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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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申氏得意的抿抿嘴, 「還不是我那個表姐說的,我剛才不是說了, 蔡家三爺在西北軍,他的消息能假?」
薛琰被徐申氏的話給氣著了,騰的站起身, 「親家伯娘, 您是不是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呀?所以才特意跑來害我的!」
「誒?你這丫頭說什麼呢?伯娘要是不喜歡你, 看見個好小夥子,能惦記著你, 巴巴地跑來跟老太太提嗎?」徐申氏不高興了,「瞧這丫頭, 真是叫慣壞了!」
「您剛才也說了, 馬上要打仗了, 可您也說了,只要那個蔡幼文一結婚, 就跟著他三叔去西北軍, 這戰場上子彈可不長眼,你是準備毀我一生的不是?」薛琰的聲音又脆又亮, 她想不出當年徐申氏是怎麼說服許家人的。
「啊?那個,這個……」徐申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可沒想這麼多,而且她們可是巴不得蔡幼文早早從軍去呢!
姜老太太已經摞了茶碗, 「行了, 你該說的也說完了, 我該聽的也聽清楚了,今天就當你沒來過,我們靜昭年紀還小,正上著學呢,這婚事以後慢慢尋,」
她冷哼一聲,「說起來蔡家孩子那麼好,你們徐家還有三位小姐沒說人家的吧?親上加親也挺好的,我們許家就不摻乎了,」
「我們耀民雖然不在了,但我還有跟淑嫻呢,靜昭的親事我們會幫她張羅的,就不勞親家太太費心了,」
姜老太太扶著薛琰的胳膊站起身,「現在不都講民主了?靜昭你放心,你的婚事啊,你要是不點頭,誰也作不得主!」
「謝謝奶奶,」薛琰沒想到自己這麼順利就拿到了婚姻自主權,「我才多大,才不想這事兒呢,我要好好的陪著奶奶跟我娘,一輩子不嫁人才好呢!」
薛琰穿過來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了,男朋友談過幾個,但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現在成了許靜昭,十六七歲就嫁人,那是萬萬不行的,她還是花骨朵兒呢,得好好享受青春時光。
「那怎麼成?人還是要嫁的,真不行啊,咱們就招一個,」姜老太太是越來越喜歡孫女了,就憑她問徐申氏的幾句話,句句都在點子上,就充分說明孫女腦子夠用。
徐申氏跟徐氏眼睜睜的看著姜老太太被許靜昭扶著進了內室,不由面面相覷,徐氏看了郭太太一眼,「淑嫻,你可得好好考慮,咱們許家也就趁些錢,蔡家跟洋人關係好,西北軍里還有人當著官,」
郭太太確實有些動心,但打動她的並不是蔡家人當不當官,可婆婆跟女兒態度明確,「我知道了,不過娘都發過話了,我也捨不得那麼早把靜昭嫁出去,就照娘說的辦吧,」
她沖徐申氏一曲膝,「勞煩親家太太了。」
徐申氏萬沒想到這麼乾脆的碰了個釘子,她可是在王太太那裡拍了胸脯的,乾脆也不著急離開了,挽著徐氏又回了她的富榮院,「你們家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這樣的事都能叫一個小丫頭插言?」
徐氏冷笑一聲,「你沒聽那死老太太說了,講『民主』呢!」民主是啥她不懂,但姜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聽著許靜昭的了?
徐申氏撫著簇新的赭紅夏衫,「就這麼完了?燕兒啊,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兒了,你沒聽見你婆婆剛才的話,要給你那大侄女招一個呢!」
「這真招個上門的,將來許家只怕得兩房平分了,靜安離的遠又是個小子,跟老太太哪有那小丫頭親近?再加上郭淑嫻,」她嘆息一聲搖搖頭,「嘖嘖,你們娘兒倆恐怕要被擠的沒地方站了!」
徐氏當然聽見姜老太太的話了,她只是不信罷了,「那死老太婆也是順嘴胡說的,哪有的事兒啊,她敢?!」
她當然敢,當年西北軍反朝廷,姜銀鳳都敢給人家捐軍餉!
徐申氏看著色厲內荏的小姑子,「胡說的啊?那最好了,我是看著這麼些年你們府上可都是老太太一人做主,你這個大兒媳婦,連管家權都沒摸到邊兒,說起來了也真是的,當年你在娘家時候,可是幫著公公算過賬的,怎麼到了許家,就顯不出你來了呢?」
徐氏叫嫂子說的下不來台,當初在徐氏榨油坊,幾個兄弟在裡頭幫著她爹幹活,外間的事可都是她跟徐申氏忙活的,誰不說她賬頭精明?
這在許家,卻硬生生被個郭氏給壓了下去,為什麼?
