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屠宰廠奇迹

  野豬沒有打到，對於丁翔說，有些遺憾。對於牧場來說，也終歸是個隱患。但眼下，丁翔和蘭斯父子都有些顧及不上那些動不動就紅眼珠的大傢伙了。


  這幾天，丁翔每天都要在牛仔們還沒起床的時候，就背著槍去樹林中，挨個給大黃和小黑留下痕迹的地方澆水。


  當然，肯定是稀釋過了的靈液水。


  怕驚動了老蘭斯和海倫大嬸，丁翔連馬都不敢騎，天不亮就要出發，一連幾天下來，習慣了睡懶覺的他，雙眼時常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


  「丁，你得要注意休息。還有拉姆，不許你每天再拉著丁打遊戲了。育肥的牛群馬上就要送去屠宰了，還有那些晾乾的牧草也要收進倉庫中，這幾天，我們有的忙。」


  拉姆少見的沒有跟老爹頂嘴，乖乖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丁翔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素不知丁翔的黑眼圈可不是玩遊戲玩的，而是天天摸燈瞎黑的起大早，一棵樹一棵樹下邊去澆水，真的很耽誤最美妙的「回籠覺」呀。


  所以，即便是又一次的來到了縣治屠宰廠，在屠宰場的廠長、蘭斯的老朋友約翰有些戲謔的目光中，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哈欠。


  「老蘭斯，看來你的老闆壓力很大呀！」


  「唉！丁還是太年輕了，雖然他很努力，但約翰你知道的，一個優秀的牧場主並不是光憑努力就可以的。」


  「沒錯，想要賺錢，眼光、膽識，當然還有運氣，缺一不可。唉，說實話，以農業部現在的政策，不要說你們藍星那種小牧場，就是很多大中型牧場的日子也很不好過。」


  「哼，要我說就是上次民兵們鬧的事情還不夠，只有讓國會的議員和華爾街那些該死的傢伙們都意識到牛仔的厲害，才有可能為我們著想一些。」


  坐在皮卡車上打著磕睡，耳中卻傳來他們聊天的聲音。丁翔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美帝是一個純粹的資本社會，居於社會上層的富豪們才是這個國家決策權的擁有者。所以，美帝的很多政策都是極度傾向於富人的。在農牧業方面，亦是如此。


  自打丁翔來到美帝后，他就發現，美帝農業部每年對農牧業的補助政策，越來越傾向於那些整體工業化的超大型農、牧場。而這些「大傢伙」的背後，無一不是大公司、大財團。


  所以，他已經開始考慮，除了利用靈液改善自己牧場中肉牛的育肥效果之外，他的經營方向也要向精品策略轉變。


  同樣是養牛，一頭日本的神戶和牛，能夠賣到普通肉牛的十倍價錢。在紐約的高級餐廳中，一份特優級牛排，本地牛的大約是幾十美元，可一旦原料換成日本和牛的進口肉，那就是數百甚至上千美金。


  曾經有人笑談，美帝是世界上養殖肉牛數量最多的國家，但大多數的美帝人卻吃不起一份進口和牛的牛排。


  可越這麼說，和牛雪花肉在頂級的米其林餐廳中的供貨就越是緊俏，甚至經常會出現「斷貨」的現象。在有錢人眼裡，不吃對的，只吃貴的。


  而無疑，美帝最不缺乏的就是「有錢人」。所以，對於藍星只有一百多英畝的微型牧場來說，既然在規模上比不過那些巨無霸，那就只能走精品路線。


  小鬼子的和牛神話對於其他人來說，不可複製，但對於擁有玉核靈境的丁翔來說，根本就不算是難題。


  難的只是……「該怎麼不暴露靈液的秘密，還能讓進貨商們相信藍星牧場的肉牛，都是精品呢？」


  想到這，丁翔連磕睡也不打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品種，對，只有讓別人相信，我培育出了一種全新的肉牛品種，其出產的牛肉質量可與神戶牛相比擬……不，是比小鬼子的和牛還要更優秀，那豈不是就可以……對，這次賣完了牛，回去就這麼干！」


  「約翰，怎麼樣？我們的單子出來了嗎？」


  丁翔坐在車上還在皺眉苦思，那邊老蘭斯已經面帶焦慮的迎了過去。屠宰廠廠長老約翰手裡拿著一張檢驗單，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目光：「蘭斯，我們幾十年的朋友了，你跟我說實話，你們這次送來的牛，跟上次的是一批的嗎？」


  「這個……當然，只是上次出肉率不好，又重新育肥了一個月。我敢保證，絕對都是我親手養出來的牛。」


  老蘭斯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約翰，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華夏老闆，沒有對牛使用激素類藥物吧？蘭斯，你知道的，這些稍後就能檢測出來。」


  「怎麼可能？」


  約翰廠長的話，讓老蘭斯勃然大怒：「約翰，你這麼說，別怪我不承認你這個朋友。認識這麼久了，我蘭斯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會坑我的老闆，那會讓他遇到大麻煩的。」


