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弱生強世

  祖靈者，神靈之祖也。


  此神非界主之神，而是主宰之神。在上世長者心中，祖靈豪強並不是一人，而是整整一個主宰神庭。他們一人即一軍，一軍即一人。因為生命宇宙這個神庭存在，他們的主宰軍團源源不絕。累積時間越長，軍團就越龐大。神庭軍團，它就是祖靈的底牌。


  當戰鬥開始。


  當諸神降臨。


  上世長者們都有一種笑意，輕蔑的笑意，彷彿在說：人皇，現在你知道錯了吧？我們並非敵不過你，而是不願意出手。畢竟你也是怪物，打起來可能殺傷我們大量的神庭戰士。祖靈都依靠軍團強大，為了對付你犧牲太大可不值得。


  所以。


  長者們不是不敢戰，而是捨不得損失。


  「請原諒，你的存在太危險，老夫不能允許你投降。請吧，我們全力一戰。」荀長青擺明態度。


  眼前人跟其他對手不同。


  一個視上世人為『蠻族』的怪物級豪強，他必須格殺。


  這是祛除大患，也是鎮懾他人。


  「不好意思，我有些意外。」還是楊磨的聲音，但卻是唐士道的語氣：「這就是祖靈境界的力量？你們把生命宇宙變成了一個戰士營地？對付一個法靈主宰只是對付一個人，對付你們就是對付無數個主宰，是這樣的戰鬥嗎？」


  「對，生命宇宙我們稱為主宰神庭。比神霄更龐大，比神霄中人更聽話，一群完全由我們意志駕驅使的戰士。」


  「這就是你們的力量？」


  「沒錯。法靈主宰僅只一個人，我們卻能獨成一國，神之國度。你可能打贏幾個神庭法靈，甚至幾十幾百個。但是，你無法打倒全部。可以坦白跟你說明，這裡數千的神庭法靈不是全部，連老夫的萬分之一都不到。長者之間不喜歡大打出手，因為神庭法靈累積不容易。可是，對付你，老夫必須不留情。」


  「原來如此。」


  「那麼，你準備最後一次努力吧。」


  「我很失望。」


  「喔……」


  「這種幼稚的想法到底是誰發明的？」


  「你說什麼？」荀長青皺眉道。


  「主宰神庭，神庭軍團，神庭法靈，聽起來你們很需要拍馬屁的樣子。怎麼，名字高大上才有意義嗎？你所說的，通通不過是一些活化之物罷了。而且，從一人到一國就算升格成長，這是誰教你們的？法靈主宰到祖靈神庭，只是數量變多而已？」


  「小友，你還不是祖靈境界，也敢指謫我們？」荀長青不悅道。


  「我只是失望。算了，你開始吧。看起來，是我對你們的期望太高了。」戰影手掌一撫，楊磨慢慢隱沒，只剩下一本萬法之書。再招手，示意荀長青可以開始了。


  這時候。


  所有人都靜靜觀看，不想錯過一個畫面。


  他們內心也知道。


  荀長青會贏，也必須贏。法靈主宰不可能勝過祖靈豪強，必須不能，不允許能。這個鐵律，就像上世人永遠最高最強，不允許被任何下世人超越一樣。


  下一秒。


  神庭法靈的進攻開始了。


  全部最極限的法靈主宰力量，全部最全面的法術攻擊，全部最專精的特殊能力，全部最完整的超凡血脈……祖靈就是一個完整的神庭，一個完整的神國，這句話一點不差。


  祖靈的行動就是神庭的行動。


  祖靈的攻擊就是神庭的攻擊。


  閃瞬剎那。


  賽場內部變成了一個七彩繽紛的世界，各種法術效果的交集，又讓這裡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空間。空間，能量，生命，物質，所有東西彷彿都突破了界限，完全融合成一體。由秩序變成無序，由正常回歸混沌。特別是戰影所處的中心，只剩一片能量與物質交融的混沌空間。


  觀戰眾人也相信，如果賽場不是虛空元壤，這裡早被破壞了。


  這樣的威力。


  除了虛空元壤，它可能抹平一切真實的存在。


  一招。


  僅僅神庭法靈們的一招，賽場平靜了。


  戰影消失。


  能量空白。


  感應無存。


  在數千神庭法靈的合力一擊之下，沒有任何法師可以承受得起。即使同是祖靈豪強，他們也得抵擋或者躲閃。


  荀長青一招制勝，他沒有笑。


  因為。


  虛空元壤賽場的魔工機偶沒有宣布勝利。觀眾們都望著它，但，它沒有開口。


  此時眾人都奇怪了。


  賽場已經沒有生命感應了，戰影已然消逝，為什麼還不宣布勝利？

  除了荀長青。


  神庭法靈。


  賽場已經沒有第三種事物，為何還不宣布？


  「不對，還有一種東西。」


  「什麼？」


  「塵雲，虛空元壤的塵雲。」


  場外有輕聲響起，隨即，觀眾們耳聽口傳，幾個呼息不到就變成了驚嘩。同一時間，賽場上也出現了新變化：如風卷，如雲聚，無數虛空元壤的塵屑匯合，慢慢形成一個熟悉的事物……復活池。