不是她頭腦笨,是她的出身比不上讀書人家出來的郭淑嫻罷了!「你別說了,不就是那丫頭的婚事嘛?你放心,我怎麼說也是這家的大媳婦,總不能連這點主都做不了?再說靜安也快回來了,總會叫蔡家如願的!」
「那太好了,表姐可是說了,要是這門親事成了,她可要好好謝你一雙媒人鞋呢!」徐申氏等的就是徐氏這句話,「我可也是為了咱們靜安,許家不論是大是小,可都得是咱們靜安的!」
只有是許靜安的,才有可能是她女兒的!
「這樣吧,你不是說那個蔡幼文長的不錯?改天叫你表姐帶著人過來一趟,要是那劉氏真的是個好脾氣的,就也一起帶過來,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溜溜,這不老太太的腿好了,過來看看也是正理兒,」
只要想到兒子,想到許家的產業,徐氏就沒有下不了的決心,「越快越好!」
……
郭太太送走徐氏姑嫂,轉身又回了正院,「娘,」
「瞧,我說你娘還得回來,」姜老太太一笑,指著桌上的晚飯,「備著你的碗筷呢,今兒咱們大小姐開恩,叫人用冬瓜荷葉綠豆燉了鍋鴨子湯,你也來一碗嘗嘗,居然是南邊的風味,我喝著挺好,」關鍵是有肉啊!
郭氏看了一眼女兒,在姜老太太身邊坐下,「靜昭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薛琰抿嘴一笑,她可是聽出來了,郭氏這話裡有話,肯定是又嫌自己剛才插話直接否定了親事,在事事講規矩的郭太太跟前,女孩子哪能妄議親事?
薛琰放下筷子,「娘,我知道錯了,但女兒也是有理由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大伯娘是什麼人,尤其是親家伯娘,那就更,」
她可憐巴巴的往姜老太太身邊湊了湊,「咱們要是不直接拒了,沒準兒明天外頭都知道我要跟蔡家議親了呢,到時候怎麼辦啊?」
徐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姜老太太再清楚不過,那個蔡家,姜老太太也沒有多少興趣,她除了自己啥也不信,偏蔡家那幾個女人,個個信福音堂,居然連年都不過了,還跑到許家來傳什麼道!「靜昭說的沒錯兒,咱們兩家做親不合適,哼,蔡家那點兒家底兒是怎麼來的,旁人不清楚,咱們這種生意人家還能猜不出來?」
拿著信徒的捐贈變現,再做做假賬,不然蔡家能起來的這麼快?偏還擺出一副救苦救難的樣子來。
騙那些愚眾可以,想騙她這種老江湖,門兒都沒有!
女兒有了老太太撐腰,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郭氏無奈的嗔了她一眼,轉頭給姜老太太挾了筷子菜才溫聲道,「這個蔡家我也不怎麼滿意,但是親家太太也說了,成親以後就分家,四房只有一個兒子,劉四太太真的好相處的話,關上門過日子其實也挺清靜的。」
女兒這個性子實在不適合妯娌多的人家,倒不如找一個人口簡單的,只要孩子人好,就算是窮一些,自己多給些嫁妝,倒是比嫁到大家庭里過的舒服。
「靜昭說的從軍的事,西北軍有馬旅長在,蔡家那孩子又是個學生,不讓他讓戰場不就行了?」郭太太凝眉道。
薛琰嘆了口氣,「娘,我只問您一句,如果我嫁過去了蔡家不分家,到時候怎麼辦?你會帶著人去蔡家理論嗎?你覺得咱們去理論,能佔住理嗎?」
郭太太張了張嘴,這當然是不能了,如果蔡家到時候拖著不分家,許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然新媳婦嫁過去就鬧分家,太難聽了,「她們答應了的啊!」
「那她們會不會給咱們寫份契書呢?就算是寫了,到時候真不分家您敢拿出來嗎?」
看著坐在床上正艱難的拿著毛巾洗臉的顧樂棠,許靜安不滿地瞪了青桃一眼,斥道,「你這奴才,怎麼連人都不會伺候?」
青桃被許靜安罵的滿臉通紅,這位顧公子腿上受了傷也不是不能動彈,自己都把臉盆端到他床邊了,還叫不會伺候?知不知道這大銅盆有多沉?
她可是大小姐的丫鬟,要不是許靜安非嫌莊子上的丫頭們粗手大腳不堪驅使,她也不會被調過來服侍一個陌生的男人!
