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心隨你而去,與你地老天荒
“可是.……”
雙姐兒還想說些什麽,蘇醒卻笑著阻止她,“快回去吧,萬一他醒了找不到你,就麻煩了。”
“我讓玄風送你回去。”緘默不語的陸明琛在此時開口,雙姐兒既然是醒醒的人,他就必須要想法子護她周全。
“玄風送我回去,那你們呢?”
“別墅距離這裏不遠,我們散步回去也行。”蘇醒笑得美豔極了,這般清純無暇的樣子,讓人哪裏能想到,剛才在宴會上,她是如何有手段的對付紀溫晴和時老。
話說完,玄風就將車子開了過來,雙姐兒也沒有推拒,眼神落在蘇醒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等車子開遠了,陸明琛突然走到了她前麵,背對著她蹲下了身子。
蘇醒撓了撓頭,凝望著他。
“山路不好走,我背你回家。”男人的俊臉沒有在別墅時的冷漠,這會兒舒展開來噙著淡笑,成熟內斂得如同個大男孩似的。
“不要了,我剛才就跟雙姐兒說笑,莊園離家裏還好遠,走路回家得好久呢。”蘇醒吸了吸鼻子,男人側過頭來,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掌印,嘴角的血跡雖然幹涸了,卻依稀可見。
“沒事,我就想背著你回家!我們一路上看夜景,還可以手牽著手在山上散步,好不好?”
蘇醒聞言隻覺得好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陸先生孩子氣這麽重呢!可陸家莊園和別墅距離真的很遠,背她回去的話,就怕會把他累壞了。
或許是在別墅裏對付紀溫晴很痛快,又或許是心疼陸先生挨受的那一擊,透過皎潔的月光看著陸明琛臉上的傷,蘇醒好是心疼。
經過今晚的算計,她的確覺得有點累了。
就這樣,她脫掉了鞋子,緩緩的將自己削瘦的身子覆上他的脊背上。
陸明琛隻覺得脊背上柔軟的身子挨著自己,蘇醒纖細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脖頸上,這種久違的溫暖讓男人很是享受。
夜風從兩人的頰邊吹過,隨著陸明琛每走一步,倆人的心髒跳動隨著這節奏,似乎也融匯在了一起。
“我是不是很重?”蘇醒突然開口,溫熱的呼吸不經意的噴灑在男人的耳廓上,瞬間讓他全身有些繃緊起來。
“我的陸太太再重一點,我也可以背得起!現在背得起,以後我老了,依舊還背著你!”男人笑了,笑得就跟大男孩一樣,輪廓分明得俊美臉龐帶著滿足。
蘇醒嘴角也勾起了淺笑,陸先生說的情話總是那麽好聽,甚至比情歌都要美好,每一次聽著他說,都是一種享受。
“可是,我活不久了!陸先生,如果我死了,答應我一個人要好好的過下去,不許哭不許傷心,更不許在折磨自己,答應我,好不好…”蘇醒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是一個傷情的人,或許是今夜的氣氛太過於安寧了,竟然又讓她想起自己的病情。
“你不會死的,醒醒,很快就會沒事的,會沒事的!”陸明琛的大手驀然的收緊在她推窩處,他那麽的愛她,怎麽會允許她離開自己呢?
蘇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清冷的臉頰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她有點疲憊,她就這樣將臉頰貼在他寬大的肩膀上,任由著他背著自己,緩慢而又安穩的朝著前方走去。
山上很安靜,今晚的月亮很皎潔,星星很亮,他們跟著月光而走,竟平添了幾許浪漫的情懷。
蘇醒的視線落在陸明琛濃密的烏發上,倏然的,瞳孔一縮。
她清冷的瞳孔劃過了詫異,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在光與影交錯之間她仔細的凝視著,原來真的不是她眼花。
“陸先生,你老了。”隨著她這句話落,她蔥白的手指穿過男人濃密的頭發,輕輕撥開,發現白頭發不止一根,仔細一看竟然有好幾根。
陸明琛一怔,腳步停了下來,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任由著蘇醒的手在他發間撥弄著,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我老了,你會嫌棄我嗎?”
依稀記得以前他皺眉的時候,蘇醒總是會努嘴說自己像個小老頭子,可經由時間的摧殘,內心的折磨過後,他的心確實在一點點變得老去。
倏然的,他覺得頭皮一麻,蘇醒將其中一根白頭發拔下來,捏在手裏打了個結,嘴裏不知道念念叨叨些什麽。
等到她拔掉這幾根白頭發後,像是完全什麽人生大事一樣,狠狠舒了一口氣,“不嫌棄,陸先生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英俊的男人!就算白發蒼蒼成了小老頭,也還是這麽好看。”
情話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勾動人的心弦,更別提還是從蘇醒口中說出來的,就更顯珍貴美好。
陸明琛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麽心情,隻覺得眼眶有些濕潤,等蘇醒拔完白頭發時,這才重新邁著腳步往前走。
卻不知,她就這樣將白頭發拽在手心裏,像是在嗬護什麽寶貝似的。
都說白發如霜,地老天荒,她要將陸先生的白發全都收集起來,如果她還能與他偕老到白頭的話,就將倆人的白發纏繞起來,就當作他們愛情的見證。
“陸先生,就算僅有0.01的機會,我都會拚得一口氣好好活著!你說過,讓我別放棄你,我一直記著呢!“蘇醒似在喃喃,又似在傾訴一般,嘴巴一張一合,卻因為迎麵拂過的風,將她的話一並卷走消失。
可就是在風吹走的那瞬間,陸明琛聽到了。
他的視線落在蘇醒細白的手腕處,因為生病的緣故,她的皮膚越發的瓷白,甚至還能清楚的看見上麵的毛細血管。
隻是那刀疤,卻如同一條難看的蜈蚣似的,影響了這隻手的美感。
“醒醒,如果你真的會離開我,我也會守著你的骨灰一輩子,這顆心隨你而去,與你地老天荒。”男人輕笑著,在心底裏呢喃著這句話。
蘇醒雖然沒有聽到,卻隱約有所感應似的,心髒之處被狠狠觸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