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秦淮河上憶往昔
可是胖子卻是個見錢眼開的慫貨，一看到這錢就忘記自己姓啥了，一把接過那支票說道：「爽快啊，就這麼定了，只不過我問一句，要是我們能帶回來兩具或者好幾具，你是不是也按這個價格收啊。」
羅海瓊微微一笑說道：「只要你能弄得來，我都買得起。」
胖子挑起大拇指說道：「果然財大氣粗，實在是佩服之至啊。」
他把那張支票收了起來，貼身放好之後對我說道：「哥，咱們走，這頓飯，我請客。」
我們三個在一個碼頭下了畫舫之後，回到了秦淮河邊的熱鬧人群之中，沒有羅海瓊給我們當導遊，我們倒是自由了很多，想看什麼就看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反正我們口袋裡有錢，倒是不在意這些，放開了吃喝，有點像西虹市首富里的那種感覺，可勁造唄。
轉眼我們來到了江南貢院，這貢院也就是大考場，想當年科舉考試就在這裡進行。
我還打算買票進去逛一逛，可是胖子卻堅決搖頭說道：「哥，你知道嗎？到現在我最大的惡夢就是夢見考試，一發下卷子來明明寫滿了，然後批完了卻是零分。」
「慫貨，你現在不也混得挺好的嗎？還怕什麼考試啊？」我有些瞧不起胖子這麼慫，便諷刺道，「考試只不過是人生的一個過程，決定不了你整個人生。」
「可是它在夢裡卻影響了我一遍又一遍啊，真是考試虐我千萬遍，我待考試如初戀啊。」
「你有過初戀嗎？」我對胖子知根知底，「我記得你當初對食堂的那個包子西施倒是情有獨衷，天天在她那裡買包子。」
「可不是嘛，」胖子無比感慨地說道，「我買了好幾個學期了，才發現那包子西施的孩子竟然都上初中了，更可悲的是，那家包子賣的是天津狗不理包子啊。」
「想一想這狗不理三個字簡直就是我大學人生的寫照啊。」
在一邊的小鹹魚聽得當津津有味，插了一句問道：「胖哥，你混得這麼慘啊？能活到現在也真不容易。」
胖子轉頭拍了小鹹魚的腦袋一掌說道：「你懂個屁，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哥這樣有趣的靈魂才是萬里挑一。」
「可惜啊，當初那些大學女生全都瞎了眼。」
胖子一副悲天憫人的感覺。
我忍不住懟他一句：「我倒是覺得她們眼睛很亮，她們不管看沒看到你有趣的靈魂，都先看到你空空的錢包。」
胖子被我揭了老底，嘿嘿笑道：「我估計現在那些看不上我的女生們知道胖爺我現在牛掰了，會不會哭著喊著回來追我呢？」
「她們倒是不太可能了，估計她們的孩子長大了，你還是有機會的。」
胖子見我接連懟他，便只好轉移話題了：「哥，你說當年那個楚小艾如果知道你現在有錢了，會不會回來追你呢？」
楚小艾是我的初戀女友，她的樣子現在想來其實也挺一般的，只不過那時候我卻把她當成我的女神一般。
為了她我一周要打好幾份工，賺來的錢全都花在她的身上。
結果有一天我發現她跟院里一個富二代走進了小旅館，兩個人親熱無比。
最可氣的是這個富二代還是個女的，整個學校都知道她是個蕾絲邊，楚小艾這是跟她去開房的。
當時我的人生觀世界觀愛情觀全都在一瞬間崩塌了。
從此一蹶不振，整天在寢室時喝酒抽煙，也不去上課，一起床就光著膀子玩遊戲，連樓都懶得下。
說起來也多虧了胖子，胖子那時候經常把從包子西施那裡買回來的大袋狗不理包子拎回來跟我分享，又是陪我喝大酒抽煙，幫著我走出楚小艾帶給我的陰影。
如果之前胖子說考試是他一直的惡夢，那麼楚小艾跟那個蕾絲邊開房的畫面就是我很長時間來的惡夢。
現在胖子一提起楚小艾來，我卻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人家現在過得不錯，嫁了個有錢老外，現在人家是外商太太，自己在家零花錢聽說一年能有五十來萬呢。」
胖子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她的近況？難道你沒有拉黑她？」
我苦笑道：「倒也不是，前一陣子前任三上映的時候，楚小艾突然回來安北，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約我見上一面。」
「我了個擦的，你去了沒有？」
「我當時不是做主播嘛，覺得自己賺錢不少，想在她面前顯擺一下，結果就去了，我們就在學校邊上的老華西吃了一頓火鍋，那裡以前是我倆經常去的。」
「結果我還沒顯擺呢，她先給我顯擺上了，一說一年賺五十萬，就把我要顯擺的話給生生打回來了，我倆吃完飯之後就分開了，她又去見她別的前任去了。」
「我了個擦的，真是個賤人啊。敢情她是看了前任三，來回顧一下她的前任們的啊，」胖子無比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可憐啊。」
小鹹魚在一邊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就可憐了？我怎麼沒聽出來樹哥哪裡可憐啊。」
胖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弟啊，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
小鹹魚摸了摸腦袋說道：「哥啊，你生來就是成年人嗎？」
胖子說道：「非也，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大學提著褲子從我身邊離開，才知道不是我上了大學而是被大學上了……算了，你沒上過大學你不知道。」
小鹹魚撇了撇嘴。
我連忙打圓場：「你別聽他的，他跟我一樣上了個破壁大學，還差點因為學分修不夠被退學，上不上大學也就那麼回事，重要的是你有一顆學習的心。」
胖子盯著我說道：「如果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碰到楚小艾，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我想了想，卻是搖頭說道：「估計我什麼都不會做吧，畢竟我已經完全放下了。只有那些還沒放下的人，才會對過去耿耿於懷的。」
「所以我說你還是太善良啊，哥，要是換成我……」胖子想了想，「我也覺得不甩她是對的，穿新鞋跟不能踩臭狗史不是嗎？」
正說到這裡，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楊樹？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聲音一響起來，胖子和我都同時轉過頭去，便看見有一個矮墩墩的女人，一手牽著一個孩子，一手挎著一個中年謝頂的男人。
這不是楚小艾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