「行了行了,這樣就可以了,」顧樂棠把毛巾扔到臉盆里,「你下去吧,我洗好了。」
許靜安看著那條勉強蓋住腿的短褲,想到來時顧樂棠身上的西褲是叫自己妹子給剪的,「那個,你的衣服是因為我弄破的,等回了洛平,你去我家鋪子里隨便挑!」
見許靜安的目光又落在他腿上,顧樂棠又氣的不行,「我又不欠一身兒衣裳,說過沒事就是沒事了!你真啰嗦!我帶來的皮箱里又不是沒有褲子?」
顧樂棠還從沒有在女人跟前露過大大腿呢,不,他也沒有在男人跟前露過,可這兩天,自己成天就這麼穿著許靜昭叫人送來的短褲,兩條腿都叫人看光了!
想起那個板著臉把自己氣個半死的女人,那女人肯定就是個妖精,不然她的手指怎麼會那麼涼?
都這麼久了他的腿上還涼嗖嗖的?
「那個,你那個妹妹,你熟悉不?」那天他受了傷光顧著疼了,根本沒看清許家小姐長什麼樣子,後來她給自己治傷,又戴個大口罩,偏這兩天那丫頭連面兒都沒有露一下。
顧樂棠就記得個子不高,人瘦瘦的,眼睛亮的嚇人,說話的時候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許靜昭?
許靜安眸光一閃,偷眼打量著顧樂棠,這位顧家小少爺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巴結上成了朋友,又把洛平吹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洛平水席別有風味,才算是把這位小祖宗給成功的吸引過來,為的還不是跟他成為真正的好兄弟,也好在畢業之後,通過顧家的路子,在政府里謀上個一官半職的。
據他了解,這位顧家小少爺是京都數得上號的紈絝子弟,顧家其他子弟,從醫從政,顧樂棠在顧家也算是獨樹一幟了,偏他還最討老爺子的喜歡,要是他看上自己的妹妹……
「瞧你說的,我們許家就兄妹兩人,雖然是堂兄妹,跟親兄妹也沒有什麼區別,」許靜安嘆了口氣,「我父親跟二叔都去的早,我年長几歲,長兄如父,平時最疼的就是靜昭了。」
原來她叫許靜昭,顧樂棠點點頭,「許小姐成天都是這個樣子的?」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我這個妹妹啊,生的漂亮自不必提,關鍵還孝順,」許靜安一指顧樂棠包的平平整整的傷口,「這西醫還是她為了照顧我奶奶,特意跟福音堂里的修女學的呢,我妹妹如今在汴城女子師範上學呢,你別看她不怎麼說話,英文說的好著呢!」
「你有一年沒見她了吧?」顧樂棠覺得自己見的女人跟許靜安口裡的妹妹有些對不上號。
許靜安正要跟顧樂棠賣自己兄妹情深呢,「可不是嘛,一年了都,沒想到一年沒見,靜昭更漂亮了,也長高了許多,」
他自謙的一笑,「我這個妹妹人安靜,脾氣也溫柔,不像京都的千金小姐們長袖擅舞,叫樂棠見笑了。」
呵,見笑,他差點哭了,還笑?
家裡多了兩個人對薛琰的影響並不大,她依然每天帶著青桃跟穗兒往山下的潭裡游泳去,許靜昭的身體還算健康,但跟薛琰的期許還有一定的差距,她可不希望自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到了該換藥的日子她從空間里拿出要用的東西往客院兒去,就看見許靜安一身綢布衫滿頭是汗的往客院兒里搬東西,許靜安看見薛琰,大聲道,「靜昭回來了?我聽說你天天往潭子里鳧水去?什麼時候也帶哥一起去,我還不會呢!」
他歪頭沖坐在葡萄藤下正品茶磕瓜子的顧樂棠道,「樂棠你呢?我聽說京都的萬國大飯店裡都建了游泳池了?」
可惜那是給洋人玩的東西,他無緣一見啊!
顧樂棠連頭都沒抬,「嗯,是有,我也會游,不過不是在那裡練的,你想學我教你。」
「那太好了,我跟你說,咱們莊子後頭的山下有一眼泉水,下頭的潭子正好游泳,我們靜昭就成天去,」許靜安樂顫顫的跟顧樂棠介紹,他可是看過西洋畫報,那畫報里的外國女人,穿的游泳衣把身子裹的緊緊的,「靜昭,你有游泳衣沒有?」
薛琰厭惡的看了許靜安一眼,她又不是傻子,這兩天許靜安老叫自己去看顧樂棠,司馬昭之心只差沒寫到臉上了。
「你既然都說了我每天都在那兒游泳,你們再去就不太方便了吧?」如今可是民國,那裡也不是公共游泳池好不好?「再說顧公子的腿傷還沒好呢,你叫他先準備一下,我要給他換藥。」
許靜安對許靜昭有所求,態度別提多好了,「是是是,我是想岔了,我就是想著我跟樂棠如兄弟一般,大家一家人,不必講那麼多繁文縟節,靜昭你應該去京都看看,人家那兒的新女性都要解放思想文明新裝呢!」
「咳,」顧樂棠在裡頭咳嗽了一聲打斷許靜安的話,那個文明新裝里,還有十分激進的「天乳運動」呢,雖然他對這個挺支持的,但作為堂兄,跟妹妹說這些不太好吧?
