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餘地

  傅則慕滿不在乎：「我喜歡，你的東西，我都喜歡。」


  我尷尬的笑了笑，腦海里又回放著深夜裡琴房燃燒的樂譜，原來人們可以用最好聽的聲音說著謊言嗎？

  傅則慕輕抿唇角，沒再說話，他拉起我的手來到落地窗前。俯瞰下去，S市全貌盡收眼底，我心裡有些忐忑，悄悄扯了扯傅則慕的衣角：「你告訴我，你究竟有多少錢？我淘寶的購物車裡可選了很多東西呢。」


  淘寶還是我最近剛學會的東西，簡單來說現代電腦的操作我已經學會大半。


  傅則慕忍俊不禁，他拍了拍我的頭髮：「不用給我省錢，我可以養得起你。」


  我別過臉去，趕忙去看別處。傅則慕的辦公室很大，大多是黑色調為主的裝飾物，這裡一應俱全，大約是為了應付突如其來的加班，我甚至還發現了一個調酒台。


  傅則慕從柜子上拿出兩隻高腳杯，動作熟練的開了一瓶紅酒，流動的紅色液體在熾烈的燈光下更為奪目。


  我的目光卻漸漸聚焦到他的身上，我發現我從來沒有好好的打量過這個男人，他的皮膚是健康的顏色，甚至透著光。一雙眼睛深邃狹長，瞳孔漆黑如墨，宛如遺世的黑珍珠。鼻樑高挺豐盈，薄唇也映著淺粉色。最好看的還是那雙手，那雙可以執畫筆也可以拿派克金筆的手秀氣好看。


  我暗暗地咬著牙，大約自己能和他結婚會讓多少女人半夜裡咬著被子角哭，又有多少女人在背後扎我的小人，怪不得我會意外墜樓，都是這些怨婦的念力所致。究其原因還是面前這個男人太招桃花了，如果我和他分手的話……


  「在想什麼？」傅則慕晃了晃酒杯，遞到我面前。


  「在想分手……」


  傅則慕微微皺起了眉。


  我第一次體會到嘴巴不受大腦控制，在話語落地的一刻，大腦又頓生悔悟的感覺，於是趕忙補上：「我是說你這麼優秀，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你分手的。」


  他點了點頭：「這樣的覺悟很好。」


  我甚至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微波一般慢慢蕩漾到心底。


  傅則慕偶爾也笑得開朗，這概率不亞於一場小地震，於是我被震得雜七雜八緩不過神來。


  敲門聲響起，我聽到一個女生顫巍巍的說話：「傅總，這有幾份急件，打擾您和夫人了，再次抱歉。」


  傅則慕拿著酒杯走向門口，隨手拿出簽字筆來，開門簽字一氣呵成，然後將那扇烏木門再度合上。我看不見他剛才的表情，但當他轉過來的時候，我永遠都會看到他的笑容。


  他淺淺的嘗了一下酒杯里猩紅的液體，微微皺眉：「好像是雨季后釀造的，水分多了些，不夠醇。」


  說罷他走過來，把我手裡的酒杯也擱置在桌子上，拉起我的手：「說起來葉瀾的酒吧開業，我們還沒去過呢，不如現在過去，我猜她那裡肯定有不錯的酒。」


  很多時候傅如斯看似在徵詢我的意見，但是他掌心的力度和轉身的起勢，已經讓我沒了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