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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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在喻臻掌心起立,前爪艱難地按到他臉上, 似在疑惑他的長相, 伸著腦袋不停嗅來嗅去。
喻臻縱容地把它托抱在自己臉前, 由著它嗅來嗅去, 眼睛盯著它動來動去的耳朵,眼裡的喜愛幾乎要溢出來。
「虛無。」殷炎突然開口。
奶貓一僵, 乖乖縮回爪子, 朝著喻臻叫了一聲, 甩了甩尾巴,消失了。
「……」
喻臻放下手,看著殷炎的後腦勺,不說話。
殷炎理直氣壯:「虛無還太弱, 不適合長時間停留在外。」
喻臻聾拉著眉眼扭頭看窗外,幾秒后突然又把頭側了回來, 身體歪了歪,調整到一個可以看到殷炎側臉的角度, 說道:「謝謝你。」
幫忙清理出舊箱子、費心幫他積攢力量、找借口給他買衣服……殷炎雖然總是沒表情, 還時不時莫名其妙的和他保持距離顯得很嫌棄他, 但他能感覺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對他好,如同家人那般,自然而溫暖。
殷炎依然沒有回頭, 甚至連開車的節奏都沒變一下, 但喻臻發現他突然眨了兩下眼, 十分突兀的兩下。
「殷炎這個身份是我的因果,給你買衣服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全我這個身份所附帶的東西,你受我連累,不必道謝,是我該道歉才是。」
仍然是平靜的語氣,恰好一輛車迎面駛過,燈光滑過,模糊了殷炎說話時的表情。
喻臻靠在車玻璃上,心裡突然又開始痒痒的,忍不住問了之前一直沒敢問的問題:「你的名字是什麼?」
又一輛車駛過,殷炎這次沒有立刻回答,安靜了一會才說道:「殷炎。」
「我是說你的真名。」喻臻把靠著車窗的頭抬了起來。
汽車拐入殷家人所住的酒店,穩穩停了下來,殷炎解開安全帶,回頭看著喻臻的眼睛,說道:「殷炎,在此界,我只有一個名字,殷炎。」
這樣說著,手指卻往上,指了指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空。
喻臻愣住,然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能說,不能把真名告訴任何人,因為天道會發現。
心裡莫名瀰漫起了一股淺淺的難過,喻臻隨著殷炎下車進入酒店,在走入電梯前忍不住上前一步,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袖,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知道?」
殷炎側頭看他,突然抬手蓋住了他的眼睛,回道:「等你變得足夠強大,等我的魂魄藉由你的身體得以補全,這天就再也奈何不了我。」
叮,電梯門關閉,徐徐上升。
電梯外,韓雅停在距離電梯口兩步遠的位置,怔住了。
剛剛電梯內那個側頭淺笑,眼神溫柔隱帶傲氣的俊美男人,是殷炎?是那個滿身庸俗金錢氣息的殷炎?是那個總是擺出一副深情懦弱模樣的殷炎?
不……殷炎怎麼會是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露出那樣的神情,不是,肯定不是。
「小雅!」伍軒快步跑過來,劍眉皺著,眼神隱隱帶著不耐,壓著脾氣勸道:「殷家人擺明了不願意見你,你又何必到處追著他們道歉,不就是一點被攔的貨嗎,我找渠道另調一批給伯父!」
韓雅回神,終於從他那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話,卻突然並不覺得如何開心。
「對不起,是我任性了。」她低頭,柔順的長發滑落肩膀,越發襯出了她身體的柔弱和單薄,低低說道:「我就是害怕,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偏偏我這麼沒用……」
伍軒皺著的眉鬆開了,無奈又心疼地看著她,嘆了口氣,攬住她的肩膀朝外走去,聲音柔了下來:「你就是太孝順,別想這麼多了,快過年了,伯父還等著你回家呢。」
……
殷家人並不知道曾有人滿H省的追在自己屁股後面想要道歉,此時他們正在熱熱鬧鬧的吃飯,仇飛倩還十分私心的把喻臻安排坐在了自己身邊。
之前殷炎帶著喻臻回來的時候,她差點沒認出人來,等認出來了之後,她簡直要開心死了。
她早知道喻臻長相不錯,一身臃腫的棉服都沒把他穿丑,但她沒想到喻臻真正收拾好了之後會這麼好看,外貌完全不輸給娛樂圈那些靠臉吃飯的小鮮肉。
特別是現在,喻臻到了飯店包廂后外套一脫,只穿著一件白色毛衣坐在那,簡直又乖又毛茸茸,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暖和和的。
兒子車禍一場,這眼光審美,簡直是有了質的飛躍啊。
「這毛衣好,頭髮也剪得好,回頭媽再給你多買幾身,咱們每天不重樣的穿!」
商場冷麵女強人一秒化身暖系嘮叨老媽,對著喻臻隔一會誇一誇,時不時看一看,窘得喻臻耳朵尖一直是紅的,飯也吃不踏實,差點筷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拿了。
坐在對面的殷樂看得悶笑不已,一碗飯吃得撒了一半在外面。
「明年小樂就要高考了,爸媽你們考慮好了嗎,是送他出國,還是就考國內的學校?」殷炎突然開口,邊說邊順手幫喻臻挪了挪碟子,然後咕咚一聲,一顆丸子落到了喻臻碗里。
喻臻一愣,忙用勺子把丸子舀起來塞進嘴裡,小心去看仇飛倩,怕被她發現。
殷家眾人的注意力卻已經被殷炎拋出的話題引開了,齊齊朝殷樂看去。
喻臻見狀鬆了口氣,感受了一下口腔里瀰漫開的葯香和溫度恢復正常的耳朵,不自在的感覺好了許多。
