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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塑金身

  ps:今天開始,晚上更新。


  眼瞅著阮夢瑩奄奄一息,姜在黔越發慌亂了。


  他封住阮夢瑩的傷口,但鮮血仍從口耳眼鼻流淌出來。


  他沒有築心之術,哪怕耗盡真氣也不能使人起死回生了。


  「師妹,你為什麼要逼我?我真的沒想殺你,沒想殺你!」姜在黔臉色悲懊,措詞痛疚,他實在不敢再看阮夢瑩的瀕死之相,就此凄凄慘慘的嘿了一聲,狂奔逃去。——正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數十年的兄妹之情,怎麼能夠沒有半點眷戀,其實姜在黔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害阮夢瑩,他只是懇求過激,一時被心魔所趁,才不知不覺下了殺手。


  可就在姜在黔逃出洞府之時,謝宮寶正好迎面奔來。


  姜在黔做賊心虛,只顧竄逃,沒敢出手襲擊謝宮寶。


  ……


  ……


  謝宮寶看見姜在黔滿手沾血、慌慌張張的從密室跑出來,他先是一愣,緊跟著神經一緊,條件反射的拔出攬月劍。哪料,姜在黔並沒來襲擊於他,而是將身一縱,駕羽飛走了。——謝宮寶暗呼不妙,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密室,發現阮夢瑩躺在血泊之中,他嚇得臉色煞白,上前摟起阮夢瑩,喊:「阮師伯!」


  阮夢瑩瀕死之際,聽到有人喊她,精神一抖。


  她睜大血眼珠子,緊緊的抓住謝宮寶的胳膊:

  「師弟,你……你到底還是來接我了。」


  說完,狂噴一口鮮血,就此撒手人寰。


  「阮師伯!阮師伯!」謝宮寶使勁的搖晃著阮夢瑩的屍身。對於混元上仙來說,阮夢瑩的死等於英年早逝;而對謝宮寶來說,阮夢瑩與師傅形同一體,她的死是不可接受的。——謝宮寶心慌意亂一陣,將阮夢瑩攙起,運功輸氣,企圖救死救危。


  這時高丸嘆道:「哎,她已經死了,你怎麼救得活。」


  「說什麼屁話!」謝宮寶拔劍出來,直抵高丸咽喉。


  高丸道:「喂,你冷靜點,兇手是姜在黔,又不是我。」


  聽著這話,謝宮寶殺氣暴漲,把劍一挺,卻沒有刺向高丸,而是把攬月劍插進了堅硬的岩壁里。——發泄過後,他慢慢恢復冷靜,回頭一瞥,用一雙赤紅的眼睛盯著血泊中的阮夢瑩,沒頭沒尾的問高丸:「老鬼,你是正是邪?」


  高丸苦笑道:「我奸-淫擄虐,是正是邪還不是一目了然。」


  謝宮寶道:「 你敢坦白,足見還不算是個小人。哼哼,什麼狗屁正邪!自以為『正』的往往笑裡藏刀,虛以委蛇,滿肚子的陰謀詭計,還不如『邪』的勇於承擔,光明正大。老鬼,就沖你說的這句話,你走吧。」——說完,給高丸鬆了綁。


  高丸大喜,爬起來就往密室門口一瘸一拐走去。


  到門口頓了頓足,回頭跟謝宮寶抱了抱拳,道:


  「今天你放了我,這情我老鬼記下了。」


  「放你的是我阮師伯,不是我。」謝宮寶上前又摟起阮夢瑩,拿衣袖擦去她臉上的血跡:「老鬼,你記著,姜在黔屢次想要殺你,都是我阮師伯出聲制止,你要記就記她的情,今天她慘死在姜在黔的手中,你是唯一的目擊證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丸捶打岩壁,冷哼一聲:「哼!該死的老賊! 居然比老子還招人恨!你放心,往後只要是阮掌觀的事,你吩咐一聲便是。」說著,又朝謝宮寶抱了抱拳,方才轉身離去。


  ……


  ……


  待得高丸駕雲逃離,謝宮寶抓著阮夢瑩的手哀默半晌。


  而後將屍身抱去床上,稍作疏理,轉身正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姜在黔去而復返,將他攔了下來。


  謝宮寶挺劍遙指:「老賊!早料到你會回來,可惜你來晚了!」


  姜在黔環目一掃,發現高丸不見了,瞋怒:「你把老鬼放了!」


  謝宮寶道:「是啊,你想殺人滅口,我怎麼能讓你得逞!」


  「那我就先殺你!」姜在黔把身子往前一欺,左手成爪直探謝宮寶持劍之手。——謝宮寶稍退半步,手腕微沉,劍尖上挑來削他手掌。——哪知姜在黔壓根兒不避,直接抓住劍刃,而後右掌搗出,往謝宮寶心口拍去。


  這一掌聚集了十成真氣,旨在將謝宮寶一掌拍死。


  可是謝宮寶走招應敵極具天賦,往往能以弱搏強。


  他知道自己的混元真氣無法催動,而《大千咒》修來的異種真氣絕對抗不住姜在黔的全力一掌,生死瞬間之際,他頗為機智的來個魂體出竅。要知道,謝宮寶的魂體在沒有被祭天劍刺傷之前足可與混元上仙抗衡;正因為前段時間日夜修鍊,魂體上的修為已復七成,他才敢出竅應敵。


