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張榮開車將言衡送回家, 在開車的路上,他心裡突然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剛才那人如果他沒有認錯,是席家的私生子。上次老闆還讓自己改了兩份股份協議書,其中的一份交給了席崇楨。剛才他還指使一個公關小姐去誘惑席崇楨,這可是他姐夫啊……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以往言衡和宴清歌相處的情景,那潛藏綿綿情意一瞬間就陡然清晰了起來,好像空氣中的氣流都增加了甜蜜素。


  「張秘書?」


  張榮還沉浸在自己心裡那可怕的「亂.倫」的想法中, 雖然說, 兩人不是親姐弟, 可是那幾年培養出來的姐弟情,究竟是怎麼變成了愛情的?這簡直就和明朝時成化帝非要娶大自己十幾歲的婢女為妃一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張榮?」言衡皺起了眉頭, 不悅的喊了一聲。


  張榮這才從自己的猜想中回過神來:「怎、怎麼了, 老闆?」


  言衡用手按了按額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榮:「開過了。」張榮一陣尷尬,還沒得到他回答, 就又聽見了言衡似是開玩笑的說道,「這車,可以開過頭。但有些事, 想過頭了, 就真令人為難。」


  被言衡的視線盯著, 張榮頓時毛骨悚然。


  「老闆, 您家到了。」 他急忙的下車, 拉開了車後門, 待到目視著言衡走進了公寓,他才鬆了一口氣,抹下自己額頭上滲出的汗滴。


  言衡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打開了門,屋內一片漆黑。他徑直的走了進去,一路暢通的到了自己的房間。手裡的拐杖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被放到了一旁,言衡拿出了箱子里的東西,將那些細小的物件全部擺在了自己的房間的桌子上、床上以及任何他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那些被他刻意壓制的感情徹底的釋放了出來,它們像是吞噬著人心的怪物,將他的心臟徹底吞沒,然後浸入,再也不能釋放了。


  可惜啊,他根本沒打算放過自己。


  言衡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微信,上面只有一個名叫「宴宴」的好友。


  他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姐姐新婚快樂啊!」言衡看了一眼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新婚快樂。」他對自己說道。


  宴清歌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是她的微信。她打開一看,就瞧見了言衡發來的簡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突然間彎起了嘴角。然後敲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你姐夫還沒有回家,不知道是不是有事(無奈臉)。」


  言衡看著屏幕上的自己,眼睛盯住了「你姐夫」三個字。他嗤笑了一聲,如果真要算輩分的話,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當自己姐夫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了。


  「啊,姐夫公司事多,可能是忙正事去了吧。」


  宴清歌看著言衡發過了假意安慰的話,知道她這個弟弟現在在裝知心。她打了幾個字剛準備發過去,就看到言衡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陪你的。畢竟,你是我的姐姐啊,世界上僅有的。」


  世界上僅有的,我喜歡的,唯一的。言衡在心裡補充道。


  宴清歌沒在回言衡的話。她在猜測,依照言衡的性格,視為眼中釘的人又不得不除掉,狠厲又佔有慾強,席崇楨明天會發生什麼呢?她真是太期待了,想到了這裡,她笑彎了雙眼。


  *

  一夜半醉又不醒,席崇楨從大床上醒過來,腦子還有些沉。他翻了個身,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個光.裸的女人,以為是宴清歌,沒有絲毫的猶豫,就伸出了手,抱住了旁邊的人,一隻手還順便摸上了女人的胸部,眼睛輕閉的將嘴唇貼了上去。


  兩人唇齒相融的交纏在一起,席崇楨一個氣血上涌,就將女人壓在了自己的身.下。正當席崇楨準備提槍上陣的時候,他突然間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硬不起來了!


  席崇楨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看見正誘魅的瞧著自己的女人,腦子一響,一隻手將女人給推了下去!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女人趴在了地上,眼睛裡帶著眼淚,她伸出了一隻手將床上的被子給扯了下來,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不記得了嗎?」


  席崇楨拿起一旁的浴巾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給了個眼神,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昨天晚上客人您在『夜闌』硬要讓我陪酒,之後還拉著我……我……」她說著,就流下了眼淚。


  席崇楨狐疑的打了個電話給易豪,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對啊,席哥,您可一定要憐香惜玉啊!聽說Lisa還是個……雛呢!」


  席崇楨聽到了易豪那邊傳來的女人的聲音,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的掛斷了電話。


  此時,他還沒有想到剛才硬不起來的問題上,他只認為是一次巧合罷了。而且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女人臉,突然間沒了興緻也是有可能的。


  他甩了一張卡給女人:「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說著就走進了浴室。


  坐在地上的女人淚眼迷濛的看著他,不說一句話,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卡也不拿就離開了。


  剛一出門的lisa就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眼神,從包里拿出了一支香煙,點燃,抽上了。


  真是廢物!


