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清風村一霸
走在最前面的是鄉派出所的所長王耀武，這傢伙居然扎著武裝帶、挎著手槍出來了：這可是遇上大事兒，王所長才會擺出的派頭。派出所的兩個民警和一個聯防隊員跟在後面，另外還有三個城裡人，其中一個小胖子腫著半張臉，卻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王耀武挎著槍走到村口，見老支書迎了過來，立刻開口道：「老趙，我今天是來拘你們村秦風回派出所問話的，您老配合點，別讓我們為難。」
王所長靠近老支書，壓低聲音道：「看見那個胖子沒有，這可是縣公安局鄧副局長的兒子，他嗎的居然被你們村秦風這小子一巴掌抽成這個德行。老趙，給我個面子，好歹被秦風帶回去過個場，我王耀武也好給縣局一個交代。」
老支書眼睛半睜半閉，一臉憨厚的笑容：「拘人可以，王所長的工作我老趙當然要支持，不過拘留證你得給我看看吧？」
拘留證？王所長苦笑一聲，心想拘留證我倒是可以開，問題是我不敢開給你啊。你讓我往拘留證上寫什麼？難道寫秦風這小子打了鄧副局長的兒子，所以我帶人把他給抓起來了？我不寫拘留證，還能打個馬虎眼，寫了拘留證，那可就是白紙黑字的證據啊。
王耀武正想著怎麼先過了老支書這關，跟在他身後的鄧傑可不幹了，小胖子一蹦三尺高，指著老支書的鼻子吼道：「老東西，識相點滾到一邊去！否則叫你這個什麼鳥支書立馬滾蛋下台！」
鄧傑一聲吼，村口幾十號人眼光唰的一下集中到鄧傑身上來了。
清水村四十多戶人家，五十歲以下的有一百好幾十，這麼些人，可都是老支書看著長大的。趙良才從清水村村長升到涼山鄉支書，這幾十年裡，幫的人多了去了，山民們再沒良心，也不能讓一個外鄉人指著老人家的鼻子大罵啊。
鄧傑罵了幾句，發現場面很安靜，還以為自己把這些鄉巴佬給鎮住了。小胖子正得意，看見那個一巴掌把自己打成豬頭的傢伙從小板凳上站起來，還談笑風生的在一個漂亮丫頭的腦門上摸了摸，說了句安慰的話。
鄧傑這個氣啊：還有沒有王法了？怎麼動手打人的罪犯這麼猖狂啊！
鄧傑剛想吼一嗓子再露露王霸之氣，腦門上「嘣」的挨了一下狠的，疼的小胖子嗷的一下捂住腦門。他惡狠狠抬頭一看，只見幾個小孩子拿著彈弓正向自己瞄準呢，嚇得鄧傑一閃身，躲到王耀武背後去了。
王耀武此刻也恨不得給鄧傑一個耳光：咱們是來抓秦風回去的，你倒好，一上來就把鄉里德高望重的老支書給得罪了，這不擺明惹事嗎？還好今天在村口體檢的村民小孩跟婦女占多數，青年村民只有不到十個人。
不過光著十個人，看起來也不好惹了，這些人脾氣好點的，斜著眼睛看著王所長這一伙人。脾氣差點兒的，已經站起來捲袖子找傢伙了。
「秦風！」王耀武伸著脖子踮著腳，從老支書肩膀後面伸出頭來看著秦風，「我認識你小子，跟我們回派出所一趟。你在這十里八鄉的也算是有點名望的人了，老子給你留點面子不銬你！」
小雨點一聽，嚇得小臉蒼白，秦風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走上去跟老支書站在一起：「你憑什麼銬我？我犯了什麼法？」
王耀武搖搖頭：「犯法談不上，不過你涉嫌參與鬥毆，我要帶你去派出所調查一下。」
秦風看了看躲在王耀武背後的鄧傑：「呵呵，想起來了，這小子嘴巴不幹凈，我扇了他一耳光，怎麼，這就要抓我去派出所？」
見秦風口氣不善，王所長心裡也冒出幾分火氣：「秦風，態度誠懇點！你打傷了人，我帶你回去調查也是正常的！」
沒等秦風回話，鄧傑獰笑著從王耀武背後又冒出來了：「嘿嘿，小子！告訴你，跟老子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是在村裡，你要是在縣城裡，老子直接送你進號子里，打斷一條腿再跟你談話。」
村民們聞言大嘩，就連在一邊體檢的小護士也聽不下去了，小姑娘氣得跑到秦風身邊：「縣城裡來的就了不起啊，我可以作證，秦風沒有打人！」
鄧傑看了看王所長，兩人都是一吞口水：兩個穿白大褂的女性站在一群村民中間，那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而且還各有特色：披著一頭大波浪長發的胡麗麗桃花眼尖下巴，窈窕的身材看上去簡直就是個勾魂的狐狸精。小護士林靜健康活潑，秀氣的臉蛋上一對靈活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看起來挺清純。
王所長心頭一熱，山裡有時候會抓到一些賣笑的、偷盜的女嫌疑人，按照所里的習慣，通常是扒掉褲子用皮帶一頓抽，打完了這頓類似於殺威棒的皮帶，再把人銬出來問話，一般女犯都老老實實的。要是遇上姿色姣好的女犯，所里的男人肯定會不老實。今天這兩女人，光是那個看起來魅惑之極的女醫生，就有讓王所長『鋌』而走險的想法了。
王耀武冷笑一聲：「嘿嘿，作證是吧？小黃，把她們倆也呆回所里去！還有你們，吵什麼吵！誰再吵就跟著他們一起去所里吃兩天牢飯！」
