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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聽說你,要殺我證道?18

  歌謠既然提醒人們, 荒城詭異危險, 進來了就出不去。為什麼卻沒有直接提示最重要的信息?

  回答聖君的還是那個小男孩,他的殼子里顯然住著一個成熟冷靜的靈魂, 因此看上去雖然只有七八歲,眾人卻隱隱都以他為首。


  「是我姐姐從裡面傳達出來的, 」小男孩這一次沒有流露出什麼柔軟的情緒,理智的陳述著,「她在當上上任國王的私人護衛后, 就可以有許可權出入皇宮和某些地方。我也不知道她都看到、聽到了什麼, 但她在執行謀逆行動之前,傳達出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其中一個就是為了防止事情失敗, 她在所有的護衛登記牌上做了標記, 一旦有新的修士接觸,就可以根據提示來到這個據點,得到前人探索到的信息,避免走彎路。


  「另一個就是提醒外界, 這裡的危險。希望能有強大的宗門注意到, 從外界打破這個詭異的地方的結界。但姐姐不是通過我們,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能讓荒城門口的鬼魅自發的傳播出歌謠, 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前面說過了, 每個人在白日必須做自己身份應該做的事, 被發現就可能被國王任免或被殺死。


  讓鬼魅傳遞信息, 顯然是極為違規的行為。


  「姐姐曾說, 會有人幫助她, 她似乎很信任那個人,卻又對關於那個人的信息含糊其辭。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她或許是為了保護那個人,或許,是對那個人也心存警惕。」


  小男孩意有所指的說,烏鴉和幽幽詭異的聲音劃破夜色,讓人莫名的脊背一寒。


  小男孩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是為了保護那個人,就說明他姐姐暗示,他們的人里有問題。如果是警惕那個人,就說明以往從那個人那裡獲取到的信息,潛藏著問題。


  無論是哪一種,都對他們的前景極為不利,叫他們心頭一凜,毛骨悚然。


  小男孩抬頭望了望月色,眉頭一皺,抓緊時間道:「夜裡的荒城很危險,所有死在荒城的人都會復活。荒城裡有一部分無法被取代身份的原居民,找到他們給他們一夜你的壽命,就可以獲得庇佑,可以不被使用過同樣身份牌的死人們找到。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戰鬥到天亮。但沒有人能幫到你。」


  烏鴉叫三聲的時候,所有人都情緒緊繃起來,立刻流星一樣四散開去。


  聖君沒有動,他沉思了一遍今夜所有人說的信息。


  考慮的卻是,如果他的第八個法身在皇宮裡,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姬清呢,這個人若出現在這荒城裡,必然不會是默默無聞的人。他又會做什麼?

  聖君曾以為美人指的就是姬清,可是現在所有跡象都指示向那個妃兒姑娘。那麼,姬清會不會就是這個國王?

  如論如何,他得先得到那個私人護衛的名額,進入到皇宮內部,見到那個人。


  吧嗒,有些熟悉的聲音!


  吧嗒吧嗒,像木屐的聲音,敲擊在古城的青石磚路面上。


  吧嗒吧嗒吧嗒……更多了,彷彿好幾個人一起走著,節奏韻律都一致。


  聖君的手按在孤星的刀柄上,漠然的等著。


  腳步聲不徐不緩的朝他的方向而來,聲音聽上去很遠,來得卻很快。


  月色將那些人的投影鋪泄在拐角的地面上,影子的姿勢像一排一模一樣的糖人,一個接一個走著,如出一轍的姿勢,似是手指按在腰間的什麼之上。


  那影子熟悉極了,叫聖君都不由眯了眯眼睛,認真的看著。


  拐角很快露出那一行來者的真身。


  聖君的眼睛微微睜大,眼瞼漠然的抬起,唇角勾出一縷興緻。


  八個人!


  八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像他如今在別人眼裡的形象,而是就是聖君本人的樣子。


  就像同時照著八面鏡子,每個人都和他如出一轍,手握孤星!


  怎能不有趣,聖君的血液都空前沸騰了一下。


  幾乎是一瞬間,九道影子一起撲來,戰在一起!

  不是互搏鬥,而是八個打一個!

  每個聖君的實力都和他一模一樣,就像他一個人同時和八個自己互殺。


  每一個聖君都在拚死相鬥,因為身份只有一個,他們每個人都想要啊。


  可他們似乎眼裡都只有聖君一個對手,旁的七個都默契的彼此忽略了。


  聖君的每一分血液都在顫慄,卻是因為亢奮。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極淺,歡愉到危險!

