓著手臂上的紅腫掐痕,喪失記憶后的襄城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得,眼眶夾帶淚光,緩緩走下了綉榻。
坐在席間,聽聞二人的交談聲,房遺愛懸著的心緩緩落地,「看來藥效已經起作用了,不然玉兒怎麼會喊蕭銳官人呢?」
「蕭銳剛剛一定又去欺辱玉兒了,他當著我的面……是在示威?還是在噁心我?」
在房遺愛揣摩蕭銳用意的同時,襄城在蕭銳的攙扶下走到酒桌前,特意被蕭銳示意坐在了房遺愛的對座上。
四目相對,見襄城杏眸一片懵懂,房遺愛暗舒一口氣,心道:「玉兒,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蕭銳這狗賊如何能對一介女流下這樣的狠手?!」
一番思忖,唯恐蕭銳產生懷疑,出於避險的目的,房遺愛手持茶盞起身站立,正要開口,卻被襄城的呼喚嚇得險些將茶杯丟出去。
看著身著錦繡袍服的房遺愛,襄城只覺得似曾相識,不過在失憶藥酒的作用下,她早已經忘記了「房郎……」的容貌,一番審視過後,出於好奇扭頭對蕭銳問道:「房郎,這位公子他是誰啊?」
此言一出,房遺愛聞之色變,舉著茶盞站在原地,目光虛浮的朝蕭銳打量,唯恐他從襄城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端倪。
察覺到房遺愛朝自己看來的驚慌目光后,蕭銳也不怕手中的把柄被房遺愛知道,嬉笑著說:「玉兒,他就是何足道啊。」
「何足道……」三字一出,房遺愛如同五雷轟頂,手中茶盞應聲落地,接著直挺挺的坐在了木椅上,心中更是宛如一片死灰。
「房郎老是耍笑人家,你不就是何……」話說一半,心中殘念謹記為房遺愛保守化名的襄城隨即閉上嘴巴,目光謹慎的朝房遺愛望去,唯恐被他知道「房郎……」的秘密。
「哈哈,我和玉兒開玩笑的。玉兒聽話趁熱吃菜吧,我和這位兄台有話要說。」說著,蕭銳寵溺的輕撫襄城臉頰,倒不是他對襄城產生了同情,而是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噁心房遺愛。
在失憶藥酒的作用下,襄城不光記憶被消除,就連心智都小了許多,眼下說話的語氣跟晉陽一模一樣,模樣也是乖巧的可愛,「好,房郎跟兄台慢慢聊,玉兒吃飯不會發出聲音的。」
聽著襄城的溫言軟語,房遺愛長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夾帶笑意的蕭銳,苦笑道:「都知道了?」
蕭銳洋洋得意的舉杯飲酒,冷笑道:「嗯,不該知道的全知道了,沒想到會元你藏得夠深啊。」
先前只是試探,此刻見蕭銳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房遺愛頓時如墜冰窟,恨不得拿出混元心經仔細端詳,看看這失憶藥酒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當然任他如何回憶都不會想到,問題正出在那三枚白簡、王有道前來宣紙,情急之下滾落到床榻下的玉草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