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逼他入絕境
“……”小音抿抿唇,倒沒再說話,伸長了脖子看著。
不久後,水雲從裏麵走了出來。
小音趕緊走上前去:“小姐她——”
“讓開。”水雲錯身而過,麵無表情,快速下樓之後,把一張單子交給樓下的宮五:“速去準備這些藥材。”
“嗯。”
宮五快速離開。
小音被忽視的有些錯愕,但想著小姐為重,到底也沒咋咋呼呼鬧騰。
幾年過去,她也長大了。
她想了想,說道:“琴姐姐,我們去給大家準備點吃的吧。”
上次江樓月離京的時候,府上的大多數仆人全部遣散,如今侯府隻剩些看家護院的,主子忽然回來,日常伺候的人都沒有。
小琴點頭:“行!”
兩人快速離去。
卻不想,她們剛到了角門之前,卻見江護在那裏下馬。
“護叔叔!”兩個人都呆住了,“您不是在瀘州嗎?怎麽回來了!”
江護一身的風霜,看方向,好像還是從宮中出來的。
他把馬交給自己的隨身士兵,說道:“侯爺回京了,如今在宮中,小姐呢?”
他是看到江樓月的騎兵把侯府所在半邊城都給占了,所以前來看看江樓月此處的情況。
小琴和小音對看一眼,神色很是不好。
江護皺了皺眉,“怎麽了?”
“小姐很不好。”小琴遲疑地說:“現在在蘭月閣,昏迷著,宸王殿下身邊的宋先生再為小姐診治,我和小音來的遲,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霎時間,江護臉色一變,本來就凶狠的一張臉,看起來越發凶神惡煞,大步就朝裏走去。
到了蘭月閣樓下,羅風連忙衝他行禮:“護叔,你怎麽回來了?”
江護說:“先別管這個了,小姐怎麽回事?”
“……”羅風默了默,說道:“中了千機之毒。”
江護的一張臉幾乎擰成了川字型。
羅風趕緊又說:“別擔心,已經吃了半粒解藥,還有宋先生在此處守著,小姐應當無事。”
可江護如何不擔心?
那可是千機!
他跟在武安侯身邊,也是見多識廣,怎麽可能不知道千機!
江護說道:“怎麽中的?”
說起這件事情,羅風臉色十分難看:“蔡將軍的女兒蔡明月下的,用簪子,至於是受了誰的指使,屬下不知。”
謝堯來去匆匆,根本沒空和他說那些瑣事。
江護臉色凝重:“守好小姐,我去去就來。”
話落,江護大步到了侯府角門翻身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
皇帝駕崩,滿宮悲愴。
整個宮殿在最短的時間內拉起黑白綢緞,一片哀迷。
武安侯在禦書房聚集了百官,已經拿出皇帝遺詔,正要帶領百官前去宗正司接晉王謝景亨出來。
“侯爺!”
正德門下,江護臉色凝重的迎了上去。
武安侯擺手道:“各位大人先行,本侯馬上就到。”
“是。”無人敢有半個字二話,立即離開了。
武安侯走上前去:“你去看過樓兒了,什麽情況?”
“小姐中了千機!”江護臉色凝重,“說是那蔡將軍之女下的毒,現在吃了半粒解藥,人還昏迷著。”
“千機?!”武安侯臉色大變,“千機是宮裏的毒——”
是誰下的,太後還是皇帝?!
“過來的路上我已問過承乾——”江護說道:“宸王殿下今日一早離京了,離京之前曾去見過太後,解藥也是宸王殿下帶來的,想來是太後所為。”
武安侯神色猙獰,直接轉身往壽康宮走去。
此時禦林軍也基本由武安侯全部接手,整個京城全在他控製範圍之內。
宮道之上,所有宮娥內侍全部退避行禮。
武安侯帶著江護以及自己的親兵,很快把壽康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武安侯大步往內。
太後聽到那些鎧甲碰撞的聲音,連眼簾都未曾抬起半分,麵不改色道:“護國公,你不去接晉王,到此處作甚?”
“太後大手筆的對我女兒用了千機,還問我為何來此處?”武安侯冰冷地說道。
太後緩緩抬眸:“哀家已經給了她半顆,剩下的半顆,等朝事定下,哀家自然會給她。”
“本侯會讓朝廷安定!”武安侯字字鏗鏘:“請太後賜解藥!”
“國公爺的忠心和能力,哀家十分相信,隻是哀家如今手上隻有半粒,已經給了她。”太後說道。
“剩下的半粒,還在皇家寺廟之中,哀家已經派人去取,隻要送到京城,哀家立即給她。”
武安侯麵無表情地看著太後。
太後又說:“國公爺放心,她是你的女兒,你如今又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哀家不會傷她性命。”
是不能,也是不敢。
如今的武安侯,已經是權傾朝野。
除非太後想逼反了他,否則怎能對江樓月下死手。
可是。
武安侯想到江樓月身中千機昏迷不醒,謝堯被逼的遠走卞南——
而他作為父親,作為長輩,卻還要在此處守著這個朝廷,扶別人坐穩皇位,他心裏就一陣惡心。
他冷冷地說:“皇家寺廟?本侯會派人去接應!”
“當然。”太後微笑,“侯爺的人去,還能護著解藥,更保險些。”
“……”武安侯深深看了太後一眼,轉身即走。
離開壽康宮,武安侯立即吩咐江護:“帶一隊人前去接應解藥,行動要隱秘,不要被人發現。”
“是。”
壽康宮裏,太後輕吸了口氣:“皇帝倒是信任他。”
“是呢。”蘇嬤嬤輕歎道:“連自己的冥衛,禦林軍,禁軍,如今都交給了侯爺,他的封號和品級,也是我大慶開國以來最高最厚之人。”
太後垂下眼眸:“可哀家不喜歡權臣。”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
對朝廷而言,絕不是什麽好事。
蘇嬤嬤頓了頓,說道:“或許侯爺未必會是太後想的那種權臣……”
“但願吧。”太後喃喃說道:“如今除了他,也沒人穩得住這個局勢了。”
“那解藥的事……”蘇嬤嬤遲疑地說:“萬一侯爺去到佛寺那邊,發現隻是托詞的話……”
太後淡淡道:“到時候再說。”
蘇嬤嬤默了默,她忽然覺得,太後這件事情做的不是很穩妥。
江樓月不是薛伊人更不是雲妃,武安侯和宸王二人,也各個不好惹,若是讓他們知道,太後以解藥為戲耍,那……
太後卻在此時微笑說道:“哀家所做一切,皆為著朝堂穩固,堯兒不成器,那哀家便逼他入絕境,若他日,他真能卷土重來,哀家以這半老殘軀,祭他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