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九色金烏
純白火焰一現，狂鴉身上八種顏色的火焰也同時閃生。轉眼間，整一片空間都被火焰淹沒。
只不過，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所有火焰又極速退散。
最後，一絲不剩！
全部消失。
「嗯……怎麼回事？人呢？」武應符大步踏前，還以為有什麼不一樣的奇事發生。沒想到，火焰一現即逝，現在全然無蹤。衛公鏡還是沒有現身，但相信他也很疑惑。這種反應絕不正常，明顯跟心中預想的劇本不一樣。
「那就是金烏嗎？」師四渡轉頭詢問旁邊的景太觀，因為對方是鶴族。
「本來不清楚，最後那一朵白色火焰。嗯，除了純血金烏極少異獸擁有這樣的白色火焰。」景太觀點頭。
「它幫狂鴉補全了火焰？」師四渡對這些古老種並不很清楚。
主要原因：這些古老種都非常低調，極少名士。
即使現世辦事，它們也無名無姓。
金烏是一族。
可是，能聽聞的金烏都叫金烏，不像其它種族每人一個名字，甚至一人擁有幾個名字。古老種的低調令人髮指，就好像超界主宰這一類人，沒有特大事件一般不會出現。很多時候，你第一次聽聞古老種之時就是它們『滅絕』之時。
「金烏是火焰，但狂鴉未必。」景太觀輕輕搖頭。
「它有八色，只差一種。無論如何，這一種白焰都適合它。」師四渡能夠理解話中意義，狂鴉確實擁有超越火焰的感覺。反過來想，如果純是火焰，狂鴉也不需要這麼多種類，一種就可能延伸無限。
「你們兩個……它死了嗎？」武應符一步踏近，大聲問道。
「不知道。」師四渡輕輕搖頭。
景太觀也搖頭。
武應符指著空白無物的戰場，又問道：「剛才純白火焰只有一丁點能量，連一個聖境法師都燒不死。狂鴉不可能被燒死，一定是觸發某種特殊機制，產生某種古怪變化。我不如你們聰明，也不如你們知道的多。說說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真不知道。」師四渡還是搖頭。
「古老種的力量都很神秘，我們也不了解它們的基礎。要說什麼有猜想的話……」景太觀頓了頓。
「什麼？」武應符問道。
「我猜剛才那個狂鴉不算真實意義的生命，可是，後面過來的古鳥金烏卻是真實生命。它們有不同定義，需要一個合理的融合過程。」景太觀淡淡道。
「請更簡單一點。」武應符在力量上很自信，但請教別人之時仍然很有禮貌。
「虛空和虛無世界懂吧。狂鴉像邪靈，像虛無世界的生命。可是，金烏百分之一百是虛空生命。金烏死亡才一瞬間化成最後的白焰，但，狂鴉不能讓它平白消失。」景太觀應道。
「它過去那邊的……」武應符剛想接話。
忽然。
火焰再現，黑，紅，橙，黃，綠，青，藍，紫，白……九種顏色的火焰同時出現，比之前八種多了一種。可是這一次火焰沒有化成鴉人，而且交織一起，迅速變成一個巨大繭卵的模樣。
然後，一切又平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
巨大繭卵就像一顆蛋，正慢慢蘊釀，慢慢成長，可以很明確聽到脈動的聲音。
「你是什麼意思？」武應符大怒，雙拳背後同時炫現一枚符文。
與此同時。
一道刃光從『巨蛋』殼層穿出，但，沒有洞穿。而且，空氣中還有一縷鮮血同時飛濺，明顯不是狂鴉的鮮血……狂鴉還沒有鮮血。即使進入這種卵化狀態，狂鴉還不是生命，只是朝這個方向成長。
不是狂鴉，那隻能是……
「衛老哥？」
「嗯，傷了一點點，沒影響。它現在不想戰鬥，它好像在學大魁凰。」衛公鏡的聲音響起，是他受傷了。
「喔……想學大魁凰嗎？可以啊，但我們先分勝負再說。」武應符一步踏出，人已經閃至巨蛋面前。也不需要多餘動作，右臂一動已經雷霆暴殛。
武應符號稱天崩，又是破壁者，他的拳頭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下一秒。
湮滅級的能量波震散，僅僅一剎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心點。」
影現。
刃閃。
衛公鏡一擊斬斷武應符的手臂，一左一右兩個影子拉著武應符退後。
此時此刻，武應符的手臂還有巨蛋上。這一拳無法被防禦住，拳頭打進入巨蛋之內。但是，這個拳頭的威力沒有完全爆發，因為……
「它可是吞能者。」衛公鏡拉走武應符，又施法回復他的手臂。
巨蛋之上。
能量被汲取消失，半截手臂也『乾枯萎縮』，彷彿被吸走所有生命力。