  昨天晚上給他口了好幾次,剛硬起來,又他媽給軟了下去,在自己的嘴巴里泄了好幾次!


  Lisa又在包里翻出了一張卡,這是昨天那人給她的,裡面有五十萬。當時那人說了,只要成功的讓男人以為自己是個單純的人,又和那男人發生了關係就行。現在嘛,那男人自己的東西不行,不能怪她!


  Lisa吐了一口煙霧,踩著高跟鞋就離開了。


  而從浴室裡面洗完澡的席崇楨,一出來,就瞧見了地上的卡。他心裡對剛才那女人有些刮目相看,自己給了她十萬竟然都不要!他有些心虛又有些成就感,心虛是對宴清歌的,結婚的當晚沒回家,成就感自然是因為已經離開的lisa,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征服一個不愛權勢的女人。要知道,她剛才完全可以威脅自己,敲詐一筆錢,可是她沒有!


  此時的席崇楨不知道,被他當做好女孩兒的Lisa一回了夜闌,就將一盤錄像帶交給了葉軒。


  席崇楨穿好了衣服,聞了聞自己身上沒有女人的香水味,這才走了回去。


  他回去的時候,宴清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屏幕上放著影帝臨光的一部電影。


  席崇楨從後面走了過去,雙手抱住了宴清歌。


  宴清歌彷彿被嚇了一跳,有些嬌憨的拍了一下席崇楨的環在自己的脖頸邊上的雙手。


  一股香水味從他的袖口處蔓延到了宴清歌的鼻尖。


  男人的體力上勝過女人,可是在某些方面,其實他們是遠不如女人的。比如,女人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口紅的色號,再比如,女人可以聞到輕微的香水味,而男人卻常常鼻子選擇性的失靈。


  席崇楨收回了雙手,抱歉的解釋道:「昨天晚上公司臨時開了個會,開的太晚了,所以沒來得及回來,對不起!」


  宴清歌眼睛里閃過一絲譏諷,可是回過頭的瞬間,又變成了理解的笑意:「我怎麼會怪你。累了一晚上,快去洗個澡吧!」


  聽到宴清歌的話,席崇楨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的確是累了一晚上,現在腳步還是虛浮。


  宴清歌催促著席崇楨上樓洗澡,席崇楨自己心裡有鬼又不想暴露,只得又朝著樓上的浴室走去。


  而坐在沙發上的宴清歌,看著席崇楨的背影,眼睛環顧的掃視了整個房子,她想,我當然不會怪你,我只會懲罰你啊!


  這就是所謂的愛?

  表面上真摯只愛一人,恨不得上所有人都見證自己的真心,背地裡啊,卻可以當自己的承諾都是過眼雲煙。


  席崇楨是如此,宴文也是如此。


  當年的宴文和原主的母親不也是承諾扶持走一生嗎?可是後來,兩人結婚之後,宴文在外面依然我行我素包養情人,又對宴母說著真愛諸如此類的話。再後來,宴母生產的時候,是一對雙胞胎。雙胞胎在肚子里待的時間長了,呼吸不暢,導致體質受到了損傷。姐姐率先出來,再生妹妹的時候,宴母氣力不足,醫生讓宴文換上無菌服進去給產婦打氣。在此前宴母被宴文在外的情人私下刺激了一番,導致早產,一時見到了宴文竟然昏死了過去。到妹妹一出生,宴母又產後大出血,回天乏術。


  大概是人的刺激過後的應激反應,宴文明明知道究竟是什麼真正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偏偏歸咎到了自己的女兒身上。對自己的大女兒則一味的寵愛,當做是「愛情的結晶」,對自己的小女兒則當做索命鬼!可是之後呢,自己不還是在外面依舊包養情人。


  再到言衡,上輩子心裡自卑和自尊所夾雜,後來,宴初葉給了他一些關愛,他便死命的扒著不放手。可是這輩子呢,自己給了他他要的光亮,於是他就不再喜歡宴初葉了。這就是所謂的感情,如此的廉價又不堪!

  宴清歌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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