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屠榜中

  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坑。


  但是，在場所有人也知道：這個人必須輸……他不是楊磨，他不是上世人，他必須被上世豪強打倒。


  歷史上有無數人挑釁過上世人的威嚴。


  結果，沒有一人有好結果。


  以前沒有。


  今天也不能有。


  上世人的尊貴榮譽，誰都不能褻瀆。


  「殺！」


  「殺了他！」


  「上。我們的員老呢？我們的長者呢？上，殺掉這個下世狂徒，殺！」


  「不要投降，不要讓他活著離開！」


  「殺！」


  怒聲喧吼，觀眾們人人激憤怒。可是，宗族長者們卻在沉默。不但他們，處於第二和第三梯隊的員老們也在沉默。鈷狼的敗亡證明一件事：這個戰影也擁有他們看不透的神奇本領。此外，能夠隨意提升楊磨的實力，戰影的能力需要進一步估高。


  換而言之。


  戰影是法靈的層次，法靈主宰的極限高度。


  面對這種對手，員老們不敢輕率行動。要知道，格鬥賽場是會死人的，死亡之後就算能夠復活，損失也難以承受。特別法靈主宰這種層次，死一次的復活費用高得嚇人。嚴重的，窮盡幾百萬年的勤儉工作都還不了債。白白遭受這種損失，誰都受不了。


  元幕宗族的原大員老，元幕，他現在就是苦工，一個巨債如山的苦工。


  員老們相信，元幕還有自己的秘藏。


  但是。


  他不願意拿出來還債，寧願耗費幾十萬年工作還帳也不翻底牌。為什麼上世豪強徹底死亡會有『上世秘藏』留下？理由就是大家都需要留一手，以圖後計。有那張牌，宗族還會把你當人看待。把私藏翻出來，你就真沒價值了。


  塵上塵世對失敗者太不友好，只能自己狡計求存。


  現在。


  員老們不聲不響，實際也是害怕自己死亡再生會變成元幕那種『苦工』。


  戰死無榮譽。


  這也是上世人的悲哀之一。


  人們呼喊。


  豪強沉默。


  這一刻，場外觀眾慢慢降低吼喊，慢慢變得疑惑不明。在他們心目中，這是很簡單的事情：上場，殺敵，榮譽歸還……哪裡需要多想，直接剛就行了。


  為什麼？

  沒有人行動，沒有人挑戰？

  區區一個下世狂客，給他死就是行了，為什麼都不動？


  聲音降低。


  慢慢的，整個場面徹底陷入一種瘮人的寂靜。有一種莫名的驚惶慢慢漾開，一種印象和一種信心正慢慢破裂。那種感覺就好像：一群人站在高樓頂上跳舞，高樓卻開始破裂，地面也一點點下陷，樓頂人們漸漸陷入這種莫名的不安中。


  此時，他們內心共同的聲音：沒人嗎？


  下世狂徒喧囂，沒有上嗎？

  那些員老呢？


  那些長者呢？


  他們為何不出來？


  我們的守護神，他們為何不出手碾碎敵人？


  同樣。


  元煞等等一眾豪強也能感應現場氣氛，但是，他們根本不在意。區區一群民眾，有什麼情緒都無關重要。在他們看來，只要解決了事情，最終一切都會變好，人們仍然會仰望和崇拜他們。對他們來說，解決是一定解決的，但，自己的安危必先保障。


  同時，自己的利益必先保證。


  為了上世的榮譽？

  呵呵。


  傻子才幹。


  從情報中聽說，人皇是為了下世人能夠活得更好一點，才自願跳出來當盾牌。這種傻瓜舉動，上世的聰明人可不屑去做。如果必須有所犧牲才能解決問題，那麼，主動犧牲的也不是自己，指派別人犧牲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於是。


  很奇葩地，166場連勝之後，沒有人挑戰。


  這一天，它靜靜的過去了。


  此時的上世秘橋，唐士道也有些愕異。老實說，塵上塵世的長者不缺少武力。甚至，一些大宗族員老就擁有非常強大的武力。但是，他們太『慎重』了。那種感覺……他們不像勇猛的將軍，他們更像金玉滿屋的富豪，遇到稍稍冒險的事情就小心翼翼。


  而且。


  他們都不願意上前，永遠有一種：你們上吧，我精神上和物資上都可以支持你。


  對付弱小的人，他們很積極。


  對付未知的人，他們卻很小心。


  本來。


  唐士道以為元昶派人『測試』就是一種測試，現在才明白不止這樣。元煞等等長者需要一個數據，準確的數據，然後他們才能評估實力等級。覺得好欺負，他們就很積極了，搶著動手。但是覺得不好打，他們馬上小心慎重，寧願不做也不願意出錯。