  啊,他真是都捨不得離開荒城了,這個地方真是太棒了。


  八個對手全都是和他鼎盛時期一樣的身手,每個人手中的孤星都是與他一模一樣的孤星,似乎也同時具備斬厄的能力。


  彷彿也在這樣笑著,就像提醒他,被孤星所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你也一樣!

  不,怎麼會一樣。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們嗎?你們難道不是我嗎?

  看來,的確不是。既然如此,那通通都去死吧!

  八個沒有配合的高手,還不如只有一個人的威脅大。


  更何況,聖君拿到的身份,那個嚴肅成熟的男人,有一項極為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對手越是強大,自身的修為能力也會修復到持平的層次。


  這一戰直接戰到天將破曉。


  眼看那八個人似乎想要走,聖君才結束對戰狀態,毫不猶豫直接擊殺了一人。


  可惜到底是跟他一樣水平的人,其餘七個都很快消失在第一縷陽光下,成功逃走了。


  不急,還有下一個黑夜。慢慢玩。


  聖君看著孤星漆黑無光的刀刃,又看著地面上那具乾屍一樣的枯骨。


  金色暖融的陽光照耀到枯骨之上,像焚化的黑煙一樣,轉瞬間只剩下一層暗色的人形痕迹在青石磚上。


  這是第一次,孤星斬厄之下,卻沒有灰飛煙滅的生靈。


  天亮了。


  ·

  聖君徑直走去貓婆婆的店裡。


  貓婆婆不在,店裡的小姑娘靦腆的笑著說:「客人,您要點什麼?」


  「在這裡買東西,需要消耗壽命?」


  小姑娘抿了抿酒窩,羞赧又直接的說:「做東西也要消耗啊,王宮的稅務也要交啊。」


  「說得對。」聖君頜首。


  整個荒城大多數都是鬼魅。


  竊取身份的外來活人至多只有百人之數,壽命是用來交易的貨幣。既然佔了身份,白日里就要做與身份一致的事,比如貓婆婆就必須做果餅。


  但第一天生人的消費卻是免費的,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入不敷出,加速老去死去。


  皇宮的稅務也是壽命,國王要壽命做什麼?

  發給他的手下作為餉銀?用來控制或者吸引人來給他賣命?

  聖君潛意識覺得,不是這麼簡單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秘密。


  「跟昨日一樣。」聖君隨意的說。


  小姑娘茫然:「昨日客人並沒有來店裡消費呢。」


  果然如此,替換了身份,在所有人眼裡,你自己就消失了,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記錯了。請問,那個叫秀秀的小女孩,什麼時候會再來店裡吃餅?」


  小姑娘捂嘴笑,幽幽的眼睛里一絲刻意的憐憫:「他們都是荒城的孤兒,哪裡有壽命買餅吃,只能看有沒有好心的外地人請他們吃個一餐半餐了。」


  翻譯過來就是,利用第一天來荒城的人免費的制度,勻給那兩個孩子一些壽命。


  聖君漠然的說:「人沒有東西吃,不會死嗎?」


  小姑娘被他看得臉一紅,害羞似得用手背遮著臉:「有國王在,怎麼會讓我們死呢?」


  聖君想起貓婆婆暗示的話,從她第一次開果餅店時,那兩個孩子就存在了。


  「你們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但是會一直保持原樣。」


  小姑娘拿開手,紅紅的嘴唇像塗了胭脂一樣,晶瑩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用餓狠了的目光幽幽的望著聖君,臉上亢奮得紅,細聲細氣的說出隱隱妒恨的話:「不是我們,是某些被特赦庇佑的人。」


  聖君冷冷的看著她,那小姑娘似乎又羞怯起來,抿抿嘴,害羞的低下頭,臉色卻慘白,發起抖來。


  「露出馬腳的人,被發現了,會怎樣?我聽說,國王可以任免,或者殺死……」


  聖君一字一頓,意有所指的對她說。


  細細索索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荒城陽光下的陰影里迫不及待的響起。


  「嘻嘻嘻,被發現了呢。」


  「活該,嗚嗚,她搶了我的身份。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便宜了她。」


  小姑娘惡狠狠的,吃人一般的猙獰:「閉嘴!」她對黑暗陰影處的同類吼道。


  緊接著回頭,對著聖君威脅的齜了一下牙,下一刻卻是往後廚跑去。


  一定要快點換個身份才好,這一次一定扮演好,千萬要在國王的稅務官找來前。


  嗚嗚,它好久沒做人了,它不記得怎麼扮演好人了。


  四肢著地敏捷的跳過一個個牆垣,落地的時候卻已經有人等著它了。


  鬼魅害怕的,再也顧不得其他,尖叫一聲脫了這個殼子就跑,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向後抓去。


