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盡興而歸（1）

  「朝辭，你不叫你的曼之妹妹上來坐坐？」


  正巧扶霜和杜若停在了一個小吃攤前，在等著，應清偷摸看著，余也見他這心裡啊，是挺想見扶霜的，隨口打趣道。


  「別開玩笑了，她出來玩兒，讓她們玩兒的盡興，我就不去湊熱鬧了。現在見不著沒關係，今日是花燈節，晚上的時候熱鬧。曼之都出來了，今晚花燈節是必去的。有比賽，我們可租小舟觀看。」


  余也知道按照應清的榆木腦袋，他就是再想見，也得端著架子推脫。沒想到，今日還真就那麼巧了，即是花燈節。怪不得，他方才還強裝鎮定呢。


  「花燈節啊，有意思有意思。早先就有所耳聞，只是沒機會，今晚我也要玩兒的開心。扶霜都會參加的比賽，必定是眾多美人，不錯，不錯。」


  余也毫不掩飾自己對美人的欣賞，應清只是低吼了一句有辱斯文，也就沒下文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余也，他這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賤賤的，習慣就好了。


  「小姐，吃完螺螄粉，我們去另一條街吧。離這兒不遠，手工的東西挺多的。刺繡做的不錯，小姐可以去看看樣式，要是有喜歡的找人送到繡房，綉在衣服上或是綉在荷包上，還是不錯的。」


  杜若不知扶霜心裡的主意，先問道。


  「哎呀，阿若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知道這麼多地方呢？還是因為穿的是男裝，不好逛這小姑娘逛的街才沒有同我說的吧？」


  扶霜摟著杜若的肩膀，朝她笑著。這丫頭，鬼主意是最多的，只是平常未說出口罷了。看來要多套套這丫頭的鬼主意了。


  「小姐還真是這樣的，那會兒你是已經找好了地方，我就是想說也不知該怎麼說。說實話，真穿男裝逛小姑娘喜歡的街，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說不定，不知情的還直接把我們兩個當成花花公子，這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杜若湊到扶霜耳旁，小聲說道。扶霜想想也是，也沒說什麼。


  「兩位姑娘，你們的螺螄粉好了，是在這兒吃還是帶回去？」


  小販殷切笑著問道。


  「就在這兒吃，那個桌子就是。」


  「我再給您擦擦。」


  「不用了，這樣就好了，已經很乾凈了，不必麻煩。」


  左右是出來玩兒的，哪裡會有那麼多毛病。這家螺螄粉是出了名的好吃，之前來過幾次，不過是身著男裝，老闆估計是記不得了。別說是老闆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差別挺大的。


  老闆把螺螄粉端過去后，正巧來了兩個人也是來吃的，扶霜不想麻煩他，拿起桌上的筷子還是吃著。因著帶著面紗，吃東西有些不方便，取了一邊開始吃著，津津有味。


  橫豎這街邊攤那麼多，這時候來的，大多是來吃東西的，哪裡還管的了那許多。總不能，都不吃了，直盯盯的看著她不是？

  杜若還是有所顧及，坐在了扶霜旁邊，幫她擋著。她倒是沒什麼，小姐不一樣。


  「好啦，阿若。專心吃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閑逛不是？雖說，剛逛了小吃街，吃糖葫蘆、串串、灌餅還有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已經夠多了。但是，來都來了，得吃到盡興不是？」


  阿若剛吃了一大口險些噴出來，心裡默默道，小姐也知道已經吃了許多東西啊。還以為，小姐不知道，還能大戰三百回合呢。


  吃完東西后，就去了阿若說的那條街。確實是不錯的，第一眼就被帶進了店，刺繡是不錯的，栩栩如生。不僅還原了多年前的，還有自己的新意。今日剛在花店看到了優曇婆羅蘭，小巧的花朵，讓人想扔在手心裡。在這兒店裡竟看到了樣式，還真是巧，挺合眼緣的。


  「就這個吧，這兒有現有的荷包嗎？有的話在這兒就買了，不必麻煩繡房了。」


  「小姐，因知優曇婆羅蘭的小姐少，荷包只做了一個，先看看有沒有人喜歡。若是有的話，就再做其他顏色的。小姐運氣不錯，這唯一一個是昨兒才做好的，小姐要是要的話，我這就取來。」


