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檢查單
蘇輕戈第二天還是聽話的去做了腸胃檢查。
檢查單等著出結果的時候，殷墨書剛好看見一個負責的病人，那個病人由家屬陪著，看見他，就主動同他打招呼：“殷大夫。”
殷墨書微微點頭，笑了一下。
病人看見殷墨書的身邊是坐著輪椅的蘇輕戈，便道：“跟病人來做檢查？”
“我太太。”殷墨書主動跟病人及其家屬介紹。
蘇輕戈正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用微信問劉姐裴裴的情況。
一聽見殷墨書跟病人說起自己來，便抬起頭，衝那位病人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那個病人也沒有料到殷墨書身邊穿病號服的女病人其實是他的太太，所以倉促笑了一下之後，就開口：“殷醫生的太太病情嚴重嗎？”
“一點小胃病而已。”蘇輕戈主動開口。
正巧，她剛說完，那邊負責給她打印檢查單的醫生就打開門，喊殷墨書：“殷大夫？您過來一下。”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殷墨書跟蘇輕戈說了一聲，又衝那位搭話的病人簡單說了一下，這才想著化驗單出來的房間門口走去。
蘇輕戈沒有在意。
但是殷墨書到了門口之後，卻看見拿著化驗單的醫生表情不是很好。
“我太太的化驗單有問題？”
“那個……因為不太確定，所以……給您看一下。”
醫生把化驗單給殷墨書遞過去。
殷墨書看他臉色上甚至有點小心翼翼，就覺得奇怪，伸手接過化驗單。
大體一掃，手指就捏緊了。
那個醫生也看出他表情不對勁兒：“殷醫生，我們醫院的這個檢查，也許會有錯誤也不一定。”
殷墨書長眉緊皺，薄薄的唇瓣也抿成了一道冷薄的直線。
……
殷墨書走後，那個病人的家屬就把蘇輕戈的輪椅推到了人少的休息區。
這裏是化驗科的大區。
許多人正在等候區這邊的椅子上看著亞力克板等著自己去化驗。
那個病人家屬也是一樣過來做檢查的。
怎麽著都是等，既然主治醫生的太太也在等，那個病人就很熱絡的跟蘇輕戈聊了起來。
“太太跟殷大夫結婚幾年了？”
“兩年多。”
“殷大夫對太太很溫柔的樣子。”病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邊陪著她的是女兒跟女兒的男朋友。
蘇輕戈看殷墨書的病人這樣看待他對待自己的態度，就笑了一下：“還不錯。”
“殷大夫好像已經有孩子了。”女病人繼續問。
蘇輕戈就點點頭：“是，我們有個兒子。”
“今年多大了？”
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總是健談許多。
尤其是在之說起孩子的時候，就更健談了。
蘇輕戈也不厭倦，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養母也是一個這樣的人，所以甚至覺得對方這樣跟自己說家常的時候，有那麽一點親切。
“兩歲。”
蘇輕戈微笑。
“兩歲啊，乖不乖呀？”
“很乖的，”蘇輕戈將手機拿出來，手指劃拉了幾下，找出裴裴的照片來，給那個女病人看，“看，這就是我跟墨書的孩子。”
那個女病人看見蘇輕戈手機上出現裴裴的照片，有些歡喜。
“這孩子真可愛啊，一看就是很乖巧的。”
蘇輕戈笑著道：“是啊，很乖巧。”
那個女人側頭，微微傾身過來盯著手機屏幕看的那個角度，讓蘇輕戈有一瞬間的恍惚。
覺得這個跟自己母親年紀相仿的女病人，像極了已經去世的養母。
恍恍然的，覺得現在正在看照片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孩子的外婆。
“媽……”蘇輕戈忽然喊了一聲。
那個女病人一愣，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看蘇輕戈。
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蘇輕戈卻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是恍神了，急忙笑了一下，亡羊補牢般的補救：“我媽也很喜歡他。”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心酸。
自己的老媽，從來就沒有見過裴裴。
如果她還活著，看見自己生下的這個孩子，一定會歡喜的不得了。
女病人聽見蘇輕戈這麽說，就道：“做外婆的肯定喜歡的不得了，別說是這麽乖巧的，就算是個小淘氣包，隻要是女兒生的，那就當寶一樣寵著的。”
說著，那個女病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而她的女兒也微微笑了一下。
母女兩人對視之間，那種親情的溫度悄然蘊散。
讓蘇輕戈覺得羨慕又悲傷。
“張廷芳？哪個是張廷芳？”
護士喊人的聲音傳過來。
病人的女兒率先反應過來，對著女病人道：“媽，到您了。”
“哎，咱們過去，”女病人說完，就衝著蘇輕戈道，“我就先過去了，你再等等殷醫生吧。”
“嗯。”蘇輕戈點點頭。
目送哪個女病人跟她的女兒女婿一塊兒離開等候區。
也巧，他們一走，殷墨書就從化驗室裏麵走了出來。
手上卻沒有拿檢查單。
蘇輕戈看他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就問他：“我的化驗單還沒出來嗎？”
“出來了。”
“什麽毛病？”蘇輕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這個健康的胃是出了毛病？”
“哪有出什麽毛病，”殷墨書推著她的輪椅，同她往病房裏麵走，“以後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涼的辣的油的，都不行。”
“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吧？”
蘇輕戈也沒有太當回事，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他。
殷墨書在她背後幫她推輪椅。
應付的有些敷衍，到了快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蘇輕戈忽然轉頭問他：“剛才那個女病人得的什麽病？”
殷墨書眼珠動了一下，唇瓣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胃癌。”
“胃癌？”蘇輕戈一下皺緊了眉頭。
“可是，我看她的態度……”
“家人隱瞞了而已。”殷墨書打斷她的話，“如果直接說了，病人的心裏會承受不了，所以結果一出來，家裏人就選擇隱瞞下來了。”
蘇輕戈聽他這樣說，心裏就忍不住有點難受：“她也才跟我媽差不多的年紀。”
殷墨書手指悄然收緊，聲音也緊繃了幾分：“癌症不看年紀的，二十多歲，三十多歲的患病者也比比皆是。”
蘇輕戈想起前些天看的三十多歲得癌症公司高管的新聞，就點點頭，垂眼道：“也是啊，閻王又不挑人的。”
殷墨書聽著她的話，也重複了一句：“是啊，閻王不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