「就留在國內,讀B市的大學!」
仇飛倩直接拍板,同時瞪了一眼想要提出異議的丈夫,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當年小炎是怎麼認識的韓雅,你給我心裡有點數,我可不想小樂再去國外招惹到什麼東西回來。」
殷禾祥聞言果斷閉嘴,看一眼鬆了一大口氣的小兒子,沒再提出異議。
吃完飯仇飛倩去給殷炎和喻臻開房,她本來想給兩人開大床房,但殷炎突然出現,硬是把房間換成了兩間。
「你這死小子,要領證的是你,現在又是鬧的什麼東西!」仇飛倩氣得不行,壓低聲音訓斥。
「明天得早起趕飛機回B市,他今晚需要好好休息。」殷炎平靜臉解釋,理由敷衍無比。
仇飛倩卻立刻想歪了,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看一眼不遠處被殷樂拉著說話的喻臻,把房卡往他手裡一塞,眼神瞟開去,含糊囑咐道:「知道你年輕氣盛,前些年因為韓……因為那個禍害憋著了,但小臻是男孩子,你、你溫柔點,新婚也不能太不節制。」
「……」純潔的大能先生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凡人的話。
「反正你給我悠著點!小臻這孩子我很喜歡,你可別瞎折騰給折騰跑了!」
仇飛倩說這個也不太好意思,撂下這句話就踩著高跟鞋走了,徒留殷炎一個人拿著房卡,垂目安靜良久,然後慢慢側頭,把視線定在了不遠處笑得好看的喻臻身上,之後視線下移,落在了喻臻腰部以下的位置。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喻臻話語一停,抬手按住胸口,疑惑皺眉。
「喻哥你怎麼了?」殷樂疑惑詢問。
喻臻搖頭,餘光看到殷炎大步跨入電梯的身影,愣了愣,忙拉住殷樂追上去,提高聲音說道:「等等,我們一起——」
叮,電梯門關閉。
殷樂抓腦袋,滿眼不解和迷茫:「奇怪,我哥要上去怎麼不喊我們,而且他剛剛明明聽到我們喊他了。」
喻臻一臉麻木,空白著臉說道:「大概是他『潔癖』的毛病又犯了吧。」
殷樂:「潔癖?」大哥什麼時候多的這個毛病?
第二天早上九點,眾人登上飛機,喻臻被殷炎安排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前面是殷禾祥和仇飛倩,後面是殷樂和翁西平,安全感滿滿。
他坐好后扯下脖子上的圍巾,剛準備側頭和殷炎說話,就發現前後方本來在聊天的殷家人突然齊齊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他疑惑。
殷炎看一眼過道上靠近的某兩個身影,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沒有說話。
韓雅沒想到她費心找了好幾天沒找到的殷家人,居然會和她在回B市的飛機上碰到,還好巧不巧的坐在同一排。
確切來講,是她和殷炎隔著過道坐在了同一排。
雖然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殷炎來。
今天殷炎穿了一身煙灰色的中長款大衣,內里搭一件高領黑色毛衣,下身是黑色長褲和黑色皮鞋,全身上下除了大衣領口的一枚寶石胸針,再沒有其他亮眼顏色。
明明都是基本款的衣服,但卻被他硬生生穿出了一種清貴雅緻的氣質。
特別是當他一臉平靜,側頭垂眼,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接過一條與他穿著完全相反的暖色系駝色圍巾時,那種冷暖色調相撞后迸發出來的華貴內斂質感,簡直像是一幅精心構圖后拍下的頂級畫報,勾得人挪不開眼。
太耀眼了,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樣。
面前的殷炎只五官隱約是熟悉的,神情和姿態全然陌生
韓雅再次愣住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的長相一般,視線黏在他神情平靜的側臉和修長有力的手指上,不自覺上前一步,低喚出聲:「炎……」
站在韓雅身邊的伍軒皺眉,坐在殷炎前座的仇飛倩則直接炸了。
「小炎!」
她突然站起身,伸手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拿起外套和圍巾回頭說道:「小臻,媽媽突然想坐你那個位置,你和小炎到前面來。」
「啊?哦,好的。」
喻臻隱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聞言立刻起身,視線在韓雅和伍軒身上掃了掃,拍殷炎的腿示意他讓路。
殷炎卻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出去的動作,說道:「等一等。」
仇飛倩見狀豎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後座的殷樂也擰著眉站起了身,臭著臉看著韓雅,一臉憋氣的表情。
「小雅。」
伍軒則上前一步攬住韓雅的肩膀,以一副佔有慾十足和隱含勝利者優越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殷炎,朝著韓雅柔聲哄道:「擋著過道不好,先坐下。」
韓雅卻不動,硬是上前一步掙脫開他的手掌,眼裡分分鐘含了淚,楚楚可憐地看著殷炎,說道:「炎,車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對不起,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如果想報復,就只衝著我來好不好,我爸媽是無辜的,他們一直很欣賞和感激你,上次你……」
這話說的,仇飛倩簡直聽得頭髮都要燒著了。
什麼叫沖你來?真沖你去了那才真完了!
