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折斷翅膀
弄死她一了百了，省得他每天為她提心弔膽的擔心！
顧盼聽出了厲靳南話裡面的認真，倒吸一口涼氣，小臉變得蒼白無比。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厲靳南把她扔進河裡面逼迫她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那黑暗的河底，窒息的壓迫，還有他那陰冷的眼神……
顧盼很怕他再次那樣對她。
不敢再出聲，不敢在忤逆他，她低垂著腦袋在他看來是那樣的溫順乖巧，可是在他看不見的眼底卻全是深深的害怕恐懼。
她即便心底還喜歡著他，可是對他的感覺又忍不住的回到了最初的惶恐。
——
厲靳南發現，顧盼她變了。
不會再主動的跑到公司裡面找他。
不會再露出那真摯甜糯的笑容。
不會再沖著他撒嬌發下小脾氣。
她對他，畢恭畢敬，連笑容都是算好的，小心而謹慎。
她這樣的溫順卻讓他看的扎眼，整整一個月，臉色都沒有好過。
顧盼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著他了，因為每日精神的緊繃，小臉都變得越發憔悴。
顧戀看到她的時候，大吃一驚，是指一個月的時間，眼前的顧盼瘦了不止一圈。
「姐，是不是厲靳南對你不好？」
顧盼捧著一杯溫熱的奶茶，小小的吸了一口，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那笑容蒼白的扎眼，顧戀抿唇，「肯定是厲靳南對你不好。」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她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眼底帶著某些決絕。
顧盼一直垂著眼帘，沒有察覺到顧戀的變化，櫻唇動了動，「我要回去了。」
「唉？現在才十二點你就要回學校嗎？我們見面還不到十分鐘啊，中午不一起吃飯嗎？」顧戀拉著顧盼，不捨得她走。
顧盼眨了眨眼睛，忍著眼底的酸澀，「我……我回去……」
學校，厲靳南已經不讓她去了，幾乎每日都是把她捆在身邊，就像是看什麼囚犯一般。
昨天他把她折騰的狠了，或許是憐惜她了，允許今天她在家裡面休息，但是哪也不許去。
她就像是金絲雀，之前一直被厲靳南捏在手心裏面去哪都帶著，現在他把她扔進了金籠裡面，哪也去不了。
顧戀有些失落，踢開腳邊的石子，「那我能跟著你去旁聽嗎？我自己一個人太無聊了。」
顧盼歪頭沒有看向顧戀，「不行……我要回碧水藍天……」
要是厲靳南知道她出來了，她就完了，他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她不想觸他的霉頭。
顧戀怔了一下，「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嗎？」
顧盼連想都沒有想，搖頭。
——
顧盼步履匆匆，清秀的眉間帶著不安和焦急。
剛踏上電梯，卻有一個人也立馬朝著這邊跑了進來。
顧盼錯愕，「戀戀？」
她得意兮兮的看著顧盼，「這都到門口了，你不會不讓我進門吧？」
顧盼抿唇，「你走吧。」
顧戀不願意，黏著顧盼死都不撒手，臉上全是無賴的模樣，但是眼底卻帶著深沉。
還好，厲靳南沒有回來，裡面寂靜無比。
顧盼鬆了一口氣，拿出來了一盒酸奶塞進顧戀手裡面，「你快走吧。」
顧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吸管插了進去，哼哼唧唧，「姐你是怕厲靳南嗎？」
「他不喜歡你……」
「我還不喜歡他呢，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在這裡，怎麼滴娘家人來了他還能把我攆走？過分！」
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嘴唇，顧盼看著那耍無賴不走的顧戀束手無策，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能說明厲靳南對顧戀的敵意。
甚至厲靳南說過的那些話，她也不願意說出去。
顧戀無論如何的都不肯走，顧盼急的都快要哭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厲靳南打來的電話。
心頓時懸了起來，她緊張的拿著電話走進了卧室，但是顧戀立馬放下手中酸奶跟了上去。
「吃午飯了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冽。
顧盼細言細語，「我已經吃了。」
「還沒呢！」顧戀忽然沖著手機大喊，咯咯笑了起來。
顧盼的小臉卻忽然唰白，哀求的眼神看著顧戀，可是顧戀卻恍若未見，「我姐我倆都快被餓死了。」
電話對面的男人沉默了幾秒，聲音變得更加冷冽，「你現在在哪？」
「在……在家……」顧盼的櫻唇有些抖，顧戀全看在眼底，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顧戀怎麼在那。」
「我自己在家裡面很無聊，我想讓她來陪我……」
「讓她走。」厲靳南沉著聲音下令，顧盼不敢不聽。
小手緊緊握著手機，她忍著對厲靳南的懼意，對顧戀笑的溫和，「戀戀，你先回去吧。」
顧戀笑的有些古怪，她忽然伸手把顧盼手裡面的手機奪了過來，掛掉。
「戀戀！」顧盼尖叫，而顧戀的臉完全沉了下來。