  淺點一點說。


  他們需要知道對手『好不好欺負』，好欺負就積極上，不好欺負就等別人上。


  之前有無數人不停挑戰。


  實際，那都是他們的習慣性舉動。小智慧樹掌控了生命網路，衛瑒等人的情報能力是頂尖之頂。但仍然不受歡迎，實際除了不是元姓，不符合對方的習慣也是重要原因。


  另外一邊。


  塵上塵世很龐大，但相對虛空要小得多了。


  為什麼？

  理由也是一樣。


  其實不是塵上塵世自然環境太小，而是他們的探索問題。有一些『未知，未明，未確定』的危險，無人願意探索。他們不冒險，他們只採取蠶食的方式，一點一點探秘塵上塵世。所以，塵上塵世的『小』是因為沒有冒險探索，不是因為塵上塵世真的很小。


  虛空是怎麼乾的？


  看到未知的傳送門，跳進去。


  看到未明的虛空裂縫，跳進去。


  看到未確定的能量渦點，跳進去。


  虛空的探索派現狀……四死三傷二失蹤，還有一人作死中。他們的努力帶來了什麼？帶來一個連法靈主宰們都無法摸清的龐大虛空，一個無法想象，無邊無際的奇異世界。可以說，虛空的『龐大』就是他們用屍骨堆出來的。


  唐士道進入法師網之前。


  原世界的故鄉還沒有走出星球，自然環境已經探無可探。


  但是。


  仙道時代開啟，馬上，無數『作死』冒險家出現，前往未知的星球，為大家尋找新的生活居地。他們也一樣，也會遇到危險。不過，仍然有無數前赴後繼去做這一份工作。


  塵上塵世，他們都不冒險。


  他們都等著塵上塵世一點一點地增長，蝸牛式速度的成長。


  可以說。


  上世秘界就是上世人唯一的努力成果，他們之中一些真正奮發者開拓的新家園。至今，唐士道仍然記得一件事：第一次看到誕生池的感覺。


  那時候。


  唐士道只看到一群拚命收集資源的宗族豪強，沒有看到一個學者。也是那時候，唐士道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複製』它。如果辦不到，那就闖入誕生池，看一看『裡面』或者『對面』是什麼。


  然而。


  上世人沒有這種想法。記錄中他們有嘗試複製，失敗之後就順其自然了。


  從那一刻開始，唐士道就決定不向任何上世人學習。


  只尋求上世遺物的知識。


  三天後。


  姍姍來遲的挑戰終於開始了。這時候，觀眾們的熱情已經大減，除了賭心還在，傲心已經冷了一半。表面功夫很足的是，各大宗族發布了挑戰的資料，各大莊家也為了盤口而故意派送。


  「原來是斗鷹啊。」


  「嗯。」


  「押嗎？」


  「他有可能會打贏，但是……嗯……還是算了。」


  「斗鷹贏定好嗎。它可是法靈層次的十人榜成員之一，在公榜也是法靈主宰的前百。無論戰力還是天賦，斗鷹妥妥是祖靈之下的最強十人之一。它外號神翼，速度在十人榜又是最快的。依我看，楊磨能夠支撐一天已經不容易。這一仗，斗鷹一定還有秘密武器。」


  「你是莊家請來的托嗎？」


  「喔……當，當然不是。我的意思……那個，你隨便押，我就說說。」


  資料傳開。


  大家都知道挑戰者是誰。


  法靈主宰的層次，私榜十人榜成員之一，外號神翼的超速豪強。在法靈層次，斗鷹也創造過百勝的記錄。當然，有遠古法器克制速度，它最終戰平一局斷掉連勝記錄。


  嚴格來說。


  斗鷹也沒有敗局，最多是平局。


  現在信心十足站上賽台，本來應該迎來無數和歡呼與喝彩。可是，今天沒有這種待遇。


  因為……


  「它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所以，我不押斗鷹。如果當天楊磨囂喊，斗鷹第一時間挑戰，我傾家蕩產也壓了。但是，三天了，它有信心我沒有信心。不押，你們隨意。」


  「我也不押，這局我不賭了。」


  「同不賭。」


  觀眾們開始意識到，熟悉的情境再一次發生。以前，當有一些天才冒頭之時，各大莊家也會不顧一切開盤，利用人們的熱情投注，然後賺走大家的錢財。至於勝負到底如何，莊家們才不關心。上世人真丟臉他們也無所謂，他們只一心賺錢。


  故意喝彩斗鷹，大概還是一盤坑局。


  此時。


  有一些人已經打定主意，祖靈級別的長者不下場，他們都不押注。


  誰押誰傻冒。


  很快。


  押注結束，比賽即將開場。


  第一次，鷹頭人身的半獸種族強者入陣，這也代表，塵上塵世一些隱修的宗族終於登場了。人類，魔獸，異獸，靈體，魔機，塵上塵世什麼種裔的宗族都有，也各有各的巨頭代表。現在，人族中出了一件『收不了場』的大事，其餘種裔宗族也入場。


  看熱鬧也好，挽回面子也罷。


  總之。


  塵上塵世正式行動了。最少，他們擺出一副我們會正視此事的態度。


  然後。


  在所有觀眾親眼見證的情況下，戰影跟斗鷹『玩』了五天五夜。最後，以更快十倍速度的『大神行術』，一腳將斗鷹踢成能量灰煙。


  十人榜中的上世天才，一腳了帳。


  完了。


  戰影以楊磨聲音補一句：「祖靈以下，真不要來送死了。這種水平，我玩耍都玩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