  小姑娘軟軟的靠在牆上。


  聖君虛虛的張著手,像是捏住了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孤星漆黑無光的利刃上滑落幾滴水銀一樣的東西。


  聖君冷冷的,像個兇殘的悍匪一樣說:「我問你答,答得不好,就死。」


  鬼魅如何不知道這刀刃的可怖,這一死就算荒城重啟,它也不會再一次醒來了。


  「我都告訴你,」它迫不及待的坦白交待著,尖叫說,「我知道你想當國王的,沒有人不想當國王。國王有一個秘密,我誰都沒告訴。」


  它大聲的尖叫著,聲音卻像破開洞口的風,忽隱忽現。


  聖君仔細捕捉,才聽到是:「國王特別討厭美人,他想殺了美人,可他殺不死。嘻嘻。」


  陰雲忽來,風聲大作,一行身穿鐵騎的隊伍出現在這偏僻的巷子里。


  神色冷峻的鐵騎,從鞋底武裝到頭頂,青銅色的盔甲,讓他們顯得極為威懾。冷峻的面目上,眼睛一動不動,彷彿不似活人。


  領頭的揚了揚手,兩個人便訓練有素的走到聖君面前,像是能看到一樣,毫無多餘的動作,熟練的兩下將聖君手裡的鬼魅塞進腰間的葫蘆里,鬼魅連一聲尖叫都沒發出。


  天色陰沉,彷彿瞬間就至傍晚。


  雨絲跳躍在青銅盔甲上,激起一片細小的水霧。


  領頭的人一眨不眨的望著聖君:「私自執法,窺探國王的秘密,抓起來。」


  他揚了揚手。


  那兩個衛隊立刻拔劍殺向聖君。


  狹小的巷子不好纏鬥,聖君乾脆利落,一擊就結束了戰鬥。


  他忽然僵了一下,去看自己的身份牌,好在上面的紋路並沒有變化。


  差點忘了,每次贏了是有可能變身份牌的。


  這樣看來,若是要一直保持佔有謀逆者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他得輸?


  衛隊長卻沒有再命令攻擊他,躺在地上的兩個護衛被其他人抬起來,看也不看聖君一眼就走了。


  只有衛隊長還站在那裡,還有靠在牆上昏迷的小姑娘,以及聖君。


  衛隊長冷峻的臉上忽然笑了:「謀逆者?又出現了。」


  聖君不知他是什麼意思,是識破了他的身份牌,還是同樣的外來修士。


  衛隊長看著靠著牆的小姑娘:「空白的身份牌。你把它給我,我幫你一個忙。」


  看來他是後者了。


  聖君直接說:「我要最快當上國王私人護衛的辦法。」


  衛隊長又笑了,笑容流於表面,看來他是個很習慣笑的人。


  「你是想見國王吧。你若是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去。」


  聖君:「以什麼身份?」


  「抓到的謀逆者。」愛笑的衛隊長看了眼聖君,「別擔心,你直接跳出來,他才不會信。當皇帝的哪個能沒幾個謀逆反對的臣民。」


  聖君矜持的頜首:「有道理,但比起見一面后被關到監獄里。我選擇自由權利更大的私人護衛。」


  衛隊長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遺憾的說:「好吧。最簡單的法子就是,你要表現的很厭惡討厭妃總管,挑戰她一次不死。最好能打得不太難看,大約就可以等著國王召見了。」


  衛隊長扛起那具空白毫無靈魂填注的身體,無機質的聲音卻懶懶的說:「最難的是前面那條。」


  前面那條?表現的很討厭妃總管?


  ·

  衛隊長把這具難得的空白身份牌帶回去,他也有一個秘密,這荒城裡每一個人都有秘密。


  衛隊長的秘密是,他藏了一個鬼在他的身體里。兩個人公用一個身份牌。


  他的戀人當時也登記成為國王的護衛,每日必須一戰,可是有一天,天黑之前他沒有找到願意與他一戰的候選人。


  每個人都想贏的時候,有人就會死,當人數是單數的時候,就會有一個人失去身份牌。


  他們都忽略了這個隱藏的危險,他已經擁有衛隊長的身份牌,自然也不能再次參選國王的私人護衛。


  當他遲遲等不來人,趕去找到對方時,天快要黑了。


  他只來得及跑向那個人,絕望的說一句:「我把我的身份牌給他。」


  誰都好,幫幫他們!