「韓雅,找韓家麻煩的是我,你少招惹我——」
「冷不冷?」
殷炎突然開口,打斷了仇飛倩即將出口的當眾爆發,說的話卻讓人摸不著頭腦:「冷的話告訴我。」
被他握著手詢問的喻臻:「???」
飛機上暖氣這麼足,怎麼會冷,殷炎這是幹嘛呢?而且……
他抽了抽自己被殷炎握著的手,沒抽出來,又瞄一眼被殷炎無視的韓雅和前排明顯憋著火的仇飛倩,心裡有些打鼓。
現在這場面一看就不對勁,殷炎現在這樣,到底是因為缺失了原主的記憶所以完全狀況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還是有什麼前情,故意只對著他說話,無視其他人?
如果是缺失了記憶,那他該怎麼幫忙圓場;如果是故意,他又該怎麼做,也無視對方嗎?
可這女孩子哭得也挺可憐的。
手突然被用力捏了一下,他回神,收回下意識朝著韓雅打量過去的眼神,低頭看殷炎,剛準備開口問他幹嘛那麼用力捏他,心臟就突然重重一沉,然後嘩一下,身體像是被人從恆溫的室內丟到了零下的雪地里,體溫如潮水般褪去,一股熟悉的冷意朝著四肢兇猛擴散,思維瞬間凍結。
「殷、殷炎……」
他用力回握住殷炎在此刻顯得無比溫暖的手,眼裡染上不安和驚慌,遲鈍的大腦讓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山神的饋贈消失了。】
熟悉的微涼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但面前的殷炎卻並沒有開口。
「我們去前排。」
殷炎起身把喻臻半攬在懷裡,終於側頭垂眼,把目光施捨給了楚楚可憐了很久的韓雅,平靜說道:「借過,你擋路了。」
韓雅眼裡要掉不掉的眼淚卡在了眼眶裡,表情滑稽地僵了一下,視線下意識落在半靠在殷炎懷裡的喻臻身上,微帶些不敢置信地問道:「炎,你說什麼?你、你們……」
「我哥讓你讓開,韓小姐,你有沒有公德心,一直擋著路好玩嗎?」殷樂終於憋不住開口,翻著白眼嗆了一句。
要在以前,殷樂敢這麼當面嗆韓雅,不等韓雅做出受傷難過的樣子,殷炎就會先一步把弟弟訓上了,但今天殷炎沒有,他看著韓雅的眼神始終平靜,平靜到冷漠。
「韓小姐,我想我上次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另外,請不要這麼喊我,我的家人和愛人會不高興。」
他含蓄提醒,說完看向伍軒,禮貌問道:「能請你把你女朋友扶開嗎?多謝。」
以前的殷炎從來沒給韓雅冠上過「伍軒女朋友」這種身份,哪怕是在圈子裡到處都在傳韓雅和伍軒可能好事將近這種流言的時候。
但現在他用了,還用得自然、平常、坦蕩。
「愛人?」
伍軒眼裡的優越和不耐煩收了收,終於正眼看殷炎和殷炎懷裡的喻臻,視線落在殷炎戴著的金戒指上,伸手把僵住的韓雅攬回來,試探說道:「祝你和你愛人百年好合。」
「多謝。」
殷炎客氣回應,攬著喻臻徑直路過韓雅身邊,停在了仇飛倩和殷禾祥的座位前,喚道:「母親。」
「乖兒子。」
仇飛倩讚賞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效率給他們讓了位,路過韓雅時停了停,卻沒看韓雅,而是把視線落在了伍軒身上,掛上一縷客套禮貌的笑容,說道:「伍少爺,我今天厚著臉皮說你兩句,這挑老婆,還得挑那品行好,踏實可靠的,可別一時眼瞎娶了個攪風攪雨的回去,鬧得日子不清凈事小,不小心折了你伍家攢了幾代的清貴名聲就遭了。」
韓雅聞言臉一白,受傷難堪的眼神又朝著已經在前排落座的殷炎粘去。
只可惜從前時時關注愛護她的人,現在只留給了她一個完全陌生的背影。
伍軒手一緊把她用力攬回來,也掛上一個禮貌客氣的笑容,回道:「仇姨說的是,侄子受教了。」