「剛才我不攻擊它之時，它發現不了我這個無影者。可是，我一攻擊它的蛋殼，它馬上從攻擊中找到了我。在之前，它無法做到這種程度。最後一朵白焰的加入，它變強了，已經不在你我之下。」衛公鏡的影子再次消失，再一次無影無跡。
「因為生命嗎？」提到修行的事情，武應符可不傻。
「對。之前我們一直覺得它有一點缺陷，其實，它缺少的就是生命。無生命狀態對超界主宰以下都是絕對優勢，但，對我們卻是一種缺陷。如今，它補全了這一缺陷。而且，它還想更要進一步。」衛公鏡沒有害怕，包括武應符也沒有害怕。
對手變強了，升格了。
但，也僅僅是跟他們同一境界而已。
誰強誰弱，誰勝誰敗，同一境界的武者不死斗一場是分不出高低的。
兩人正談話間。
忽然。
在巨蛋下方有一圈火環擴散，慢慢燒出一個次元空洞。下面的地理環境，很明顯就是一顆充滿灰燼的星球。巨蛋落下，周圍同時被點燃了。武應符正想阻止，衛公鏡的影子卻再一次攔阻，示意指了指師四渡。
「好吧。」武應符也知道自己的主要目標，那個曾經謙讓勝利的守門人。
此刻。
巨蛋慢慢落下，下方星球全部點燃了。
同在這一刻，星球有無數光點炫亮，彷彿什麼東西張開了眼睛。這不是一雙，而是無數雙。九種顏色的火焰飛揚，隱隱又有種什麼東西慢慢『舒展雙翼』的感覺。本來完全沒有生命感應的死星，一下子多了無數生靈復甦的味道。但，很快，燒穿的次元空洞關閉，一切又消失不見，沒有最終答案。
「師四渡，該我們了。」武應符轉身。
雙手輕輕一握。
這時。
本來一直只有一枚光符的拳頭變了。無數的符文顯現，並且急射出拳外。如像遮天的暴雨，又如像星空的流星雨……數不清的符文飛散，又迅速聚攏，在武應符的雙拳之上形成一雙奇奧紋痕的臂鎧。
是遠古法器？
是能量擬兵？
不知道。
能夠知道的，武應符的氣勢上升了十倍不止，戰爭意志跟之前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知道出來露面會惹麻煩。好吧，反正我也是閑著。不過，這地方不好打。」師四渡微笑間輕一揮手，瞬間打開一個次元門。可以看見，對面是一個無生命的界外界，適合戰鬥，也不會受旁人影響。
師四渡和景太觀閃入。
武應符和影子追入，完全不怕有沒有陷阱。
此時。
場中剩餘八人卻傻了眼……他們可不敢跟過去。師四渡跟武應符打架，他們旁觀都可能沒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三件事：第一，傳說中那些消失於虛空戰場的英豪們沒有死光，也許都沒有死。最少，天崩·武應符和倒影人·衛公鏡還活著。
第二，就算這些人還活著，他們也不管上世宗族。
塵上塵世是否被攻打，是否被滅，這些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理論上他們是最高武力，但，真正出手相助的只止步於大青奎和大猇君這些超界主宰們。
第三。
在界外界也有怪物，例如狂鴉。
即使在還有陷缺的狀態，這種怪物也遠勝大青奎這些超界主宰。很幸運的是，天崩·武應符和倒影人·衛公鏡這類人對這種怪物超級感興趣。他們不會幫忙，但，他們一定會對陣這種怪物。
是興趣。
僅僅是興趣……但結果就是他們會阻止這種怪物。
所以。
「界外界聯軍的真正威脅還是原太冕，那種怪物不需要我們擔心。」上世宗族的長者們又發揮這種『自我安慰』精神，決定將『打不過的』劃出應會名單。
無論什麼原因都好，塵上塵世不會淪陷。
一向如此。
一直如此。
哪怕有一天狂鴉再次歸來，那……也不是我們的事。我們只要躲進虛空元壤星球，然後一邊吃瓜一邊看熱鬧就行了。不管是誰，也不知道是誰，但總會有人跳出來阻止這種怪物，一向如此，也一直如此。
現在只要等事情慢慢淡化。
當戰記變成歷史。
那時候，我們仍是上世宗族最具權威的大老爺。
此時。
另一邊，狂鴉所在灰燼世界，一個全新的變化正慢慢來臨。
無數顆燃火的星球。
無數只燃火的金烏古鳥。
它們都抬首仰望，望著一枚超巨星河一般的繭卵。金烏們分不清這顆巨蛋是死亡還是生命，它們只在祈願：擁有本族血脈力量的巨蛋能夠帶來希望，重振和守護金烏一族的希望。
經歷了無數次滅絕。
經歷了無數次復甦。
金烏一族從來沒有放棄希望……它們是生命的灰燼，但，它們不是生命的獵物。
望著巨蛋。
所有的金烏都同一想法：我們需要最強的王，一切生命灰燼的至高執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