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不戰而敗和自然死亡
禁咒與非禁咒的威力，唐士道在遠古邪宮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差別。
小咒與大咒是暫時與永久的區別。
禁咒卻是唯我獨尊式的效能。
以人為喻，小咒是士兵，大咒是將軍，禁咒是帝皇！
前兩者可以擁有很多，但帝皇只能擁有一位。這不需要強大與弱小的對比，禁咒的『唯我』性質就代表它可以否決一切『非我』的存在。對戰三首巨犬之時，原始日蝕沒有跟大煉鐵術和大焚金術比拼高低，它出現之後就一種表示：我在，你們不可以在。有我，不可以有你們。
再之後，風系魔獸使用『羅天風咒』跟原始日蝕拚鬥了一段。
因為它不是火。
所以它可以拼。
但是，最終的結果，更強大的風系魔獸還是戰敗了，純粹就敗在禁咒的非凡效能之下。面對這種結果，唐士道覺得除非對手的戰力高出很多倍，又擁有非常特殊的技藝，否則一般法術不可能跟禁咒相提並論。那種感覺就像……尋常的文武百官不可能跟帝皇較勁，就算絕頂的名臣武將，碰到英明神武的帝皇也很難。
而禁咒，它就是最頂尖的帝皇。
遠古邪宮的清理任務，唐士道自然不會錯過。可以盡情使用禁咒，又可以不斷回收唯一法術，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不得不說，遠古邪宮絕大部分的唯一法術都是變身和召喚，而且就是遠古魔獸本身的變身與召喚。可以不借本身血賦優勢，獨力崛起的強者真心很少。
也許有。
但，唐士道相信他們都『出去』了……按照之前一具魔偶的說法：出讓唯一法術可以換取自由。
假如有本事獨力闖出一條路。
犧牲一個唯一法術換自由，相信他們會捨得的。所以在遠古邪宮中，真正最有本事的『罪犯』都逃了出去，只剩下一群不願意低頭的豪強，以及一群價值不高的豪強。話說回頭，能夠犯下不恕之罪，再『普通』也是正常人眼中的頂峰異士。
唐士道也沒有浪費，一一收回，變身和召喚也不介意。
除了全知之眼的養分，圖騰世界也增加了不少。
更重要。
無色，原始日蝕，原始月蝕三大系需要時間慢慢整合，把所有法術變成三個體系性的法術。增加唯一法術有利於三法術的拓展，同時也有利於至尊層次的修行。至尊級別是必走之路，唐士道也不想避過，畢竟禁咒還是無人談論的禁忌存在。
一年，兩年，三年……
時間流逝。
外界對人皇被囚之事越傳越廣，認為逃出來的可能越來越小。但是，另一方面，鯤鵬盟族依舊大肆入侵深虛空，全力擴張自己的勢力地盤。同樣，神唐系信徒也越來越多，完全不受外界風言風語的影響。
鐵礦師計劃和鐵英靈計劃也一直順利進行。
彷彿。
這些跟人皇最大關係的人與事都忘了人皇的存在，他們都低頭用功，只認真干好自己的事。
忽然之間。
各大種族的首領又意識到：不需要人皇！
鯤鵬盟族，神唐系信徒，兩大計劃……這種種事情都不需要人皇親自去處理。一般來說，一個勢力的領頭人倒下了，這個勢力一定會崩散瓦解。無頭之群，只是眾獸之食。可是人皇他不一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預先安排好的。
鯤鵬盟族的倚仗是鯤鵬，鯤鵬不是人皇操控的，只是主權屬於人皇。
沒有人皇，鯤鵬照樣使用。
神唐系信徒，他們從來沒有貢獻法力，人皇也從來沒有稅取。沒有人皇，他們照樣聯結在一起。
鐵礦師和鐵英靈的計劃……人皇不死就行，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做事。
所以。
簡單一眼看去，人皇本身就是『多餘』的。
「頂著開罪所有匠師與受益種族的風險坑害了人皇，結果，人家連毛都不掉一根，呵呵呵呵……」
「人皇從來不將東西私吞，所以根本沒有影響。」
看到人皇被囚之後的各式反響。
很多人笑了。
同樣，很多人哭了。
人皇明明倒了，但他所做一切依然不變。甚至說，鯤鵬盟族和人類種族更加努力。這時候，一股更隱密的暗流洶湧……毫無預兆的，懸賞魅摩一行五人的獎品提高了，不是翻倍，而翻了十倍：每提供一個人的消息，獎勵10件源鐵法器。提供謀害五人小隊的種族名字，獎勵100件源鐵法器。
這個消息一出，所有種族的首領們都駭然失色。
150件源鐵兵器足夠武裝一百五十名界主或者至尊，這簡直是一個弱小種族一步登天的最大懸賞。
雖說鐵礦師計劃可以增加材料。
但是。
人皇稅取50%數量放入鐵英靈計劃中，這一刀就是一半。再加上，各大種族加入鐵礦師計劃，他們可以不內設鐵英靈計劃嗎？不，這是必須有的。為了種族的延續，他們必然保留一條後路。不用說別的，種族的首領，族皇，長老，員老，誰不想預留一件鐵英靈『後備分身』。
他們就是一族的主事者，他們會反對嗎？
目光不用長遠，正常人都知道『有備無患』的好處。如果別人有，你沒有，競爭之時你敢拚命嗎？所以說，目前的鐵礦師產出99%材料都為了鐵英靈計劃，而且這種用途方式，再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改變。
有人會說：1%的量也超多啊。
但，聽到的人會笑。
有史以來，源鐵法器從來都是『缺貨』狀態，缺的真一千件一萬件。哪怕現有產量再翻一億倍，虛空諸族也一口吃光。例如神上十皇持有幾件，那數不清的基石員老就不需要了嗎？他們需要，更低一層的界主神將就想要嗎？不需要多說，就說元靈法皇，如果無限供應，它起碼有一百萬個兒子和女兒需要源鐵法器。
頂級法器，不會滯銷，只會缺貨。
