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摟上他的脖子,怕自己會掉下去。(求月票,萬更了。)
唐嘉千走了。
顧斯白一直站在書房裡,英俊的面容上全是無盡的悔恨。
許久以後,他才了樓。
洗漱完后,沒有吃岳嘉琪做的早餐,冷聲對她說:「下次不要在來了,我這裡不歡迎女性。」
正拿著筷子的岳嘉琪頓時愣住。
眼睜睜瞧著顧斯白離開,她才撇起嘴,哭了起來。
……
醫院。
特意避開了沐家人在的時間段,顧斯白帶著蘇黎來到醫院。
透過玻璃,看到沐衍琛躺在床上,藍色條紋狀的病服上,一抹紅色血漬。
傷口還是在流血……
蘇黎戴著口罩,有些漠然的看著沐衍琛,開口問道:「他還沒醒嗎?」
「還沒有,醫生說流血過多,需要再觀察段時間,等沐醒來,應該就能回去養著了。」
顧斯白說完,拿出一部手機,遞到她面前。
「手機我從楊宇哪裡拿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先用著,沐不在,有情況發生,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接過手機,「謝謝你顧律師,你真是一個好人。」
聽到「好人」二字,又想起了早上唐嘉千說的那些話。
低聲自言道:「有時候我真恨不得當次壞人。」
蘇黎聽到后,疑惑的看向他,「為什麼想當壞人?」
「壞人可以隨心所欲,沒有那麼多顧慮。」
話落,看向病床上的沐衍琛,「所以我有時候還挺羨慕沐的,雖然有時候偏執,瘋狂,做事太過果斷,但他始終都沒有錯過你。」
「顧律師你錯過了誰?」
「沒誰,感悟一下而已。」
輕聲笑了笑,便沒再說話。
而此時,病房裡的沐衍琛彷彿已經醒來。
當他睜開眼睛,擰著眉,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抬頭就看到玻璃外面的蘇黎。
蘇黎,也看到了他醒來。
兩人就這樣隔著玻璃相望著,直到醫生過來,為他檢查傷口。
被醫生通知可以進入病房后,顧斯白沒有進去。
當蘇黎走進病房后,原本半躺在床上的沐衍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因為帶著口罩,只能看到她的一雙眼睛。
兩人就這樣目光相對,誰都沒有先說話,就那麼靜靜的互相看著對方。
直到蘇黎伸手摘掉口罩。
清麗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已經不那麼黑的皮膚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氣色許多。
那雙手雖然才塗抹了三天的葯,但明顯好了很多。
沐衍琛抬起胳膊,輕握住她的手腕,看了下她的手背,叮囑道:「我不在,記得每天都要塗藥,這樣,手才好的快。」
「謝謝。」
蘇黎的嗓音很淡,沒有一絲情感。
但沐衍琛卻低頭,在她手背親吻了下,「蘇黎,你又要開始把我隔離在你的世界外了對嗎?」
「你想多了。」
抿起唇角,眼底是無盡的嘲諷,「我的世界,你從未走進來過,沐衍琛.……你根本就不懂我。」
沐衍琛抿了下唇,仰頭凝視著她唇邊的嘲諷。
右手臂抬高,捏住了她的下巴,「誰懂你?左寒嗎?」
說完,竟揚起嘴角,垂眸思考了會兒,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似笑非笑打趣道:「在我養傷期間,不要過來看我了,你過來,會影響到我。」
「嗯,知道了。」
淡淡應完,便把口罩戴上。
從他的手掌間,收回手腕,沒有說告別的話語,便離開了病房。
沐衍琛望著她的背影,神色逐漸失落。
最後又變回像往常那樣的淡漠。
後來的幾天,蘇黎都遵守了沐衍琛的要求,沒有再來醫院。
期間,龔欣和陸爾曼經常會過來,卻每次,都被拒之門外,連進都不讓進。
除非是沐家老太太和沐熙璨。
甚至連父親沐建成都避而不見。
一周后。
沐衍琛出院了。
他依舊像往常那樣裝作看不清,下車是,手中還是拄著拐杖。
只有在走進客廳后,才放下拐杖,雙眸便的明亮。
暖暖正在樓梯口玩,看到他,立刻甜甜的叫了聲:「蜀黍。」
阿香在一旁看著,覺得暖暖的模樣跟沐衍琛是越來越像。
以前還沒發覺,是暖暖的皮膚變白后,才有了這種感覺。
看到暖暖,許久都沒露出笑容的沐衍琛,彎起了唇角。
不再冰著一張臉,忍住肩膀的疼痛,微微彎身將暖暖抱起。
「暖暖,你媽媽呢?」
暖暖一聽,抬頭看向樓上,「上面。」
「我們一起去找她?」
「嗯。」
來到卧室,正好看到從浴室里走出來的蘇黎。
剛沐浴完,頭髮沒來得及擦,還滴著水。