伍家和殷家還有生意往來,大家都不會撕破臉,仇飛倩不再多說,轉身舒舒服服坐下了,心裡痛快無比。
兒子今天的表現她很滿意,對韓雅這種多看一眼都是虐待自己的女人,無視確實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而且她看得清楚,伍軒可和她那死心眼的兒子不一樣,心高氣傲,心思也不定,這韓雅最後能不能進伍家的門,難說。
喻臻落座后立刻縮到了殷炎懷裡,不是他不矜持,而是真的好冷,這感覺就像是被山神饋贈壓下去的冷意一次性全部放出來了一樣,凍得他差點暈過去。
「吃了。」
殷炎抱住他,取出一顆褐色藥丸喂到了他嘴邊。
喻臻連忙張嘴吃下,然後把頭一拱,整個塞到了他懷裡,還無意識的用額頭蹭他胸口,想先暖暖自己即將停擺的大腦。
「閉上眼睛,放緩呼吸。」
殷炎抬手按住他的腦袋,也餵了自己一顆丸子,低頭專註看著他,觀察他的情況。
「殷炎和他愛人的感情似乎不錯。」伍軒落座后開口,語氣隨意。
他和殷炎之前雖然是情敵,但卻從來不是仇人,現在殷炎找到了另一半,不再糾纏他女朋友了,他自然願意賣殷家一個面子,就當前事化了風,大家以後見面還是朋友。
身為勝利者,他並不喜歡痛打落水狗的戲碼,太掉價。
「是、是嗎,那很好。」韓雅勉強接話,因為坐在靠里的位置,所以並不能看到殷炎那邊的情況,低聲說道:「這麼多年,他終於找到了能讓他停留的人,我心裡的愧疚也少了一些……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定下的,車禍前他似乎還……」
伍軒聞言一頓,翹起二郎腿,把手肘撐在扶手上,看一眼殷炎隱約露出的側對通道環抱著什麼人的身影,說道:「也許就是車禍讓他認定了現在的愛人,不都說患難見真情嗎,殷炎這次可是經了一場大患難。」
韓雅一時間居然分辨不出他這句話是隨意一提,還是意有所指,理智告訴她現在不該再繼續談論殷炎,心裡莫名泛起的酸意卻讓她忍不住開口說道:「可再怎麼患難,一個人的取向也不會變,炎的媽媽那麼強勢,也許炎是被逼……」
「可終於沒人陰魂不散的纏著你,讓你苦惱,讓你為難,讓你不忍心了,這不是很好嗎?」
伍軒突然側頭,眼裡不見柔情,多了一絲不耐,說道:「小雅,人的取向或許不能變,但感情卻可以。在圈子裡混,最重要的是要有眼色,現在殷炎想抹掉過去糾纏你的丟人事,找個伴結婚過日子,你就配合著裝裝傻,以後少在人夫夫面前轉悠,省得刺激到殷炎愛人的神經,憑白惹一身事。」
韓雅見他又犯了少爺脾氣,開始不耐煩,咬唇,低頭不再說話。
和殷炎不一樣,伍軒確實喜歡她,卻也只是喜歡而已,這個人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她可以適當的使使小性子,卻不能一直鬧。
但誰讓她喜歡他呢,在愛情里,總是先喜歡的人輸。
飛機起飛,朝著B市飛去。
半途,韓雅起身去了趟廁所,經過殷炎那排時步伐稍微放慢,然而無論殷炎還是喻臻,全都沒有在意過道上路過了誰。
從廁所回來時韓雅怕惹一直看著自己的伍軒生氣,所以只略瞟了殷炎那邊一眼,但就是這一眼,卻讓她差點失態絆到了自己。
「哼。」仇飛倩冷笑一聲。
伍軒不快皺眉,覺得韓雅今天實在太給他丟人。
韓雅站穩身體,見周圍其他乘客全部看了過來,忙收回視線僵硬地回到座位坐下,想起剛剛看到的殷炎偷偷親吻懷中人的畫面,忍不住抓緊了裙子。
不,人的取向不會突然改變。
但剛剛殷炎那想親對方,卻克制著懸停在對方面前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有種一腳踩空般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