  扶霜問身旁的阿若，阿若剛想去找人，老闆就來了。正巧，聽到了扶霜說的話。


  「即是唯一一個，我肯定是要要的，便取來吧。」


  「小姐稍等。」


  「小姐，從前怎麼不知道你喜歡優曇婆羅蘭？」


  「我這喜新厭舊不行啊！對了花店買的那個，現在只是小苗，真的養活成功了，得單獨騰一塊兒地來種。我這記性，在這兒才想起來。不過，也沒什麼，娘親比我更懂，就是不說娘親也知道該怎麼做。」


  扶霜想著想著才想起來有這麼一件事，光顧著開心，忘了最重要的事。好在，現在想起來也不算晚。


  「小姐，就是這個，小姐看看可還喜歡？」


  扶霜接過，細細看了起來，看這一針一線就知道是專業的人繡的，花兒繡的也不錯。要是有機會的話，得見見這個綉娘。不過，今日是沒這個機會了，四處玩玩兒，逛來逛去的，已經傍晚了。不必回去吃飯了，在馬車那兒拿了燈，租小舟泛舟也不錯。


  「就要這個了。多少錢？」


  「需一兩銀子，這料子用的是最好的，線是金線和銀線，費了些功夫。這個價，是真的不貴了……」


  「何止是不貴，就是要十兩銀子也可以的。」


  「扶小姐……」


  人家都已經認出她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給了錢后，把原來的荷包丟給了杜若，自己換了新荷包。她這人，在買東西這方面，還是有些喜新厭舊的。倒不是真的舊，是看到特別喜歡的，就是愛不釋手，迫不及待的就想用。


  扶霜取了花燈和河燈，就叫小廝先回去吃飯了。等到戌時再過來。真要是在這兒一直等到她回去的時候，不得被餓死才怪。扶霜是吃的發撐，可不想虐待府上的人的肚子。


  「小姐，小舟還是在原來的那家嗎？」


  「就原來那家吧。」


  說罷就過去了。


  「老闆，可有小舟？我想租。」


  「小姐，真是不巧，只剩一葉，剛有兩位公子租走了，不過是片刻功夫。小姐要是早來一刻鐘，就是小姐的了。」


  「算了。」


  既然沒有，只有換一家，總不能是非這家不可。


  「扶霜。」


  余也站在小舟上，喊著扶霜。小舟上，還有應清。能坐下四個人，只是兩人確實有些浪費了。


  「反正只是逛逛，混時間罷了，有沒有興趣結伴而行？」


  扶霜承認心中有片刻動搖，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余也了，這人還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一樣的欠揍。估摸著，多打幾頓應該就好了。


  「不了，我們去下一家，你們玩兒吧。」


  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要是真帶著杜若上去了，才是不怕死的想找罵。估計那些閑言碎語，吐沫星子，能把她們兩人淹死。知道她是扶家小姐，是背後說，不知道的，明面上肯定不少說。


  「那就有些遺憾了。今晚花燈節，小姐可要玩兒的盡興。有緣的話，自會再見的。」


  「隨緣。」


  扶霜說完就拉過杜若走了，應清擰了余也胳膊一下，余也疼的吸了一口冷死。沒想到柔弱書生，擰人胳膊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可以排的上名了。


  「余也，別那麼光明正大的說這些！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一聲扶霜，會給曼之惹來多大的麻煩？」


  「好了，我就是一時興起，下次注意，不再有就是了。你這麼緊張，快把扶霜娶回去做夫人吧，這兒吃醋扶霜是看不到的哦。」


  余也表情遊戲賤賤的，應清見不得，又是送了他一頓暴打。余也這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特別欠揍。這種情況呢，多打幾頓就好了。


  「小姐，沒想到余也竟回來了。好奇怪，這次沒聽到什麼風聲。」


  「他機靈著呢，知道他來的那些人，是故意透露出去的消息。他想讓誰知道，就讓誰知道。這要是自己不願，除了身邊人誰還知道？想要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都不是什麼善茬。知道的太多，對我們啊，也沒好處。」