  人形的手掌伸起。


  復活池在一瞬間變成了一人專屬的再生泉水。


  荀長青嘗試揮出一道奇光。但，這道法光的能量變成了復活池的能量，反為敵人提供更多養份。五個呼息不到，戰影已經完整再現。相比之前，它的光彩更盛，彷彿經過仙靈洗禮，感覺最少強大了一倍以上。這不是錯覺，每個人都感覺戰影變強大了。


  儘管這種變強跟祖靈長者還差不少，但，它本身確實變強了。


  「剛才，我被利用了嗎？」荀長青輕聲喃語。


  「是，剛才你只是修行材料的作用。我有一些需要實驗的東西，剛好你適合。當然，真正的用意，我想告訴你們，這種所謂的『主宰神庭』毫無意義。你的力量遠高於我，可是，這麼膚淺的力量還打不倒我。」戰影再招手，彷彿這才是正式開始。


  剛才一『死』，唐士道就是在嘗試一種新的衍生，法師天賦的第七種衍生：弱生強世。


  這種靈感源於自身血脈：虛空血脈。


  進入虛無世界，以虛無元胚誕生，成為虛無世界的元祖元靈，獲得虛無血脈。同樣的，回歸虛空也有同樣效果，獲取虛空元胚和虛空血脈。此外，那種『生死橋血脈』也證明兩者確實可以共存，但需要是自己這種特殊的條件。


  身兼兩種元祖元靈血脈，唐士道不擔心死了沒地方去。


  虛空。


  虛無世界。


  任何一方都可以『收留』自己。


  既然死亡不是終點，那麼，唐士道可以毫不猶豫嘗試重生的變化。弱生強世，它就是變化。確保自己無損的情況下，弱生強世的效果就是……無論本人怎麼再生，必定都是之前雙倍的強度。一倍是虛空，一倍是虛無世界，合為雙倍。


  理論上。


  擁有弱生強世，唐士道不斷殺死自己就可能翻倍變強。


  但是。


  仍有一個顧忌……奧靈的死法。


  奧靈也是元祖元靈，妥妥的虛空親閨女。但是，她就是被虛空弄死的。挑戰親媽，被錘爆的親閨女。弱生強世，原則上也是『騙』虛空和虛無世界的能量。這比奧靈更作死，一騙就是兩個。


  所以，唐士道不敢太過。


  順其自然大概可以，瘋狂作死就是真死了。除非能夠復活奧靈，找到虛空錘爆也能復活的辦法，否則弱生強世最好悠著點使用。法靈主宰以下大概不要緊，可以任意使用，一旦是超過自己境界，那絕對是自控之外。無論什麼能力，進入『未知』範圍還亂用都是作死。


  「只是一招佔了便宜，你便認為自己贏定了？」荀長青仍然平靜。


  「來吧。」戰影只是招手。


  「好，成全你。」荀長青不需要動手。只一個念頭，一個刺客瞬間出現在戰影身後。


  眾人驚異。


  但是，祖靈長者們卻絲毫不驚。


  這不是速度。


  身為祖靈豪強，掌控主宰神庭，遠遠不止神庭軍團一種能力。唐士道也能夠感應到，在剛才一瞬間，荀長青將整個賽場變成了『主宰神庭』……不是絕對改變，而是暫時性改變。在這一刻，荀長青掌控著整個空間，他可以任意調動神庭法靈，讓它出現在任何地方。


  不需要速度，荀長青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實現。


  因為，這裡現在是他的主宰神庭。


  主宰刺客出現。


  攻擊同時襲至。


  但是，如像鏡子的倒影，戰影身後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主宰刺客出現，剛好擋住這次不可思議的突襲。場外觀眾也是震驚，人皇的法器居然擁有這種戰力與能力，連主宰神庭的操控都能抵擋。


  正在這時。


  荀長青忽然笑了。


  主宰刺客仍然揮刃攻襲，同時，鏡像刺客也揮刃……攻向戰影的背部。


  它背叛了？


  它攻擊主人？

  不，不對。它只是法術效果，談何背叛可言，它又不是生命。


  祖靈長者們也在笑。


  他們才明白……沒有毛病，完全正常。祖靈強者擁有『指物成神』的能力，法術效果也是一種『東西』。猶其在主宰神庭的內部，祖靈強者的意志就是生命，就是行為，就是結果。當荀長青要鏡像刺客變成生命，它就是生命。要它攻擊主人，它就攻擊主人。


  在主宰神庭之內，祖靈強者掌控一切。


  雙刃入背。


  荀長青的笑容卻定格了。


  這不是攻擊。


  主宰刺客和鏡像刺客就好像兩道治療光波，如像流水一般注入戰影的背後。


  這一刻。


  防禦變成了背叛，殺傷也變成了治療。


  誰都不討好。


  不。


  細心的祖靈長者發現了一點差別……戰影把鏡像刺客吃回去，這跟之前一樣。但，荀長青『白送』了一個主宰刺客，所以……


  「謝謝，我變強了一點點。」戰影淡淡道。


  那語氣彷彿在說：我說過的吧，你們這種軍團沒有意義，只是我的下酒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