150件懸賞一出。
氣氛變了。
這個懸賞就像一個超級炸彈，無論落在誰人頭上，它的威力都將湮滅目標。躲在暗處的人，從不安變成了惶惶不可終日。那種感覺，它們已經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包括自己曾經最親密的盟友。如今，看到一個稍稍異樣的眼神，一個稍稍不同的表情，它們都會一陣寒意升起。
更可怕。
這件事情並沒有明面爆發，只有詭潮暗涌。
「帝宸閣下，帝皓閣下，我在退步。」獅犴在一次集會中僅僅說了一句話。
然後，再沒有然後了。
法師一般是不可能會退步的，哪怕不修練，維持原來狀態也沒問題。退步只有一種可能：自然溢散。什麼情況下會自然溢散？不知道。或者說有好幾種情況，例如被封印，被折磨，又例如……陷入絕望！
獅犴沒有說因為什麼。
也許不需要理由，反正它在退步是事實。這時候，其餘的魔獸族皇也隱隱猜到原因，身陷恐懼包圍，又脫困無望，它不退步才怪。
另一邊。
此時的唐士道已經不親自動手了，只讓上世之影，下世之影和群鴉清理餘孽。幾年間的收穫，絕大部分唯一法術都是召喚與變身。但是，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奇法妙術。除了兩個大咒大煉鐵術和大焚金術，天靈祖樹，羅天風咒，閃電界限都是奇奧異術。
此外。
之後又收集了『空古雷音』的聲音法術，『界外蜃樓』的空間法術，『陰陽奇緣』的不明效果法術，『魔法迷途』的詛咒法術，『蒼白光環』的未知光環法術。
當然還有一些其類型，但效果不比這些異術，唐士道只回收未研究。
數量最多的變身與召喚也暫且擱置。
如今的修行。
最重要就是把所有法術引流歸宗，迸入三禁咒的序列。在以後，自己不需要再分類，只使用『三種』法術就足夠了。至尊強者修練唯一法術就是不限量衍生的增強方式，唐士道的做法逆相背行，正要把所有法術納歸為一。
五年，十年……
時間消逝。
終於，翼獅種族的族皇，獅犴，再一次被帝宸和帝皓召見。這一次，幾乎所有盟族族皇都來了。它們的臉色都不好，那些情報員們更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
古殿中央，一個超大光屏展示情景，暫停了畫面。
獅犴只看一眼就知道是那裡：遠古邪宮。
一黑一白兩種鴉人，它們守護了十年，它們被明面挑戰，被暗中襲擊，被聯手圍攻。十年來它們死了活了幾十次，也殺了數萬豪強，但它們一直沒有消失。
可現在……
「遠古邪宮呢？」獅犴很累，明明是至尊1的豪強，卻有一種連說話都費勁的感覺。
「消失了。」答案讓人絕望。
但。
更絕望的是：「被人皇收走了。」
獅犴身上濺出藍煙，基礎魔能不自然的潰散。
情報員們都有點不忍了。
不過。
它們不得不稟報全情：「諸位，我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大咒人皇出來了，他脫離了遠古邪宮。而且，他完成某種不明任務，在出來之後，他把遠古邪宮解封收納了。整一顆超巨型的源鐵星球，他一力掠取了。」
光屏畫面在演示當時的情境。
人皇突然閃爍現身。
回身。
揮手。
遠古邪宮的星體表面散發豪光，形成超大型的咒文。然後，縮小，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人皇手中。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另外一件事。人皇已經返回蟲師源鐵工院，回到原殿，查問工作進程又繼續冥想。蟲師跟他談過，如像我們想象到的：沒錯，他拿到了大空間術。」情報員們也升起一陣無力感。
一眾魔獸族皇，猶其是遠古魔獸，它們都臉色灰暗。
大空間術。
遠古時代第一空間法師『空骨』的唯一法術，後世代也沒有聽過第二人擁有。這本不可怕，問題是，空骨是遠古邪宮的建造工匠。雖然他不是獄長，卻是『鎖困』所有犯罪最重要的一個人。
獅犴沒有說話，體內能量在崩散。
甚至，連軀體也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衰老。
沒有人傷害它。
沒有法術詛咒它……這是自然衰退！
古殿眾獸一陣輕嘆，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時候，只見獅犴顫顫巍巍起身，叫來一個年青的翼獅族人，似乎早有打算了。慢慢的，它交出了所有一切，包括它的源鐵法器和唯一法術：「走吧，帶著你和你的朋友離開。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要再回來了。族皇之位就由獅宮接任吧，我知道它奢想很久了。走吧，記住，不要回頭。」
青年翼獅悲泣跪叩。
此時獅犴卻像放下一切重負，露出前所未有的輕鬆笑意。
轉眼間。
魔法能量溢動，獅犴的軀體迅速晶化，龜裂，破碎，然後隨著流散的能量一同化為藍色飛煙。至尊魔獸，一族之皇，在無損無傷，無驚無憂的情況下『自然死亡』了。
雖然從未交手，但是，誰都知道獅犴死在誰人手中。
世上有人不動手就可以嚇死人嗎？
有！
第一個是稻草人，第二個是奧靈，現在……人皇是第三個。
儘管獅犴是受到壓力太大，不堪重負。但是，它確實死於『不戰』之中。
眾獸再嘆。
自然死亡……一個多麼陌生的名詞啊。
今天，居然在眼前重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