半個多月沒見,她的皮膚已經白了不少。
回到北城一個半月,原本晒黑的皮膚已經恢復到了往日的白皙。
那雙纖細的手也有了靈氣。
尤其,當她抬起頭,輕輕眨眼的一瞬間,傲嬌的表情完全跟幾年前初遇她時……一模一樣。
沐衍琛看的有些目不轉睛,但蘇黎卻下意識的返回浴室。
因為,她剛才只裹了條浴巾出來。
沒想到這男人會回來。
換了浴袍再出來時,沐衍琛懷裡已經沒有了暖暖。
他把暖暖交給阿香看,自己則在卧室等著她。
看到她出來,不再是浴巾后,走過去,摟住她的腰,近距離的欣賞著她的美麗的容顏。
說了聲:「好久不見。」
「我以為你要住很久。」蘇黎的口氣滿滿的失落。
「很不希望我回來?」
「你覺得我會希望你回來嗎?」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們之間的交流變得陌生起來。
似乎除了反問和互懟,再無其他話題。
沐衍琛默聲,把她摟在懷裡。
長了鬍渣的下巴輕輕磨蹭著她的頸間,扎的她不停的扭頭想要躲。
卻還是被他扳過了頭,硬生生的被吻了起來。
直到呼吸紊亂……
沐衍琛才終止了這個久別的吻,與她額頭相抵,「幫我個忙。」
蘇黎想問什麼忙時,他已經拉著她來到洗手間。
從抽屜里拿出剃鬚刀,指著自己的下巴,「幫我刮鬍子。」
說完,將她抱到洗手台上。
兩人面對面。
接過剃鬚刀,蘇黎抬眸,「不怕我再傷了你嗎?」
「你還會再傷嗎?」
說這句話時,墨色的犀子始終凝視著她的臉。
蘇黎沒答。
拿起剃鬚刀,熟練的為他颳起下巴。
以前,在巴黎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
把她抱上洗手台,讓她為他刮下巴上的鬍渣。
思緒瞬間就飄到了那時候。
在她分神時,沐衍琛已經捕捉到她眸底的恍惚。
看到她這般漫不經心,奪過剃鬚刀,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唔……」
喉間發出嚶嚀的同時,舌已經探來。
只怪他的吻太粗暴。
熟悉的氣味,氣息席捲了鼻息間。
交融那一刻,蘇黎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摟上他的脖子,怕自己會掉下去。
浴室里的燈是暖光。
狹窄的空間里,沒一會兒充滿了曖昧氣息。
兩人呼吸都有些粗喘。
當解開她腰間的浴袍,向上撫摸,停留在她腰間時,卻被她雙手摁住。
「不要在這裡。」
蘇黎微喘著,小嘴嫣紅,還在滴著水的髮絲貼在臉上,正沿著下巴向下流。
浴袍敞開,裡面一件衣物都沒。
看到她這樣,沐衍琛喉間一緊,嗓音有些沙啞,「你差點就要了我的命,給我一次就那麼不情願?」
「我討厭洗手間。」
話落,餘光掃視到旁邊的毛巾,伸手扯下來遞到他手裡,「或者.……把我眼睛蒙住。」
「為什麼要蒙住眼睛。」
「因為,我不想看到自己是在跟你作/愛。」
躁動瞬間停止。
沐衍琛眸底陰沉,而後卻揚了揚唇。
「蘇黎.……你贏了。」
話落,把手收回,為她拉上浴袍,繫上了帶子后,就轉身離開了浴室。
……
當晚,沐衍琛沒有來卧室。
蘇黎一夜睡的都很安穩。
第二天,手機再次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蘇黎本不想接,因為猜到了是誰。
但對方頻繁的打來,只好來到陽台,滑了接聽。
「我以為你要一直拒接呢。」朵惠的嗓音有些慵懶,又帶著輕微的嘲諷。
「接是想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不招人愛聽的話。」
現在的蘇黎已經不是那個任由她威脅的女人。
經歷這麼多,早已看開。
正如顧斯白所說,與其當一個好人,不如當壞人。
毫無包袱的去反擊那些曾經傷害過,並且,還準備再次傷害你的人。
聽到她的話,朵惠顯得很意外,「翅膀硬了?已經開始準備到處飛了?」
「聽說過浴火重生嗎?」蘇黎反問道:「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一直任由他人欺負,尤其……我的本性還相當冷血。」
「所以,你這是準備跟我宣戰了?」
「宣戰?你還不配當我的對手,因為,真正強的對手不會一直躲在陰暗處使壞。」
手機那端的女人很不屑的輕哼了聲,「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如果敢,就不會一直假借龔欣和陸爾曼的手來對付我,朵惠,一隻老鼠就算有了翅膀,也只是蝙蝠,成不了鳳凰。」
「你敢罵我是老鼠!」
蘇黎彎起唇,「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我等著你上街。」
