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致皇帝陛下的書信
「你不贊同我們的做法?」
德勒克呂茲從未懷疑過堅信的一切,包括密謀刺殺波拿巴黨的政要和密謀顛覆專制皇黨。他只是感覺推翻拿破崙三世的統治是一條漫長的抗爭之路。
加里安放下了咖啡杯,只是簡單的提醒兩句,「革命一是要有廣大的群眾基礎,二是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你什麼都沒有還想鬧革命?」
加里安舉起手,指了指弗里利艾路盡頭的法蘭西銀行,緩緩說道,「擁有廣大的工人基礎可以去群眾中宣傳你們的理念,但只是第一步,如果你要跟中央政府長期的抗衡,就必須有足夠的經濟基礎。別指望資本家會同情你們,沒收他們的財產也不會造成什麼經濟危機。十年後你可能會感謝我今天對你說過的話……也有可能後悔為什麼沒聽從我今天的建議……」
十年後巴黎公社是否會奪取法蘭西銀行,並且組建抗衡梯也爾政府反動軍隊的武裝力量,就看他能不能把今天的話聽進去了。
德勒克呂茲的目光也隨著加里安集中到了法蘭西銀行的大門,不知道加里安到底要表達什麼,他反問道,「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咖啡已經喝完了,加里安與德勒克呂茲的閑聊也到此為止。
加里安拿起了帽子,小聲說道,「我也沒空手把手教你們如何革命,最後祝你們將來好運吧,德勒克呂茲先生。牢牢記住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以後你會用得上的。」
「對了。」
加里安將目光轉移到甘必大身上,他輕聲的說道,「甘必大閣下,你知道博丹議員嗎?」
「博丹?」
甘必大思考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不,加里安閣下,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如果你去發掘一下,他的故事會讓你感到驚訝。」
說完,他起身告別,走出了咖啡館回家。
留下不知所措的德勒克呂茲和甘必大兩人,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懸念。
甘必大被他們的對話搞糊塗了,問道,「德勒克呂茲閣下,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所說的革命是幾個意思?」
「沒什麼。」
德勒克呂茲抬起頭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嘴角,說道,「感覺剛才加里安閣下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建議。」
穿越者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影響未來世界線的發展,整個社會的潮流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改變的不可抗力因素。至於今後德勒克呂茲是否能力排眾議,壓下投降主義的蒲魯東,就看他的本事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左拉的下榻之處,才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
面對著安靜無人的房間,加里安走到書桌面前坐下,趁著這段空閑的時間,他開始拿起筆,把《第六囚牢》最後結局補完,之後開始寫那封準備登報的倡議稿。歷史上的拿破崙三世為了遏制梅毒的蔓延,改善巴黎的健康狀況,曾在1861年下令整治j院,禁止過大半年的營業。然而卻導致暗娼橫行,收效不大。非但沒能夠遏制梅毒,反而讓更多的人褲襠里長出了花。
想要一掃法國病恥辱的拿破崙三世就這麼失敗了,輸給了法國人的天性。
對於加里安而言,堵不如疏,倡議使用安全tao比管住褲襠里的野獸更加有用。
他拿起筆,開始在稿紙寫下第一行字。
「尊敬的拿破崙陛下……」
加里安從馬蒂爾德公主模稜兩可的態度猜測出,她並不太願意支持這項運動,也不願意投資生產套套,所以他希望能夠獲得波拿巴家族更加強有力的支持。
他希望這一份倡議書能夠像左拉的辯護信一樣,得到王室的支持。這篇倡議書寫得很快,真正的難題在於怎麼得到政府的支持和重視,減緩天主教教會保守勢力的阻撓。雖然聖巴托洛繆大屠殺已經過去兩個半世紀了,但是把這些話題推到明面上來談勢必會引起**神父們顏面上的反感,所以他需要政黨中強有力的支持。
砰。
就在加里安沉思之時,他身後的大門被打開,他看見左拉情緒低落的走了進來,將帽子掛在衣帽架上,看到加里安也沒表現出多驚訝的神情,只是微微點頭。
「怎麼了?我的朋友。」
加里安察覺到左拉的失落,關切的問道,「難道稿費給你延緩發放了嗎?」
「不,沒有這回事。」
左拉搖搖頭,他坐在沙發上,頭靠著頂部,仰望著破舊的天花板,遺憾的說道,「今天接到消息說熱羅姆親王去世了。」
「等等,你說什麼?」
聽到左拉剛才說的話,加里安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熱羅姆親王逝世了。」
左拉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大聲的重複了一遍,「剛剛接到的消息,熱羅姆親王逝世了。葬禮將會在周一舉辦!」
加里安先是一愣,隨即興奮的說道,「實在是太好了!左拉,謝謝你帶來的好消息。」
「誒?」
左拉一臉不解的望著興奮的加里安,停頓片刻后,語氣慍怒的說道,「加里安,這是什麼意思?熱羅姆親王好歹在你被誣陷為革命黨之時幫過你,這樣說太沒有人情味了吧?而且他還是馬蒂爾德公主的父親!」
「不不不,抱歉,你搞錯了。」
加里安趕緊道歉,他拍著左拉的肩膀,沉重的說道,「關於熱羅姆親王的逝世,我感到很抱歉,只是想到另外一件事,之前我還在想著怎麼讓我的倡議順利的進行下去,現在我知道了。」
加里安拿著手中那封信,說道,「因為拿破崙三世,一定會出席他熱羅姆叔父的葬禮!」
「你要去參加熱羅姆親王的葬禮?」
一個疑似革命黨身份的傢伙跑去參加波拿巴家族的葬禮,旁人一定會覺得加里安瘋了。
「我是在做一項偉大的公益事業,或許現在他們不理解我的苦衷,但是我的功績註定會記入史冊。」
「哪怕只是醫學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