  端聽嘭聲,謝宮寶的魂體從肉身彈射而出承下了姜在黔的掌力。


  魂力與真氣相碰,頓時氣浪翻滾,姜在黔被擊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穩住身形,眼冒貪念,心道:「好個《末法真經》!」


  而謝宮寶承此一掌,魂體欲裂,被擊飛出去數丈。


  不過他穩住魂體,又瞬間回竅,奪步往外跑去。


  沒錯,謝宮寶確實很想報仇,但他沒有失去理智,他修為折損,硬拼只會被殘忍擊殺。他不想死得沒有價值,他想逃出去加倍修鍊,來日再來尋仇。——可是還沒等他逃出密室,天上忽然墜下一把仙劍,那劍像長了眼睛似的知往他這邊飛刺過來。


  也虧他眼疾手快,往旁邊一躲,那劍刺來,才只劃破他的右臂。


  這時,姜在黔接住仙劍,身形往前一衝,堵在了門口。


  謝宮寶咒罵:「好狗不擋道,你真不是一條好狗!」


  姜在黔道:「我知道,你恨不能生吞了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老實跟你說,當年潛入你宗族祠堂打傷你的的確是我,但屠族殺人卻不是我,你要搞清楚!還有,你阮師伯的死你也有不可推卻的責任,若非你聽信謠言,唆使她來質問我,我又怎會錯殺了她!」——說完,搭著額頭,做起一臉悲哀之象。


  謝宮寶望向石床上的阮夢瑩,心不由一悲:

  「到這時候了,你這狗賊還惺惺作態!」


  姜在黔氣的吹鬍子瞪眼:「臭小子!你罵夠了沒有!好好好,你把我當作仇家,無論我做什麼,你也只會認為我惺惺作態,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廢話了,把《末法真經》交出來,我可以放你走。」


  謝宮寶不答話,回劍入鞘,慢慢退步。


  待到退到裡面,盤膝坐地,結印念咒。


  事已至此,想全身而退,唯有寄希望於《大千咒》了。


  這《大千咒》有小成和大成之分,小成為術,大成為法。「法」是固本之道,修滿可換得金身永駐;而「術」則是應敵保命之法,導引奇經八脈之真氣,可塑須臾之金身。——這小成之術、大成之法的道理,謝宮寶曾在龍涎寺就聽三位枯佛談過,這些日子勤加修鍊,他也深感其妙。


  只不過,依照小成之術塑造的金身只能維持半分鐘。


  而且,一旦金身泯滅,體內異種真氣也必然焚盡。


  那時,奇經八脈也自燒傷,人會變得虛脫無力。


  因此經書示警,此術不到性命危急絕不能輕用,否則虛脫之時,便只能任人宰割了。——說實在的,謝宮寶初會此術,他心裡也沒底,只需要能夠塑造成功。


  端看他嘴巴虛念,引導著真氣越游越快。


  突然白光一閃,真氣快到脫離了神識控制。


  緊著身體冒煙,衣服著火,周身散射金光。


  那金光剛剛顯現,又驟然變強,強到刺人眼睛。


  姜在黔見此一幕,愕道:「好小子,想不到你連大千咒也學會了!」


  謝宮寶不跟他啰嗦,仗著此時的無敵之身從地上彈跳而起,然後衝出密室。再回頭,瞅見姜在黔跟來,他又猛地轉身拍出一掌,擊落幾塊大石堵住了門。最後趁姜在黔困在密室的剎那間,腳下一疾,奔到旁邊海崖,跳下海去。


  游上岸,鑽進岩縫藏好,這時金身剛好隱滅。


  可金身一滅,體內體外頓如火燒,難受之極。


  他癱坐在岩縫裡,既有焚燒之疼也全身乏力。


  雖然痛苦,但他也暗自欣慰,躲在這岩縫之內,量那老賊一時間也找不著他。當下使足全身力氣盤腿坐直,吐氣吸氣走起吸納之法。——然而就在這時,頭頂有人影晃動,謝宮寶抬頭往上一瞧,發現岩縫之上蹬著兩個人,卻是龐七和雲水瑤。


  那龐七朝下笑道:「剛剛遠遠瞧見有人跳崖,原來是你啊。」


  謝宮寶連說話也沒力氣了,只能心呼:「這下麻煩了!」


  果不其然,他心聲未泯,就聽見雲水瑤朝不明處喊話:「王師伯,姜師伯,宮寶師弟在這兒。」——緊接著,姜在黔和王忠殊駕羽而至,姜在黔跳下岩縫,把謝宮寶提將上來,悲坳著說道:「王師弟,你就知道躲著喝酒睡覺,師妹……師妹給這逆徒殺死了,你可知道!」


  王忠殊怔了一下,悚道:「你……你說什麼?」


  雲水瑤和龐七也一臉錯愕:「這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謝宮寶憋住一口氣使勁解釋:「阮師伯不是我殺的,兇手……兇手是……。」話沒說完,讓姜在黔掐住了喉嚨,喉嚨受制也就無力再說下去。——姜在黔斥喝:「逆徒!還想狡辯么!你夥同老鬼害你阮師伯,是我親眼所見,我只恨我相隔太遠,阻止不了你這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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