她沉著眸子看著顧盼，「你只跟厲靳南說個話，就像一個狗似的忍不住搖著尾巴討好。姐我記得你原來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的顧盼，性子雖然柔弱，可是骨子裡面卻還是有倔強。
就像她們在一個學校上學那會兒，顧盼被人欺負了從來不會哭著求饒，脊背挺的直直的，連眼淚都不會掉一滴。
可是現在，她無法想象厲靳南究竟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讓顧盼那麼怕他。
在沉默一瞬以後，她忽然伸手扯開了顧盼身上的衣服，在顧盼的尖叫中眯了眯眼睛。
顧盼努力的捂住那凌亂的衣服，略帶憤怒的眼睛看著顧戀，卻得來她的嘲諷，「姐你記不記得當初你還告訴過我，我不能這個樣子，但是你看看你現在身上的痕迹……嘖嘖……」
「顧戀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快點走好不好！」顧盼原本溫和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而顧戀好像是存心刺激顧盼一般，忽而笑眯眯的，「我只是忽然覺得，你在厲靳南身邊就像是一個女支女一樣，不過是高檔女支女。」
這樣的冷言諷刺扎進了顧盼的心底，她眼眸通紅，「不！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厲靳南喜歡她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顧戀冷哼，「算了吧別扯什麼喜歡不喜歡了，至少我在殷實身邊，不會像狗一樣巴巴的去討好他。」
——
顧戀走了很久，顧盼也沒有回過神來。
顧戀的話就像一根根尖刺，犀利的扎入她柔軟的心房，血肉模糊的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為什麼她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厲靳南的臉色……因為她怕他再對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她小臉蒼白而麻木，眼眸空洞的不知道看向哪裡。
她知道她不想和厲靳南一直保持在現在的這個如履薄冰的狀態，所以他們兩個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改變。
她沒有信心去改變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可也如何不能阻止自己在厲靳南面前的恐懼了。
——
厲靳南回來的很早，看到只有顧盼一個人在這裡，陰沉的臉色微微變得好了些。
只是察覺到那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面色蒼白，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想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漠然走了過去，「你在想什麼？」
話音落了很久，顧盼才回神，對厲靳南露出了蒼白的笑容，卻發現他的眉頭皺了皺。
頓時心中一緊，她起身幫他解領帶。
這貼心的動作卻沒有讓厲靳南感覺到任何的溫馨，因為他只看到了她緊張外加討好的小臉。
他驀然抓住了她的手，聲音陰冷，「顧盼，這段時間你究竟在搞什麼！」
顧盼嚇得哆嗦了一下，腳步不由得後退，可是奈何厲靳南拉著她，根本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她不敢對上他的陰冷的要殺人的眼眸，卻狠心一咬牙把話說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討好你，是因為我怕你。」
厲靳南氣的笑，「我對你不好？」
顧盼眼底不由自主的蒙上了淚花。
在這幾乎要發怒的厲靳南面前，她想說好的，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櫻唇微微張著，哆嗦著，在厲靳南等的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那柔弱帶著哭腔的聲音終於從那櫻唇中流瀉，「你給我的都是你自己認為的好，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問過那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他的聲音依舊陰沉。
顧盼齒冷，「我想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厲靳南冷笑，「那你去做。」
做一個，他毀一個，折斷她的翅膀打斷她的腿，讓她在他的身邊怎麼也飛不起來。
顧盼不知道厲靳南心底在想些什麼，所以還有說話的勇氣，她喃喃自語：「可是你卻總是生氣，總是發泄在我的身上，你也總是在事後總把一切的過錯推卸到自己的情緒病上面，你從來都沒有去反思一下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
厲靳南好像也大度了起來。
他沒有生氣，臉色恢復了從前那清冷的模樣。
把顧盼的手腕鬆開，看著她憔悴的小臉驀然開口，「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把。」