  他聽到了一個特別奇妙的聲音,像是傳說中鸞鳳的聲音,從荒城的皇宮裡傳出來。


  一種感應,就像是契約成立。


  衛隊長沒有直接決定讓他們中某個人去換上新的身份牌,這只是一種保險,在意外到來的時候,讓他們有一個退路。


  空白的身份牌太難得了。


  他當衛隊長,替國王捉拿暴露身份的暗世界的顛覆者。可是,只有這一次,是碰到主動自己遺棄身份牌的。


  其他的顛覆者,即便是被鎖拿到監獄里,也只會被任免交換身份牌,國王也沒有辦法讓他們放棄自己的身份牌。


  即便是處死,也不行。


  衛隊長心情很好,那個謀逆者很強大,但強大在荒城裡用處並不大。


  智謀才是一切。顯然那個人不夠聰明。


  在妃總管手下挑戰一場不死,並不難,那個女人簡直是真善美的化身,擁有神的慈悲,她不會殺害任何人。


  但是相反,她也有一種極其不可抗拒的力量,沒有人能厭惡討厭她。


  只有國王例外。


  那個人既然擁有身份牌,肯定已經見過妃總管了。但是,居然還敢選擇這條路。


  他也不想想,若是真的那麼簡單,最後一個私人護衛為什麼會一直空缺?

  「這樣好嗎?他畢竟幫了我們。」


  「交易是那個人提出的,我已經提醒到了。」


  「你是不是不想謀逆者刺殺國王?」


  「是,上一次新舊交替的時間不久,你也看到了。新的國王,誰知道什麼時候才出現?」


  自言自語一般,一樣無機質的聲音,卻說出了兩種口吻。


  衛隊長再一次恢復冷峻的神情,走向皇宮,準備彙報完今天的業績就回到那家酒館。


  他賺到的業績,足夠支付壽命了。


  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其實很喜歡荒城。


  在這裡,他和他的愛人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永遠。


  因為荒城讓他們永生。靈魂會衰老,肉體卻不會。


  只要有國王存在。


  ·

  衛隊長忽然怔住了。


  像是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畫面,一瞬間叫他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國王私人護衛的服飾是銀白色的,極為特別,擁有極大的權利,絕對不會被認錯。


  此刻,就穿在剛剛分開不久的男人身上,那個他以為智商不足的強大的修士身上。


  好半天,衛隊長才發出聲音:「你是怎麼做到的?」


  連他都要刻意避讓開那個女人,就怕自己被迫移情別戀,背叛了愛人。


  聖君淡淡的說:「我一邊跟她打,一邊說她長得丑。」


  衛隊長:「……」


  再美的女人也不會容忍說她丑的人,神都不能!


  衛隊長佩服:「你贏了。」


  臉上被指甲劃出一條淺痕的聖君,想起明媚燦爛的妃兒姑娘,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勉強還露出不可置信的傷心無害來。對他出手卻是越發狠辣了。


  聖君其實只說了一次:「妃總管,有一件事,或許有些失禮。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之後你可以跟我打一場,不必留手。」


  妃兒姑娘臉頰不由自主的緋紅,眼神慌亂緊張。


  「失禮了,我覺得你,生得不好看。」


  這就是全部。


  若不是這樣太失禮了,他真的很願意多說幾次,跟那個人打幾架。因為,對方真的很強!


  不過,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確實太過分了。尤其,他說得還是實話。


  聖君對衛隊長說:「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見國王了。」


  只有衛隊長才有許可權帶人進入皇宮內城,但最後一道庭院門前,就只能國王的私人護衛出入。


  ·

  聖君走了進去。


  國王穿著金黃色的華服,猶如荒城白日陽光的顏色,坐在殿內最深之處的陰影里。


  無數絲制的簾幕,隔一段落一道,重重遮掩著。


  每一道簾幕後都有一個銀白色的護衛守衛。


  但聖君還是一眼就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那樣永生難忘,魂牽夢縈的臉,便是隔著一堵牆他都認得。


  簾幕一層層拉開,遠遠的,露出那張臉的全貌。


  聖君一眨不眨的看著,國王也沒有斥責他。


  那張臉,面色蒼白,眼神陰鷙。


  只是和那個人生得一模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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