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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的身世

  蘇輕戈吃過晚飯之後,便去書房裏麵整理資料。


  開庭在即,在整理資料這一點上,著實是馬虎不得的。


  整理到十點鍾的時候,景尚那邊打了電話過來,一開口,便是:“我去查過稻稻在澳洲的住址了。”


  “找到了嗎?”蘇輕戈緊張的追問。


  景尚聲音沉鬱:“沒有。”


  蘇輕戈跟景尚同時沉默下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即便是很沉重,也需要去麵對事實了。


  “稻稻已經不在澳洲了嗎?”


  既然稻稻在澳洲的住址已經沒有人,那麽,除了搬去了澳洲別處生活,再有的猜測,就是盧家人已經徹底的離開了澳洲。


  盧稻稻的爸媽因為企業的事情,這幾天在國內已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如果被帶回國內,必然是要坐牢。


  做父母的即便是自己出了事,也想要盡可能的保護子女安全。


  而盧稻稻是盧家夫婦的心頭肉,這個時候有能力出國,必然是要帶著女兒的。


  隻是,景尚找不到盧稻稻,著實難受擔心。


  蘇輕戈覺得此刻安慰景尚的話都很蒼白。


  但是,即便是蒼白,也想要安慰幾句。


  “學長,你……”


  “我先回國,”景尚吸了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稻稻現在跟著叔叔阿姨應該是沒有危險的,他們既然已經不在澳洲,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沒法把稻稻找出來。”


  如果盧稻稻是在國內。


  那麽找她還容易一些,但是,如果出了國,放眼全世界去找。


  又豈止是大海撈針的難度。


  他短時間之內必然得不到盧稻稻的相關消息,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先等著,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了。


  比如說,先把輕戈的事情做好了。


  “我回國內,你現在應該需要我了。”


  蘇輕戈心情複雜。


  的確,她現在需要景尚的幫助。


  但是……


  “學長你現在的狀態……”


  景尚現在沒有盧稻稻的消息,心裏麵自然是靜不下來的,所以,讓他再去為自己的事情操心勞力,反而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也覺得有些殘忍。


  “我現在的狀態還好,這件事是你的大事,就算是稻稻知道了,一定也想讓我先幫你,她也會支持我的。”


  景尚知道,蘇輕戈翻舊案這件事來的多麽不容易,也知道她為了翻舊案,這麽多年來費力尋找籌劃了多少東西。


  甚至,連自己的愛情跟婚姻都搭上了。


  現在,終於有了張曦月這條線索。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他要幫蘇輕戈這一把。


  讓蘇輕戈能夠了結了自己的心事。


  蘇輕戈聽見景尚的話,心裏麵很感動,出聲道謝:“謝謝你,學長。”


  謝謝他在這個時候,還心心念念的記得她的事情,還願意去幫她一把。


  景尚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意味著什麽,也知道自己對蘇輕戈的幫助會有多麽關鍵。


  作為當年死者的親人來翻案必然是會引起關注,但是為了避嫌,蘇輕戈不能出庭做律師,隻能以死者親屬的身份,站在法庭上聆聽舊案重判。


  她等這一年已經等了十一年。


  這十一年裏麵,她做夢都想要看許鵬輝得到報應。


  現在,終於就差臨門一腳了。


  跟景尚結束了通話,蘇輕戈雙手握住手機,垂下眼睛。


  或許是因為長久積壓的情緒,也或許是因為多年來壓抑的恨意終於快要得意宣泄。


  心情複雜之下,眼眶就不由自主的發紅發酸,想要哭。


  殷墨書輕輕敲門的時候。


  她才一下子回過神,趕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抬起頭來。


  “睡前喝杯牛奶安神。”殷墨書推開門,走進來。


  但是視線一接觸到蘇輕戈發紅的眼眶,就淺淺蹙眉,關切的問她:“怎麽了?”


  蘇輕戈將手機放下,道:“剛接了景尚學長的電話,稻稻還沒有消息,我很擔心。”


  她很擔心盧稻稻。


  但是,卻能確定盧稻稻現在是安全的。


  她想要哭,是因為多年舊恨,終於要沉冤得雪。


  可這樣的理由,她不能說給殷墨書聽。


  殷墨書看著她發紅的眼睛,輕輕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指腹溫柔的摩挲跟肌膚相觸傳遞過來的溫度,讓蘇輕戈下意識抬起眼睛去看他的臉。


  殷墨書麵對她,一雙眼睛裏麵都是關切之情。


  但是,這條路越是往後走,他眼中的情緒就越是讓她心裏難以平靜下來。


  她別開視線,不再去看他的臉,伸手去把牛奶杯端起來:“你不是要出差嗎?早點休息吧。”


  “你整理完資料了?”


