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屍骨未寒(二十三)
我的一番話,讓太爺爺不禁一愣,隨即那從來都是嚴肅威嚴的表情,此時竟然掛滿了感動和震撼的神色,一直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太爺爺,此刻流下了淚水,他本想制止我,但是聽到我的那翻話之後,便再也說不出話,獨自在我的身後流著眼淚。
因為我擋在了太爺爺的身前的緣故,那一刀已經朝我砍了過來,我沒有多餘的機會再跟太爺爺多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眼睛中充滿了訣別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一眼太爺爺。
這一刀我不知道我能否抗住,我也不知道我的黒殺咒能不能在這刀之前發出,而且我對黒殺咒並沒有完全的掌握,我甚至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完全的被我使用出來。
所以現在,只能拼一下,我的眉頭猛然一皺,稚嫩的小手猛然掐動手決,這次的手決出奇的快,遠遠要比上一次快的多,同時也更加的流暢。
「北方黑帝,太微六甲,五帝靈君,光華日月,威震乾坤,走符攝錄,絕斷鬼門,行神布氣,攝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將軍,雷公霹靂,電激風奔,刀劍如雨,隊仗如雲,手把帝鍾,頭戴崑崙,行繞天下,搜捉鬼神,九州社命,血食之兵,不許拒逆,敢有紅鱗,鎮星縛手,北斗收魂,三台七星,持劍斬身,罪不重考,殃及子孫,邪精魍魎,耳不得聞,聞吾咒者,頭破腦裂,碎如微塵,破」
就在那並柴刀已經距離我的頭頂僅僅只有不到一隻小臂的距離的時候,黒殺咒最後的一個『破』字脫口而出,很完整而又很流暢的將黒殺咒的咒語念了出來。
頓時在我胸口的位置猛然迸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這道金色的依舊不大,但已經有了我的一個手掌大小,這道光芒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只是從胸前的莫陽畫符中單一的發出。
而是在這道光柱射向旱魃的同時,從黒殺咒最後一個手決中穿過,這個手決最後一個動作是拇指和食指程八字相對,正巧是一個長方形,而這道原本是圓形的光柱在經過我的手決之後,陡然變成了長方形的光柱。
隨著我的手決被我推了出去,光柱狠狠的打在了旱魃的身上,這一次旱魃被我的黒殺咒所發出的光柱狠狠的打飛了出去,柴刀『嗖』的一聲便從它的手中飛出,狠狠的釘在了土質的牆壁上。
而旱魃同時也被釘在了牆壁上,牆壁早已被旱魃的身體打破,只是沒有倒塌而已,而它腹部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洞,這是被黒殺咒的金色光柱所打穿的。
光柱對它所造成的傷口周邊已經燃起了一點點的紫色的火焰,原本應該是金色的火焰或許是被旱魃身上的濕毒所侵蝕,才變成了紫色,但是這並沒有影響這些小小火焰的燃燒。
在燃燒原來傷口的同時,竟然還在一點一點的擴散,而紫色火焰所擴散的位置赫然是在將那原本的傷口擴大,雖然速度很慢,但卻在一直蔓延。
旱魃那痛苦的嚎叫響徹整個寂靜的夜,而它那死魚肚子般的眼神竟然透露著惶恐的看著我,好像從它的意識里,很害怕我的一樣。
畢竟兩次都是同樣的招數讓它吃癟,它怎麼能不害怕?而且這一次黑紗咒的威力竟然比上一次還強,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養屍人如果不能及時的將那一直蔓延的火焰熄滅的話,這隻旱魃或許會被這縷紫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噗通』一聲,我氣喘吁吁的坐到了地上,我有些疲憊,但至少要比修養數月強的多,不過現在唯一的一個問題便是莫陽畫符了。
現在的莫陽畫符已經被剛剛的黒殺咒消耗殆盡,化作了粉末,而那股熟悉的冰冷再一次的從我的身體開始蔓延開來,而這一次的冰冷,竟然要比前兩次嚴重了不少。
第一次的莫陽畫符燒毀之後,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讓我感覺到了冰冷,而那種冰冷是一點一點的向我的身體里每一個地方蔓延,雖然很難受,但是速度很慢。
而第二次便是上一次使用黒殺咒的時候,那種冰冷的蔓延竟然提前了半個小時的左右的時間,就開始了冰冷的蔓延,而且痛楚遠遠要比第一次難受的多,只不過上一次是太爺爺出現的早,我沒有體會到那種痛苦的冰冷而已。
而這一次,莫陽畫符竟然剛剛化為灰燼的時候,那種冰冷便從我的身體里開始急速的蔓延開來,而且就在一剎那,我感覺我的四肢都要被凍僵了一樣,甚至我每呼吸一下,就會從我的鼻孔和嘴裡發出寒氣。
這可是三伏的天氣啊,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我竟然還能夠口吐寒氣,可想而知此時我的身體究竟有多寒冷了。
而太爺爺看到了我使用的黒殺咒之後,原本還因為感動欣慰而流淚的他,此時竟然收住了淚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小小的背影,什麼震驚、驚訝、震撼等等所有能夠描述吃驚的詞語,現在全部都體現在他的臉上。
「娃子……你怎麼會黒殺咒?」最後,太爺爺竟然只是獃獃的問出了這一句話,甚至連我口吐寒氣都沒有注意到。
「太爺爺,還有莫陽畫符嗎?我好冷……」我艱難的用兩隻已經凍僵的胳膊撐著自己的身體,很虛弱的問道。
「莫陽畫符?」太爺爺一愣,隨即便想明白了,黒殺咒是需要大量的陽氣來做底子,才能夠使用的,而我是那種先天的至陰之體,本無陽氣,只有依靠莫陽畫符才能夠使用。
所以太爺爺趕忙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新的莫陽畫符,然後將我脖子上的掛繩取下,快速的將莫陽畫符掛在了上面,然後又快速的掛到了我的脖子上。
在莫陽畫符剛剛掛到我脖子上的時候,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從心臟的位置發出,遊走身體內每一個地方,已經被凍僵的身體正在緩緩的融化著,那股子冰冷也在逐漸的消散,只是這一次沒有了之前暖的那麼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