  見杜若一臉疑惑，扶霜耐心的解釋著。杜若這丫頭，平常聰明著呢，關鍵時候傻眼了吧？也難怪，余也平常可是活在傳奇里的，是見不到他人的，突然之間見到了，絕對不是什麼驚喜，是驚嚇。余也一出現，必定是有什麼事兒的。但太息安然無恙，表示爹爹是清官，對扶霜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小姐，要我說的話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好。畢竟是沒幾個人知道他就是余也，也就沒什麼事。余也是大盜，行事張揚跋扈，總有人是看過他的臉知道他長什麼樣的。要是不知情的知曉了小姐認識他，傳了出去，對小姐的名聲不好……」


  「阿若我知道的，我有分寸，哪兒能真的一起遊玩。說是這麼說，你看我同意了嗎？爹爹同意我出來，這暗中是派了人保護的，同樣也可以說是眼線。要是這麼光明正大的過去了，回去不得被罰跪？我這膝蓋剛好沒多久，我可不想再試一次，究竟是什麼感覺。」


  杜若想想也是，也就沒再多言。


  「小姐，扶小姐已經出去了。小姐今日妝容衣裳都不錯，燈是前陣子託人在江南趕製的。扶小姐的燈，都是杜若那丫頭採購製作的。這一點，小姐就足以贏了，奪個頭彩。」


  李朝露這心啊，著實是舒服多了。去年扶霜不在，她毫不意外是奪了頭彩，可那些人心心念念都是扶霜，就是她是第一，談論的最多的還是扶霜。因為有一個扶霜，她李朝露永遠都是第二。遲早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她李朝露才是太息稱得上第一的大家閨秀。


  就是扶霜今年參加了又怎麼樣？她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乞巧節已經落了下風，花燈節怎麼說也得挽回一些顏面來。


  「雪兒你再看看，我這妝可有需要補地方？」


  雪兒又再仔細瞧了瞧，小姐的膚色是極好的，平時一直養著，從來不敢怠慢，上妝的時候也容易。怎麼看，怎麼好看。只是，若是和扶家小姐比起來的話，的確是差了那麼一點兒。可是這真要是說是查了哪一點的話，還真的說不出來。當然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一想，哪兒能真說出來，小姐本就就把扶小姐當成宿敵，最討厭別人誇她。想想還是命最重要。


  「一切妥當。」


  李朝露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


  花燈節也正式開始了，白天的時候，只是熱熱身，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大家閨秀都聚在了一起，李朝露在中間，甚是享受那種被簇擁著的感覺。


  榮指月看了李朝露一眼甚是不屑，小女兒家的手段是沒什麼功夫看的，還是找扶霜姐姐比較好。剛念叨著，扶霜和杜若就過來了。扶霜取下了面紗，手提花燈，恬靜而美好。


  李朝露惡狠狠的盯著扶霜，有那麼一刻鐘失神了。她明明是那麼妒忌扶霜，不論是怎麼說扶霜，心裡還是承認，扶霜就是美，足以讓人失神的美。


  「霜姐姐還是一如以前，我就沒想過和霜姐姐一爭高下。」


  「誰不是呢？和扶霜爭，只怕是她一個眼神就敗了。」


  「扶霜有這個資本，就是再酸也沒什麼用。今日是來看燈的，好了好了。」


  ……


  眾閨秀你一句我一句的。


  「曼之姐姐，你可算來了，剛過來的時候我就在找你，沒瞧見你。還以為曼之姐姐是不來了，我身邊的人故意誆我過來呢。」


  「哪裡哪裡，難得可以出來玩兒，我啊哪會放棄。就是方才泛舟，耽誤了些時間，來的晚了。還好，也不是很好，剛剛好。」


  「曼之姐姐來了就是最好的，去年曼之姐姐不在可無聊了。李朝露奪了頭彩，我是沒什麼感覺，就是看不慣她的嘴臉。」


  「哎呀，人家得了頭彩該高興，無需在意。我們玩兒好我們的就是了。」


  扶霜也不是很喜歡李朝露，索性懶得接觸，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