話落,毫不猶豫的結束了通話。
然後將號碼拉入黑名單。
這一刻,蘇黎有種從未有過的舒暢。
事實證明,壓抑,忍讓,並不能為自己換來平靜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就迎面而戰。
……
唐嘉千來到尚城府時,看到的是正坐在鋼琴前彈琴的蘇黎。
午後的光灑在她的臉上。
雖然閉著眼睛,但上揚的唇角卻能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暖暖坐在嬰兒車裡,像是能聽懂一樣,安靜的聽著。
尚嬸和阿香都羨慕的看著眼前蛻變的女人。
尤其是尚嬸,在心裡感慨,以前的蘇黎終於回來了。
門口的保鏢也都紛紛朝裡面望,驚嘆道:「彈得真好啊,我還真不知道夏小姐竟然還會彈琴。」
因為身份的原因,蘇黎對外公開的還是夏沫。
一曲《獻給愛麗絲》結束,收穫了眾人的掌聲。
唐嘉千微笑著,心想著:這才是蘇黎。
那個驕傲的蘇黎。
*
上樓后,尚嬸端來兩杯咖啡。
暖暖站在床邊和阿香玩著積木。
蘇黎優雅的坐在陽台的木質椅子上,抿了口咖啡,看向唐嘉千,「有心事?」
「沒有啊,過來是告訴你,後天陪我去定製婚紗。」
下個月五號就要結婚,還有不足半月的時間,是時候準備了。
「考慮好了?」蘇黎問。
唐嘉千點點頭,「早就考慮好了,我都多大了?28了都,也該嫁了,我媽那邊也一直盼著抱外孫呢,而且,我也想生個像暖暖這麼可愛的小棉襖。」
「考慮好了就好,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
話說完,蘇黎就笑了,「我自己破事還沒處理完,竟然又給你說教了。」
「你那可不叫破事,是你總是不願意敞開心扉的把埋藏的心事都告訴沐衍琛,蘇黎,如果心裡真的還在乎,就大膽的選擇一次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遺憾二字說出口,心間微微抽疼。
只因……又想起了顧斯白那張冷漠的臉。
蘇黎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端起杯子,又喝了口咖啡。
「每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在巴黎,他逼著我流掉孩子,不相信我的情景,就像陰影籠罩在心裡,怎麼都吹不去,有時候,會恨他恨的想讓他死,但是卻怎麼都下不去手。」
不然,那天,她可以瞄準他的心臟,而不是肩膀。
「你呀,就是自虐。」唐嘉千長嘆口氣,「總之,在我眼裡,你真的是幸福的,所以,蘇黎……要珍惜.「
說完,掃視到院外一輛車裡有人拿著望遠鏡朝她們這邊望著,皺緊了眉心,「沒告訴沐衍琛嗎?怎麼不把那人給抓起來?」
蘇黎也朝那邊掃了眼,僅僅是笑了笑,「他不讓保鏢抓,說要釣大魚。」
「大魚?」
唐嘉千忽然想起一個人,「萬一釣出來是他親媽怎麼辦?」
「涼拌。」
她有感覺,沐衍琛這般的防備沐家那邊,應該是已經有了察覺。
不然,自他在醫院醒來,雖然半個月沒有回來,但是龔欣和陸爾曼都沒有過來再找事。
看來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正想著,看到不遠處那輛黑色勞斯萊斯駛來,到了院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
唐嘉千看到,走下來的除了沐衍琛,還有顧斯白。
頓時,她就移開了眼。
「我先走了。」
「不留下吃晚飯?」蘇黎問,「我已經讓尚嬸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瓦罐魚。」
「沒什麼胃口。」
說完,樓下的顧斯白已經和沐衍琛抬眸朝樓上望來。
擺明了不想再跟顧斯白有任何交集的唐嘉千向蘇黎說了告別後,便下了樓。
甚至連與顧斯白擦肩而過都沒有開口打招呼。
是晚飯時,在飯桌上,蘇黎隨口說了句:「我後天要出去一趟。」
「要去哪裡?」沐衍琛問。
「要陪嘉千去定製婚紗,她和梁祁凡不是下月五號的婚禮嗎?」
話剛落,餘光掃了眼顧斯白,看到他眸底閃過一絲煩憂。
緊接著,一碗米飯都沒吃完,便站起了身,「我先走了。」
「不合胃口嗎?」蘇黎問。
顧斯白搖了搖頭,「沒有,最近沒什麼胃口而已。」
奇怪,唐嘉千也是說沒什麼胃口。
他現在也是這個理由。
怎麼覺得這倆人之間像是有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