  「不是那樣的，蘭斯。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的老闆犯糊塗，好吧，如果你們真的沒有在飼料中添加一些其它東西的等話，那我必須要恭喜你的老闆……」


  約翰聳了聳肩：「他是個受上帝寵愛的傢伙。雖然，我並不認為上帝會偏愛一個黃皮膚小子。」


  老蘭斯笑罵了一句：「你這個種族主義者，小心丁會起訴你！」


  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都不缺少憤青之類的激進者，事實上老蘭斯也清楚，約翰並沒有太大的惡意，他笑著從其手中接過了那張檢驗單：「沃特？上帝呀，你確定這是我送過來的牛？」


  約翰扁了扁嘴，一攤手：「看吧，連你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我得回去讓他們再檢驗一次，如果是因為檢驗員的粗心，我會讓那個傢伙受到懲罰的。」


  「怎麼樣？蘭斯大叔，我們的牛怎麼樣？」


  丁翔也注意到了老蘭斯手中的單子，快步跑了過來。雖然，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和試驗，他堅信用靈液浸泡過後的牧草，一定會對這批牛的肉質有所改進，但具體會到什麼程度，他心裡在也沒底。


  「丁，你快看，如果這單子上寫的都是準確的話，那我們的牛簡直太棒了。可惜……唉，要是屠宰廠的檢驗員沒有弄錯該多好？」


  「啊？凈肉率73%，特選級以上15%……哇哦，這幾乎就是神戶牛的數據呀。蘭斯大叔，快走，我們去看看這頭可愛的傢伙，會有一種怎樣迷人的大理石紋。」


  「唉……丁，一定是檢驗員搞錯了，約翰已經讓他們重新檢測了。」


  老蘭斯生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即便丁翔拉他進去，也沒打算動步。可不曾想丁翔的力氣出乎他意料的大，一下子就將他拖了個踉蹌：「丁，你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噢……蘭斯大叔，你怎麼還在關心這些？去看我們的牛呀，可愛的傢伙，真是太棒了。我跟你說大叔，這次，約翰這個傢伙一定要出點血了，低於五美元每磅，我是絕對不會賣給他的。」


  與老蘭斯的忐忑不安完全不同，看到檢驗單上的數據，丁翔有些緊張的心跳得更快了——激動加開心。沒有人比他更堅信，這些數據都沒有錯，靈液對肉牛的強化方向不僅是增肥，還有最重要的肉質，而且效果幾乎就是完美的。


  出肉率超過65%的安格斯牛不是沒有，但超過70%的那就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而在藍星牧場，丁翔敢保證這樣的牛絕對不是偶然，其餘的二百多頭牛，任何一頭拉到屠宰廠，其數據都不會比這頭相差太多。


  當然，對於一頭肉牛來說，凈肉率僅是一方面，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指標就是優選率。標準級甚至是特選級以上的上品牛肉有多少，才是這頭牛的真正價值所在。


  畢竟，一磅特優級的雪花牛肉能夠賣出的價錢，足以抵得上一百磅商業級的。而在檢驗單上，藍星牧場的這頭安格斯無角黑牛，價錢最高的特優和特選兩級牛肉之和，達到了總出肉量的15%，這是一個比凈肉率73%還要更加讓人震撼的數字。要知道安格斯黑牛的平均優選率，也就只有6%—8%之間。


  所以，就在丁翔剛說出「低於5美元每磅的價格不賣」時，便立刻聽到了屠宰車間門口約翰的聲音，這位經營屠宰廠幾十年的老傢伙大聲的回答：「5美元每磅嗎？丁，沒問題，如果你的牛都能達到這個品級，有多少我收多少，就按你的說的價格，5美元每磅！」


  「啊？」


  這下，老蘭斯的渾濁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來：「約翰，這麼說，檢驗的結果沒有出錯？」


  「沒錯，老傢伙，我雖然不能知道這些牛在這一個月期間，發生過什麼，但我確信，檢驗結果是沒有錯的。而且我剛剛親自化驗過，牛肉中不含有任何農業部禁令的添加劑。也就是說，這頭牛完全能達到出口的標準，就算是賣到歐洲也沒有任何問題。」


  「噢，那或許是……我們上一次送來的那頭牛有問題？」


  老蘭斯幾十歲的年紀不是白活的，就在丁翔還略顯激動時，老牛仔已經冷靜了下來：「看樣子，丁，我們明天還要送過來幾頭牛試殺一下才能決定最後的出售價。對了，約翰，這頭牛可以賣給你的。」


  「啊……是的，約翰，就按你說的價錢，這頭牛你會收購的吧？至於其他的……還是等我們多檢測幾頭牛後，再具體商量吧！」


  丁翔也很快反應過來，每磅五美元，那只是普通上品安格斯肉牛的收購價。而自己的牛，優選率居然達到了逆天的15%，要知道，就算是神戶牛在這一項數據的理論平均值也不過是13%。別看只有區區的百分之二，換算到一頭牛的身上，也不過只是二三十磅的高等級牛肉，但其中所蘊含的價值就不能這麼簡單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