「謝謝許小姐了,我這就回屋等你給我換藥,」
薛琰無奈的搖搖頭,怪不得許靜安是許家唯一的孫子,姜老太太也沒有把他當手心兒里的寶了,就老太太那性子,能看上這樣的孫子才怪呢!
薛琰一進來就見顧樂棠低頭正盯著自己的兩條腿看呢,他似乎很不喜歡自己叫人給他做的這條短褲,兩條濃黑的眉毛都快擰成團兒了,「怎麼了?坐下,」
顧樂棠不滿的瞪了薛琰一眼,想到他爺爺給人看病的時候也是高高在上的,跟皇帝一樣,心裡的氣也就消了,大概有本事的人脾氣都不好吧,他一屁股坐在鼓凳上,「哎,我這腿什麼時候能好?你不是學的西醫嘛?人家說那個治病快的很。」
中醫世家的孫子說西醫治病快?
膽子還挺大,薛琰拉了一張小杌子示意顧樂棠踩上去,又拉了一張自己坐了,開始拆敷料,「正常拆線怎麼也得七到十天,你這個我看看情況,恢復的好就早點拆線。」
許靜安滿意的看著咫尺之間的兩個人,悄悄沖青桃打了個手勢,退了出來。
「你這個是什麼東西?」顧樂棠看著薛琰夾著一塊紅褐色的棉花球在自己傷口上擦試,那種涼涼的感覺又來了,他有些想把腿縮回去,又不敢,只得沒話找話來舒緩氣氛。
「碘伏,消毒用的,」薛琰隨手在傷口上摁了兩下,顧樂棠跟著就是一哆嗦,薛琰有些奇怪,傷口恢復的挺好啊,沒有發炎的跡象,「很疼嗎?」
這些天顧樂棠一直在暗中觀察這位許家大小姐,發現她確實像許靜安說的那樣,不太愛說話之外,並沒有別的不正常的地方,相反,還生的挺漂亮,最初給他縫針的時候那種山妖樹怪的感覺也沒有了。
可這會兒,被一個小小的少女這麼看著,他才發現許小姐那雙眼睛也沒有那麼嚇人,反而水光瀲灧的很是好看,挺翹的鼻尖,嘴唇長的跟個小元寶一樣,紅嘟嘟的,白皙的脖頸攏下淡綠的小堅領里,那領口偏還用暗紅金絲絨做了朵蝴蝶盤扣:
雪白,嫩綠,暗紅……
顧樂棠心虛的垂下眼眸,不敢再看薛琰的臉,可眼風一個不小心又落在她額下那道玲瓏的弧線上……
顧樂棠登時面如火燒,幾乎坐不住了,他剛才還在想著京都時髦女子發起的「天乳運動」,號召女性扔掉束縛她們千年的束胸,穿上文明新裝,沒想到這位許小姐身在洛平這樣的小地方,卻已經是西風東漸的影響者,徹底解放了幾千年對女子的束縛!
這是怎麼了?
顧樂棠腿上的肌肉僵硬如鐵,薛琰疑惑的抬起頭,「這麼疼?不應該啊,」她略微用了些力,拿鑷子搗了搗傷口周圍,「怎麼個疼法兒?」
顧樂棠被薛琰搗的一哆嗦,「不,不疼,你快點兒!」
真不疼?
顧樂棠整張臉都是紅的,薛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難道發燒了?
「你,你這個人怎麼動手動腳的?」
顧樂棠再也堅持不住了,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你到底給我換不換藥?不換我睡覺去!」
摸完腿還摸自己的臉?
薛琰被顧樂棠給嚇了一跳,這人怎麼跟蠍子蜇住了一樣,「不是,我看你臉那麼紅,怕你發燒,」
她忽然回過神來,噗嗤一笑,「你不會是害羞吧?」
恐怕蔡家還捨不得出一份家業給四房呢!
郭太太被姜老太太說的啞口無言,「娘說的也是,我原想著就算是不分家,王太太到底不是正經婆婆,」她最動心的就是蔡幼文沒有兄弟這一條了。
「要是正經婆婆咱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姜老太太白了郭氏一眼,這個兒媳婦能幹是能幹,就是心太善,從來不把人往壞里想。
也不想想,徐氏這個大嫂什麼時候待見過她們二房?
這怎麼就忽然跑來給許靜昭做起媒來?而且還連蒙帶騙的?「你沒聽她們說,蔡家老三在西北軍?恐怕是看上咱們跟馬家的關係,還有靜昭的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