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男人的友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鳳朧月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問的,索性點了點頭,任由秦恆去配藥了。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秦恆這才端著熬好的葯湯過來,還未靠近,鳳朧月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苦腥味。
「你這是什麼湯藥,聞著就好苦?」
鳳朧月眉頭微蹙,她向來不愛吃苦。
「苦藥熬得自然是苦的,不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娘娘趁熱喝了吧。」
秦恆淺笑一聲,將手中的碗遞給了一旁的容凌燁,「皇上可在這兒看著呢,娘娘若不吃藥,豈不是要草民的小命?」
經他這麼一說,鳳朧月就算有點花花腸子,眼下也不好再胡鬧了。
畢竟,容凌燁的脾氣向來隨著性子來的,倘若自己真的讓容凌燁遷怒於秦恆,那豈不是害了秦恆?
不得已,鳳朧月只好硬著頭皮,將那碗散發著濃烈苦腥味的葯湯給喝了,不過,奇怪的是,這湯藥雖聞著奇苦無比,可真的滑入咽喉時,反倒連一絲苦味都沒有。
正當鳳朧月心裡納悶,準備開口詢問之時,外頭的大堂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儼然不像是來看病取葯的。
「我出去看看。」
秦恆語氣微沉,好看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
話音剛落,他便起身準備出去,可誰知,人還沒來得及邁步,房間的木門便被人一腳踹開了。
一時間,幾個身穿黑衣,手持利刃的男人,二話不說,便朝著屋內的活人砍來。
突如其來的兇險讓容凌燁神色一變,當即將手中的空葯碗砸了出去,飛身抵擋著這群來勢洶洶的黑衣人。
可誰知,這群黑衣人非但身手不凡,更是招招致命,分明是要置人於死地,完全不像是為了錢財而打劫店鋪的模樣。
這群人,到底是誰?
容凌燁心生疑慮,可自己明明剛從谷底出來不久,按理來說,他人絕對不知道自己還活著,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所處何方。
「當心!」
身後響起了鳳朧月的驚呼,也正是這一聲呼喊,容凌燁這才驚險回神,眼前一把利刃正筆直地刺了過來,若不是他及時閃躲,恐怕就要被這一劍刺入胸膛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一旁的秦恆也不是泛泛之輩,幾招下來,和容凌燁配合得極為默契,不出一刻鐘,進門的黑衣人全被他們給放倒了,僅留下了一個活口,卻不曾想,這居然是個死士,嘴裡藏著毒藥,眼看著任務失敗,竟咬破了藏於舌下的毒藥,服毒自盡了!
「可惜了,不然還能審問一番,指不定還能查出藏於背後的幕後主使呢。」
秦恆這話,儼然不像一個普通的大夫能講出來的言論。
「你到底是何人?」
劍鋒一轉,容凌燁將透著寒意的劍刃對準了秦恆白皙的脖頸,目光中透著一絲的寒意。
「一介布衣罷了。」
秦恆目光坦蕩,即便是利刃架在脖子上,依舊無所畏懼。
見他怎麼也不肯說,容凌燁的臉色,也愈發的陰沉了。
「你想做些什麼?」
此話一出,就連鳳朧月也微微有些震驚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容凌燁的退讓。
而秦恆似乎早已料到容凌燁會這麼說,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那人,緩步靠近,帶著幾分女子陰柔的面容格外的嫵媚。
「皇帝和柳相人前君臣和,私下恨欲絕,就連柳皇后,對您也是私心暗涌,至於我,不過是一個受了柳賊迫害的可憐人之一。滅族之仇,若我一人只身前去報仇,如同上九霄。自然,如今若能依附於皇上,草民必竭盡所能,替皇上分憂,只願皇上能助我殺了柳賊,報仇雪恨。」
「柳丞相可是朝廷命官,更是一國之相,你膽敢這般同我坦言,不怕我殺了你?」
容凌燁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深邃的黑眸如同深不見的潭水,令人捉摸不透。
「你不會殺了我,因為你需要我。」
秦恆唇角微揚,劃過一個不經意的弧度,天生的好皮囊令人賞心悅目。
一旁的鳳朧月神經緊繃,生怕容凌燁一個不高興,手一橫,就讓這個妖孽般的男人,人頭落地了。
可實際上,容凌燁不僅沒有發怒,反倒仰頭大笑,好不快活。
只見他隨手丟了架在秦恆白皙脖頸上的利劍,眉宇間沒有絲毫的不悅,看上去反倒有些高興。
「朕幫你。」
簡單的三個字,彷彿成了兩人之間的無形協議。
這邊的鳳朧月一臉蒙圈,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兩人的發展,明明前一秒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怎麼下一秒,就如此相見恨晚了?
果然男人們的情誼,是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存在……
處理了妙春堂內的黑衣人屍體,秦恆便隨著容凌燁以及喝了苦藥后,稍稍恢復了些精力的鳳朧月一同回京。
隨便租了一輛馬車,到了城門關,難免會碰到一些不識好歹的士兵攔阻,無非就是想討個賞錢,晚上好去那最紅火的溢香園快活一把。
「讓你們下車,聽不見嗎?」
一名身穿鎧甲,手持利刃的城門衛兵猖狂地吼著,使勁地踹了一腳容凌燁的馬車,震得車內的人兒,面色愈發的陰沉。
「到底是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竟敢阻攔朕?」
容凌燁一掀開車帘布,冷聲質問,鋒銳的眸子一掃眼前幾個刁鑽阻攔的士兵,心底一一記下了。
哪知,這群士兵聽聞容凌燁的話,竟紛紛嗤笑起來,恍如對方說了一個極為可笑的笑話。
「你當我們哥幾個傻是嗎?且不說當今聖上會不會坐在一頂破馬車裡,你可知,聖上早些日子出行時墜崖,如今是生是死,無人知曉,爾等匹夫,居然敢當著你官爺爺的面,冒充聖上?你可真真是膽大妄為啊!」
這群低等的守門士兵不識高高在上的容凌燁,倒也不是什麼怪事,可讓他眼眸逐漸凝重的,是他墜崖的事情,竟連這樣的城門守衛都知曉了,可見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又誰人不曉?
但自己在谷底呆了這麼些日子,他也未曾見過一人冒險救駕,顯然,這群人是篤定自己墜崖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