  “嗯。”蘇輕戈點頭。


  “那我等你一塊兒回房間。”


  蘇輕戈喝了半杯牛奶,然後把整理好的資料都收起來,這才跟殷墨書回臥室洗漱睡覺。


  夜裏躺在床上,蘇輕戈難以入眠,卻也不敢亂動。


  生怕影響到他休息。


  一直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她睡得很沉。


  也許是殷墨書叫她叫不醒。


  也許是殷墨書刻意放輕了動作沒有去驚擾她。


  總之,她醒過來的時候,殷墨書已經離開。


  她到了十點鍾的時候,才迷糊著醒了一下。


  外麵安姐敲了敲門,問她:“太太,早餐做好了,您要不要出來吃早餐?”


  她累的不行,迷迷糊糊打了一句‘先不吃了’就又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一直到中午快一點,才被安姐有敲門吵醒。


  安姐開口:“太太,有位先生上門找你。”


  蘇輕戈睜開眼睛,還有些不太清醒:“先生?”


  “他說他姓喬。”


  蘇輕戈一聽這個姓氏,馬上就清醒了過來,腦子也轉了一圈。


  是喬靜南。


  她認識的,跟她有交集的姓喬的男人,就隻有喬靜南。


  隻不過他這個時候上門找她做什麽?

  她趕緊穿衣洗漱,到客廳去見喬靜南。


  安姐已經給喬靜南上了茶,看見她出來,就回廚房裏麵繼續煲湯了。


  喬靜南轉頭看見蘇輕戈穿著寬鬆的裙子,孕味十足的出現在客廳,放下茶杯,道:“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隻不過睡的多了一點而已。”她不清楚喬靜南來找她是有什麽事,所以走過去,坐在了喬靜南旁邊的沙發上。


  喬靜南看她坐下,才道:“你跟張曦月已經談攏了吧。”


  一說這話,蘇輕戈的視線就變得清明又犀利了起來。


  喬靜南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喬先生真是神通廣大,我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喬先生的掌握之中吧?”


  “我隻是猜測而已,”喬靜南微微笑了一下,側著頭看她,“現在整個A城的律師都把張曦月的案子當做是燙手山芋,就隻有你接了下來,我相信你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也不會趟這種渾水。”


  “喬先生還知道什麽?”


  蘇輕戈一直不明白,喬靜南為什麽會對她的事情投以這麽多的關注。


  畢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朋友不被她這個壞女人欺騙傷害的話,並不足以去讓他做到這樣的程度。


  “我還知道墨書出差了。”


  “那喬先生就是專程來找我的,”蘇輕戈說完,見喬靜南不否認,就冷淡問道,“喬先生挑個我丈夫不在的時間來找我,就不怕惹什麽閑話嗎?”


  “我好心提醒你而已。”喬靜南又喝了口茶,完全是一副遊離在事件之外,靜靜看發展的模樣。


  “提醒?”她有點興趣,隻是不知道喬靜南這一趟過來究竟是提醒她什麽。


  “你不想知道墨書忽然出差是去了哪裏嗎?”


  喬靜南這句話成功引起了蘇輕戈的注意。


  蘇輕戈的神經緊繃了一下,眼神用力的看著喬靜南,臉色沉了幾分。


  喬靜南知道她已經開始猜測,便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墨書去了G城。”


  蘇輕戈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她緩緩收回視線,眼睫垂了垂。


  殷墨書果然是已經懷疑了。


  懷疑她的身份跟身世。


  “蘇小姐,你的動作要快一點了。”喬靜南看著她,臉色好不出喜怒來,似乎隻是單純的好心提醒,“如果你想要翻舊案,就不要等著墨書從你的老家回來再翻,如果你不想翻,就要想好墨書回來的時候,你如何應對他的懷疑。”


  殷墨書從她的G城老家回來,必然不可能一無所獲。


  他會知道很多。


  也懷疑很多。


  首當其衝的,就是懷疑她選擇嫁給他的主要目的。


  而她,對此確實需要一個好的解釋。


  “之前的我的資料身世他也查過。”蘇輕戈抬起眼睛,看著喬靜南。


  喬靜南勾唇一笑:“那個時候的確是我幫墨書查你身世的。”


  “為什麽做了隱瞞?”


  蘇輕戈問他。


  她那個時候跟喬靜南根本互不相識,也沒有見過麵。


  喬靜南如果是出於對朋友的考慮跟關心,就絕對不可能將她的身世隱瞞不報。


  但是事實是,喬靜南的確幫她隱瞞了。


  殷墨書對她的身世,還有她父親跟弟弟的死因,所以比較關鍵的身世資料,都一無所知。


  “我們互不相識,你隱瞞我的身世,也是出於對墨書的關心?”


  她可不相信,喬靜南這樣做是真的出於對殷墨書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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