協警小黃一聽所長下了命令，興沖沖就奔小護士來了。
秦風眉頭一皺，擋在林靜面前，到了這時候秦風也沒想著善罷甘休了，直接一耳光扇在小黃臉上。啪的一聲之後，來抓捕的人群里又多了一個豬頭。小黃不像王所長當過兵，一巴掌下來，趴在地上就懵了，用震驚的眼神看著秦風。
王所長和鄧傑都樂了：「你小子居然敢襲警？這下你沒話說了吧？銬起來！」
鄧傑更是興奮：「小子，繼續還手！打平了我們哥幾個，明天老子去縣裡拉一車人來收拾你這個狗東西！」
鄧傑喊完，卻倒吸了口冷氣：秦風還真沒讓他失望，兩個上來銬他的警員被秦風太極拳推得原地亂轉，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王所長也很意外。早聽說玄空觀的定虛老道武藝高強，但他沒想到，這個小道士也夠厲害的。問題是武藝高是小事，這小道士的膽子可是夠大的。山裡人見得世面少，看見穿制服的還敢這麼出手的，那可真是少數。
王所長把手放在槍柄上，正準備拔出來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住手！」
王所長抬頭一看，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今天還真是邪門了，小小一個涼山鄉變成了美女雲集的地方了：現場已經有嫵媚的女醫生、清純的小護士、秀氣的小雨點，現在又走過來一個算得上是傾國傾城的美女，而且女孩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城裡人。
宋謙安眼前一亮：今天這事弄了這麼久，可算見著自己心儀的女神了。葉婉儀這丫頭，在城裡一直都深居簡出，平時想搭個話兒都沒機會，今天在這小村裡看到葉婉儀長裙飄飄的走出來，宋謙安心裡一股佔有慾油然而生。
「秦風，你別怕他們。」葉婉儀氣鼓鼓的走到秦風身邊，瞪著鄧傑被揍得變成豬頭的腦袋：「鄧傑，別以為你爸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就為所欲為！告訴你，要是你再亂來的話，我就把你的事兒全部告訴我爸爸！」
王所長在心裡暗罵不已，心想他嗎的鄧傑你個狗崽子泡妞就泡妞，居然把老子也搭上去了。看著漂亮妞兒的口氣，家裡人還指不定當著什麼大官呢。
「小婉兒，不關鄧傑的事。」宋謙安總算找到機會登場了，他滿臉文質彬彬的微笑，鼻青臉腫的鄧傑往他身邊一站，更加襯得宋謙安丰神如玉。「是我想進山看看你，沒想到跟這位兄弟起了衝突。」
葉婉儀和宋謙安把目光轉向秦風，卻發現當事人一臉戲謔的笑容看著王所長：「王耀武，你認為在這個距離上，這把破槍有用？我記得你保險都沒拉開吧？」
王所長臉色漲紅，嘩啦一下掏出手槍打開保險：「小子，別囂張，別以為會點武功就能無視法紀！告訴你，武功再高，也別想跟手槍斗！」
葉婉儀盯著秦風，女孩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小道士算是有點兒熟悉了，看他此刻堅定的眼神，葉婉儀知道秦風心裡又犯倔了：「秦風，秦風，冷靜點，怪不得他們叫你小瘋子！別傻了，那是五四手槍，打中了傷勢很嚴重的。」
葉婉儀拉著秦風的胳膊，兩人站的很近，淡淡的香味清晰可聞。宋謙安一看女孩關切的臉色，斯文的表情氣的差點當場崩潰，心想上啊上啊，讓王所長一槍打死這個男的就謝天謝地了。
秦風看著葉婉儀微笑了一下：「小葉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讓我放肆一回。」
昨天晚上在劉大嬸家吃飯，秦風給葉婉儀取了個動畫片一休裡面的名字做外號，這還是秦風第一次當眾叫出這個名字，著實讓宋謙安咬牙、小雨點泛酸、老支書嬉笑。
葉婉儀還沒說話，手裡一震，秦風從原地消失了……
一直盯著秦風的王所長其實很緊張。小道士的態度，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根本沒在意什麼後台啊，法紀啊，後果啊。在秦風身上，王所長從他平靜的表情下看到強到極點的自信，只有自身實力達到了空前程度的人，才會如此從容不迫。
王所長不知道的是，一百多年前玄空觀被洋槍血洗之後，避禍山中的幾位道人常常思考的，就是武術高手到底能不能破掉火槍這個東西。
如果單對單，答案是肯定的。一百多年前的火槍裝填速度慢，打了一槍就無法連發。只要不是被火槍從背後偷襲，持槍者的動作、瞄準都有跡可循，有足夠的時間讓道人們用飛刀、銀針、長劍來收拾對方。所以玄空觀的復仇極為順利，滿清的提督、帶兵的副將，都被倖存的道士給暗殺了。清水村重建玄空觀的財富，也是這麼來的。
時代在變遷，火槍從單發變成了連發，但持槍者的反應速度依然跟不上習武之人。在十步之內的距離，像王所長這樣右手下垂提著槍，面對秦風來說簡直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